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章(2 / 2)
桓廷經歷過數次巨大的沖擊之後反而鎮定了,隻是仍舊管不住自己的嘴,問謝殊道:「這便是傳聞中的那位……嗯?」
謝殊自然明白他要說什麼,略帶羞澀地笑了一下:「不怕表弟笑話,表哥我這個喜好隻怕是改不掉了。」
桓廷身子一癱,偷瞄一眼身邊的衛屹之,卻又看不出他有什麼反應。
衛屹之小酌了一口酒,抬眼朝謝殊看去,見她和那男子形容親昵,說不出什麼滋味。
他是不確定那日的血漬來源,但若真是因為這種羞於啟齒的事……
他握緊酒盞。
不過之前都沒聽說過有這人物,忽然冒出來,終究還是值得懷疑。
艙外起了風,早春二月,還帶著微微的涼寒。
衛屹之朝窗外望了一眼,轉頭對謝殊道:「早幾日聽太史令說起,今晚可能會有難得一見的天狗食月,不如大家今日就留宿船中一觀奇景如何?」
恰好此時袁沛淩和楊鋸帶著一大群世家公子到了,聞言立即叫好。
「春日宿波上,還是武陵王有情趣。」
桓廷問謝殊:「丞相覺得如何?」
謝殊尷尬地扯扯嘴角:「也好。」
衛屹之看了一眼齊徵:「都是世家子弟,外人還是退下吧,說話也方便些。」
齊徵如蒙大赦,簡直要對他叩拜謝恩,連忙向謝殊告辭。
謝殊看一眼衛屹之,故意露出不悅之色,又依依不舍地扯了扯齊徵的衣袖,才放他離去。
謝家的船雖然大,但船艙是用作宴飲不是睡覺的,那麼開闊的空間,連個隔斷也沒有。
對其他人來說,晚上就寢一處是風流情趣,對謝殊而言……真想死給他們看!
眾人宴飲取樂,談笑不斷,也很有趣。
齊徵走後,衛屹之似乎有了點興致,居然聽了桓廷的攛掇開始說自己從軍的經歷,惹得大家心馳神往。
說到後來,有人問起當初吐穀渾前國主的事,衛屹之起先蹙著眉不願細說,被再三慫恿才開了口。
「前吐穀渾國主慕容獨奚,身高九尺,形容偉岸。
初見他時我還以為是一員大將,不想卻是國君。
他作戰勇猛,身先士卒,卻因好色落下詬病。
傳聞他男女不忌,還曾強占過大臣的妻兒。
國中對他怨聲載道,現任國主是其幺弟,趁機起兵反叛,竟勢如破竹,順利登位。」
眾人聽得唏噓不已,隻有一部分精明的在擦汗。
你們別這麼囂張啊,好男風的丞相還在呢,這麼影射人是想乾嘛!
酒罷已經圓月當空,大家都趴到窗口認真等待,卻始終沒有等到,漸漸就有了乏意。
謝殊命沐白在艙中鋪上席子軟墊,大部分人都或臥或坐閒聊去了。
有的喝多了,不多時就睡著,鼾聲四起。
衛屹之趁機起身坐到了謝殊身邊。
謝殊瞥他一眼,沒有說話。
「謝相這是在生氣我趕走了那人?」
「怎麼會,武陵王做什麼自有道理。」
衛屹之笑了笑,在她身旁躺下。
謝殊大驚:「你要睡這裡?」
「是啊,在座各位都因謝相好男風不敢接近,但你我兄弟,我豈能嫌棄謝相呢?」
謝殊轉念一想,很乾脆地躺了下去,與他並排而臥,剛好可以透過窗戶望見月亮。
沒多久,桓廷驚呼了一聲,原來月亮已被擋了一些,果真有天狗食月。
大部分快睡著的公子哥都被這聲吵醒了,又急忙撲去了窗邊觀望。
衛屹之收回視線,轉頭看著謝殊的側臉,直到月色終於完全被掩蓋,四周陷入黑暗。
謝殊借著黑暗閉目養神,忽而感覺身子一緊,有人自側麵環住了她,唇貼在她耳邊低低呢喃:「如意……」
她驀然大驚,衛屹之卻沒有放開她,一手摩挲著她的下巴,輕嘆道:「你若真是斷袖,隻怕我也要成為慕容獨奚了。」
「!」
謝殊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
衛屹之的唇擦過她的耳垂,聲音愈發低沉:「這般緊張做什麼,可不要被別人發現了。
再怎麼說,我也比你帶來的那人好多了吧?
為兄想通了,隻要如意不嫌棄,我們又何必在意外人眼光?」
謝殊心中大慟,完了,看來這次他是不會善罷甘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