第二百二十四節、官學重開張(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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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這段時間幾乎是住在了老同學江為清的家裡,老江同學因為太子殿下駕到,天天忙得是腳不沾地,哪怕是這樣,每天回家之後寧可不親近一下自己剛娶過門沒兩年的妻子,也要在客房裡點上幾根蠟燭幫林逸補課。

這可是將老童生林逸感動的夠嗆,自家當初還沒沒落的時候,也不敢在晚上點蠟燭,最多有盞昏黃的油燈。可聽老同學說,自打薑大人來了之後,先是將吏員的工資轉正了,以前的規費、孝敬雖然都沒有了,可是正經的工資與補貼算起來,竟然有十兩銀子之多,現在更是換成了價值更高的銀元。

所以說點蠟燭這點小事不成問題,問題是林逸能不能趕上這第一次公務員考試的時機!身為內部人士的江為清很清楚,為了趕緊將人員的缺口補上,薑大人不可能在這第一次考試的時候設置太高的門檻,隻能是先招收一批人,再擇優選擇今後的工作崗位。

「不知賢兄對這新學溫習的如何?」端起茶盞的江為清吹了吹杯中的茶葉末:「雖然時間比較緊,但此次招考恐怕是最簡單的一次,所以林兄一定不能錯過這次機會。」

江為清還有句話沒說出口,那就是你老林都快到知天命的年紀了,就算明年再參考的把握更大一些,可衙門裡還有多少機會給你這種半截入土的人留著?

林逸也是深知此中的利弊,雖然這數學、政治看得自己頭昏腦漲,可還是咬著牙努力的去背誦或是理解,但畢竟歲數見長,早就沒了年輕時的聰明勁,更何況他年輕時也算不上聰明。

江為清看了看他這一天的讀書筆記,也知道讓他自學簡直就是強人所難:「考前的補習班近日就要開班授課了,我代兄台報了個名,好在當初我置辦宅子的時候為了辦差方便,離衙門不算太遠,林兄還是暫住在我這裡,每日上課也方便一些。」

林逸不是沒動過上補習班的念頭,可一來不知道這個補習班的底細有些猶豫。二來也是怕自己年歲大了,和一幫年輕人一起上課,麵子上也不好看。今天江為清替他做了這個主,心知眼下也隻有這麼一條路了。

這個補習班分為兩個班,因為有能力教學的人太少,所以薑田安排上午是鄉試補習班,下午還是這些教師,講授公務員考前補習的內容。真要是較真起來,這個補習班的課時更加緊張,能不能在考前將所有內容講完都是個挑戰。

說到這裡,江為清也知道林逸在擔心什麼,現在連鄉試的內容都看得頭暈眼花,遑論後邊還有公務員招考,他放下茶盞嘆了口氣:「林兄也不必過於憂心,實不相瞞就是我等已經身在吏科的人等,也是要進行上崗考試的,所以有不少老吏都在為了考試的事撓頭,故而使君也算是網開一麵,這公務員考試培訓誰都能參加,不再限製功名出身,所以小弟我也為你報了名。」

這就等於林逸要在學校裡待上一整天,至於這樣做是不是能提高他考試的成績,江為清也沒有把握,但是他知道所謂的公務員考前培訓才是重點,否則就算是考得了秀才的稱號又如何?

林逸不知道自己這個同窗,為什麼對自己的事這麼上心?可他知道這對自己的夢想有著莫大的好處,隻得點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相較於林逸對於上課的扭捏態度,很多有心人都在關注著即將開課的培訓班,他們不一定真的能放下身段從基層乾起,但至少也要知道未來開科取士的題目是什麼樣的,哪怕就是要反對新學,也先要知道新學說的是什麼。

所以當開學的日子到來之後,無論是哪個補習班都呈現人員爆滿的狀態。薑田預備作為教室的官學衙門顯然是容納不了這麼多人,所以隻能將正在建設中的商品交易中心騰了出來,使用剛剛建好的中心主館作為教室,桌椅則是向許多商號借用的,五花八門什麼樣的都有。

