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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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馬都已卸下,眾人徒步接近,個個贊不絕口。

桓廷、楊鋸幾位年輕公子都是第一次來,更是欣喜,一路直呼大飽眼福。

謝殊的評價是沒有錯的,這些世家子弟果然都不喜歡好好穿衣服,桓廷和楊鋸二人姿容不錯,體態修長,露肩膀露月匈膛她也就忍了,旁邊那七老八十的阿翁你要不要注意點啊,挺著個大肚腩很影響心情的啊!

王敬之是蘭亭常客,他命人在水流兩邊放好蒲墊,要玩每年必玩遊戲曲水流觴。

眾人分坐兩岸,不分高下,不分主次,謝殊剛一坐定,左邊便被桓廷占據了,右邊還要有人來搶,被她伸手攔住,朝旁邊站著的謝冉道:「你坐這裡。」

那人一看是丞相親戚,隻好怏怏地走了。

桓廷比較激動,近距離看謝殊越發覺得她容貌舉世無雙。

他是少年心性,不太拘束,開口便道:「今日能坐在丞相身旁,如覺珠玉在旁啊。」

謝殊朝他笑了一下:「桓公子謬贊了。」

桓廷還想說什麼,對岸的楊鋸正在朝他拚命使眼色,他隻好注意措辭,不再亂說話了。

楊鋸身邊坐著衛屹之,衛屹之身邊是王敬之,謝殊一抬頭就看到這二人在對麵有說有笑,心裡有點毛。

她朝王敬之身後端正跪坐的少女看了一眼,世家聯姻是常事,在座的各位隨便掰掰指頭都能找出點親戚關係來。

可王衛如果真聯姻了,別說她慌張,連皇帝都會慌張的。

王家婢女家丁穿梭其間,溢香美酒成壇搬來,描金漆碗置於水流,歡聲笑語隨風送出,混著竹林輕響,如身在天外。

謝殊對吟詩作對不感興趣,她隻是在等這群人玩夠了來一下恩威並施,以達成鞏固謝家權勢的目的。

而試探王家,也是此行的重要目的。

丞相擺譜不參與吟詩作對,謝冉是推辭不了的,在謝殊胡思亂想的時候他已經作了三首詩喝了八碗酒,有要醉的跡象了。

謝殊見他舌頭都發硬了,連忙叫沐白把他摻走,他一走,位置立馬就被旁人占了。

「丞相,在下陸熙奐,有幸得見丞相,不知可否賞光同飲一杯?」

此人麵貌俊秀,隻是生的矮小,不聽他說話還以為是個少年。

謝殊發現他一口吳語,便知他是南方士族之後,打起精神端了碗酒說:「自然,陸公子請。」

陸熙奐明顯有些詫異,似乎沒想到她會賣自己麵子。

這是有原因的。

當初天下一統,晉國都城在洛陽,在座各大世家幾乎都是北方名門望族,後來北方淪陷,朝廷偏安建康,北方士族紛紛舉家南遷,這才形成了如今的現象。

但南方當地的士族對此是很抵抗的,他們自東吳時起便已權勢滔天,這群北方士族不過是難民,來了南方後壟斷了高官爵位不說,還搶占他們的地皮,把他們恨得一口一個「傖佬」的罵。

南方士族以陸顧張朱四家為首,陸熙奐是陸家族長的嫡長子,其父在建康任職,這次沒來,他是代替父親來的。

他一路遭受北方士族排擠,更見識了王家滋潤的生活,而會稽一帶本就是他們陸家的天下。

南方士族至今隻有他父親一人做到了高官位置,那也是因為被王家占了地皮,皇帝安撫他們家才給了個恩典。

這種日子沒人受得了,陸熙奐早就想給這群傖佬一點顏色瞧瞧了。

謝殊是丞相,毫無疑問的傖佬代表,他來敬酒,其實是挑事,不想謝殊居然給他麵子喝了酒,絲毫沒有像別人那樣對他們輕視。

謝殊不僅喝了酒,喝完還用吳語贊了句好酒。

陸熙奐蹙眉,那群傖佬最嫌棄吳語了,至今還在教育子女說好洛陽官話。

若說之前謝殊是敷衍他才喝了酒,現在就是有意的示好了。

他心思一轉,忽然道:「今日丞相在座,剛好可以與我做個見證,我想求娶王家好女,便是對岸王刺史的胞妹。」

在座眾人皆是一愣,王敬之的臉色已經沉下來了。

謝殊明白自己是被推到風口浪尖了,不幫陸熙奐是得罪南方士族,不幫王敬之是得罪北方士族,陸熙奐真是挑得一手好撥啊。

她哈哈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這是好事,不過外人是插不得手的,陸公子有這當眾表明心意的膽量,哪裡還用得著本相開口,去求王刺史不就好了嘛。」

王敬之忙道:「陸家富貴,王家哪裡高攀得上啊。」

陸熙奐不悅,他們北方士族每次說起南方士族都是富貴,可他們有的何止是富貴,他們也有人才也有風度,如何不能封侯拜相?

這群傖佬欺人太甚!

謝殊明白自己多少還是得罪陸熙奐了,但此時他肯定更恨王敬之。

她忽然想起什麼,在建康沒有打通的缺口,在今日豁然開朗了。

對岸似乎有人看她,謝殊抬頭望去,王絡秀慌張移開視線,衛屹之在旁似笑非笑,看向她的眼神滿是揶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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