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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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後襄夫人再也沒見過父親,隻見過母親經常親手料理花圃,每每借物思鄉,淚沾羅帕。

襄夫人自此對那兩株牡丹便極為愛護,到什麼地方都要親手移栽,從不分離,而她最喜歡的便是那株被謝殊掐下花瓣的牡丹。

謝殊看到此處,連連拍桌,衛屹之太會瞎掰了,說她掐花也就算了,這花的地位居然一下就上升到跟他外祖父一樣的高度了。

襄夫人家裡與琅邪王氏是表親,她的父親襄義奉當初官拜大將軍,北方大亂時,鮮卑起戈,他堅守不去,堪稱表率,後遭匈奴、鮮卑雙麵夾擊,戰死殉國,忠義可嘉。

幾十年後衛屹之保國,戰功卓著,世人便有言稱衛家世家累迭,而忠孝清譽卻是承於襄義奉一脈。

所以這麼一說,她不是不小心弄下了一片花瓣,而是弄傷了大晉忠臣義士。

別管被罵那茬了,她就是被揍也活該啊!

帖子最後,衛屹之表示:這幾天天氣總算好了,要見麵也別約家裡了,我們私下裡找個地方聚聚唄!

謝殊把帖子一摔,氣勢洶洶地喊:「沐白,備車!」

這日又是休沐,天氣好了,時間又充足,最方便談事。

衛屹之地方選的也好,乃是都城北麵的覆舟山,有香火鼎盛的寺院,有萬木齊發的美景,還可眺望碧波盪漾的玄武湖。

謝殊為了應景,特地著了件石青長衫。

車輿在北籬門前停下,她命護衛們在山腳等著,隻帶了沐白一人上山。

衛屹之已站在山道上相迎,薄衫寬著,月要帶鬆鬆係著,露出月匈口一片瑩潔如玉的肌膚,長發也散在肩後,在這山中看來,有種不似真人的感覺。

他嘴角掛著笑容,迎上來道:「謝相總算來了,本王等候久矣。」

謝殊的眼睛一下沒地方放,隻能瞄旁邊的樹乾,但轉念一想,她現在也是男人啊,斷不能躲,遂又大大方方地看了過去。

「武陵王說的那般嚴重,本相如今已是戴罪之身,豈敢不來啊。」

衛屹之嘆息一聲:「謝相切勿見怪,家母莽撞,做兒子的隻是想替她開脫而已,否則又何須搬出外祖父來說事。」

謝殊見他言真意切,心裡舒服不少,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隨他往上走。

之前幾天接連下雨,山道還有些濕滑,謝殊腳上穿的是軟靴,雖然走得輕鬆,卻不出片刻便被沾濕了鞋麵。

衛屹之在前引路,腳踩木屐,在山石鋪就的山道上篤篤作響。

他轉頭看過來,笑道:「謝相應當著木屐來的,這春日山間,最適宜這般行走。」

謝殊淡淡道:「不喜歡而已。」

開玩笑,穿木屐不就暴露腳丫子了。

她渾身上下掩飾的都很成功,連聲音都雌雄莫辯,唯有服飾一道需要注意。

首先,她不能像衛屹之這樣坦月匈披一件薄衫就出門。

其次,她不能穿木屐,因為女人的腳畢竟要比男人小很多,當初負責教養她的老侍女甚至說她的腳長得比手還秀氣。

傷自尊……

衛屹之也隻是隨口一說,並未沒在意她的神情。

大晉講究個性,丞相也許隻是為了與眾不同才故意不走尋常路的吧。

山道盡頭是座涼亭,石桌上早已備好水酒。

謝殊撩衣坐下,環顧四周,有些詫異:「武陵王似乎沒帶隨從?」

衛屹之點點頭:「本王之前在軍中頗多束縛,如今難得有機會做個散漫客,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謝殊道:「我與你不同,我喜歡熱鬧,所以正打算叫上大家一起去會稽玩玩,不知武陵王可有意同行啊?」

衛屹之並未急著回答,拍開泥封將酒杯滿上,這才說道:「去了隻怕會惹陛下不高興。」

謝殊忍不住笑起來:「你私下已做了那麼多惹他不高興的事,還在乎多這一件嗎?」

衛屹之抬頭,一臉詫異:「本王做過什麼嗎?」

謝殊抽了一下嘴角,這什麼意思,劃清界限表示死也不跟她走?

「也罷,既然如此,本相也不強人所難。」

他幫過她,她盛情以還,他不要,那就拉倒。

不過喝酒的心情就沒了……

這次私下碰麵很不圓滿,目的沒達到,景色沒看著。

謝殊在回去的路上思考著,自己第一次組織各大世家開會,衛家就不給麵子,不知道其他世家會不會爭相效仿啊。

希望謝冉再加把勁兒吧!

沐白這次又把衛屹之歸納到了小氣隊伍,「至於嗎?

就他這樣的還愁討不到良妻美妾嗎?

真小氣!」

她被這話逗笑了,倒沒那麼憂慮了。

謝殊打算拉著大家奔會稽的事已經被皇帝陛下知曉,早朝的時候是肯定要被拎出來冷嘲熱諷一番的。

謝殊不反駁,隻打哈哈。

畢竟她也不是純粹為了玩樂去的,想要穩固謝家權勢,皇帝就會忌憚,這是可以理解的。

不過這是歷年以來的世家盛會,皇帝就算不樂意也不能說太過,意思意思敲個警鍾就完了。

這時忽而有臣子出列,要參武陵王私自於樂遊苑行獵。

皇帝以為自己聽錯了,很意外地問了句:「你要參誰?」

「啟稟陛下,是武陵王!」

皇帝震驚了,謝殊震驚了,滿朝文武都震驚了。

武陵王也有被參的一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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