就在這簡陋的環境下,三百張桌椅呈扇形散開放置,麵對著一塊臨時趕製的大黑板,而海軍研究院借調到此的研究員們則充當著指導老師的角色,按年齡和身高調整著學生們的座次。直到他們全部落座之後,薑田才姍姍走向講台。

自打薑田出現之後,這些學生們不管是否有人指揮,都自覺地站了起來,參差不齊的朝著薑田作揖行禮。這是一個生員對本地父母官應有的禮節,隻是這次薑田並沒有像其他官員那樣,擺足了架子才讓他們免禮,而是同樣的起手作揖算作還禮。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這薑大人是什麼意思,直到薑田站在了講台後,向大家示意落座這才開口道:「大家不用奇怪,你們向我施禮,我自當還禮,這與身份、學識、地位無關,此乃古製,許多儒生自詡為孔夫子的門人,卻連個禮數都不懂,實在是可笑!」

這第一句開場白就先向廣大的儒生放了個炸雷,躲在後邊旁聽觀摩的人不少,太子他們就是其中之一,聽他這話一說出口,隻能微微的苦笑了一下。

「你們為了應試而來此進學,全體教師自當會傾囊以授,隻是你們這個班級才三百人,下午開課的班級卻有六百人之多,所以為了保持教學秩序,沒有報名下午課程的同學,請不要在此逗留。」就在薑田說話的同時,遠處還不時傳來建築施工的噪音,好在這年代沒有那些電氣化的工具,噪音比後世要小了不少。

為了盡可能的擴大培訓比例,學費是分等級製的,除了基本的學費之外,還有兩個追加雜費,區別在於交錢多的人能得到一個文具袋和練習題冊,而隻交基本學費的人隻有一個課本而已。但是交錢的多寡和你的座位沒有必然聯係,歲數小、個子小的在前排中間,歲數大眼神不好的在前排兩邊,這樣才能照顧到整個教室的學生。

林逸手頭並不拮據,所以很大方的交了全款,他在領文具的時候就迫不及待的打開了自己的學習套裝,兩支鉛筆一個轉筆刀、一支狼毫小楷毛筆和一支蘸水筆,還有一個玻璃墨水瓶,這些都裝在了一個木製的文具盒中,並用厚布做的挎包裝著,至於那些教輔材料則一概沒有看懂。

生澀難懂的教科書並沒有沖淡他的興奮勁,和許多十幾歲的童生一樣,將書包帶斜挎在肩膀上,感受著許多同學投來羨慕的目光,哪怕是早已被歲月壓垮的脊梁,也不自覺的挺直了起來。他現在能夠理解那些金榜題名的人是個什麼心情了,自己僅僅是因為書包上縫著「天津官學」這四個字就覺得走路都虎虎生風了,何況那些考上舉人、進士的家夥了。

這時薑田的講話還在繼續,林逸將思緒拉了回來認真的聽著:「……許多人攻訐我欺師滅祖,說我不尊孔聖先賢,其實在我看來,說這話的人才是真正的欺師滅祖。要知道雖然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可此儒已非彼儒,莫說董仲舒公羊學派算不算儒家正朔,就算是程朱理學不也是後人牽強附會曲解聖人之意嗎?所以這新朝的新學隻學孔聖經典,不再理會後邊那些人的聒噪,學而時習之就是學而時習之,不用去想單拿出一個「學而」或是「習之」來想著怎樣做出一篇八股!」

他這話雖然早就傳播甚廣,可這些學生們第一次聽見真人原版的講話,還是覺得受到了不小的沖擊,八股文這個禁錮在學子頭上的緊箍咒竟然真的能給摘下去?

「那麼新學的學子該如何治國平天下呢?」不用他們發問薑田自問自答的接著說到:「我雖反對八股,但程朱之學有一句說的不錯:格物致知,經世致用!今後你們不用去理會某些學問是否出自儒家經典,隻要能安邦濟世的便是好學問,你們便要去學。這種地是學問、這蓋房子是學問、這修路是學問,哪怕是做好一張紙、一支筆都是學問,就算精力有限不能盡學天下,也要學以致用造福天下,哪怕不能出將入相也要造福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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