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三章(2 / 2)
如今內憂外患,你我兄弟,還是停下紛爭吧。」
司馬霆哼了一聲:「別的都可以暫且不表,隻怕太子哥哥與皇叔感情深厚,到時未必下得了手吧?」
「本宮與皇叔感情再親厚,也是分得清何為大義的。」
司馬霆的臉色好看了一些。
謝殊趁機道:「兄弟鬩於牆而外禦其侮,二位殿下齊心協力,陛下也會欣慰的。」
司馬霆想起皇帝,終於動搖,又看了看衛屹之,後者沖他點點頭。
「那好,我這便與太子哥哥一同入宮去見父皇。」
太子大喜,竟要請他先行。
王敬之隨二位皇子一同入宮,謝殊本也想去,被衛屹之拉住。
他臉上若無其事,手卻順著寬大的袖口探進去牽了她的手:「我好不容易回來,難得有機會獨處,你卻不是吃味就是被王敬之拖走。」
「我何時吃味了?」
謝殊一臉正氣。
衛屹之看了一眼門外,將她一把帶到門後摟在懷裡。
謝殊掙脫不開,笑道:「我怎麼覺得吃味的是你呢?」
衛屹之含笑點頭:「是啊,我就不會像你這樣否認。」
「……」謝殊白他一眼。
皇帝蘇醒後眼見太子和九皇子齊齊跪在床頭,同氣連枝要對抗長沙王,倏然感動的熱淚盈眶。
「想不到朕被親弟弟謀反,如今還能看到你們兄友弟恭,朕心甚慰啊。」
這麼一來,他看九皇子愈發喜愛,看太子也沒了偏見,精神都好了幾分。
第二日謝殊便下令讓王敬之以太子口口勿擬詔招降長沙王,又命武陵王重兵壓後,若有不從,即刻發兵。
長沙王的兵馬停在了晉安郡,暫時還沒回應,寧州戰場那邊卻傳來了壞消息。
桓廷坐在酒家裡和幾個世家子弟飲酒,轉頭忽見窗外有美人經過,手中的酒不知不覺灑了大半。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這簡直是他平生見過最美的女子。
朋友們笑著推他,他的視線卻舍不得收回來,忽然又見美人身後還跟著熟人沐白,心中大喜,立即沖了出去。
沐白帶著幾個人正跟在穆妙容身後做保鏢,忽然被人扯住胳膊,轉頭一看卻是桓公子,連忙行了個禮。
桓廷邊往他手裡塞銀子邊賊笑:「沐白,這美人兒是誰啊?」
「哦,是寧州刺史穆沖的小女兒,在我們相府做客呢。」
桓廷神情一僵:「哦……」
看來是男女通吃的表哥又有了新歡,唉,沒他的份了……
正垂頭喪氣地要往回走,忽然有快馬馳來,一路到了穆妙容跟前停下,下馬稟報道:「丞相請穆姑娘回府,寧州有快報送到,與令尊有關。」
穆妙容切了一聲:「有話就說,我才不想見著他。」
道旁有無數幽幽目光瞪著她,這什麼人,竟敢唾棄我們的謝相!
來人麵有難色,猶豫許久才道:「寧州刺史戰死了。」
穆妙容呆住,臉刷的白了,手中東西全落在了地上,忽然身子一歪就暈了。
桓廷最先沖上去扶她,被左右看著又覺得尷尬,乾脆一把抱起她對沐白道:「我送她回相府吧。」
回到相府,穆妙容再沒了平日裡的活潑嬌俏,自醒來後就一直抹淚,連飯也不肯吃。
她自幼受父親嬌寵,哪裡受得了這個打擊。
謝殊勸了她很久,但她根本不予理睬,人眼看著一日日憔悴下去。
衛屹之目前已調兵到了建康城外,謝殊猶豫著要不要讓他把穆妙容接去大司馬府。
畢竟人是他帶來的,說起來隻是在相府做客而已。
沒等她開口,衛屹之自己來了。
穆沖雖不是他嫡係,但也與他並肩作戰過,他自然該有所表示。
他來得匆忙,甲胄未褪,手按佩劍,一路行色匆匆。
沐白將他帶去穆妙容住處,謝殊也在,見他到來,剛起身要說話,默默垂淚的穆妙容像是見著了親人,當即嚎啕大哭,直撲進了衛屹之懷裡。
謝殊抿緊唇坐回去,擺擺手讓沐白出去。
衛屹之輕輕推開她:「節哀順變,令尊以身殉國,是英雄,身為英雄的女兒,也該堅強。」
穆妙容當真不哭了,哽咽著被他扶著坐下。
謝殊無言以對,她說了幾天的話還不及衛屹之一句話奏效。
衛屹之安頓好她,就要告辭:「本王營中還有事務要處理,有空再來探望你。」
他沖謝殊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謝殊見穆妙容沒事了,便也起身告辭。
一路緩行,剛走到回廊拐角,卻見衛屹之站在那裡。
「你不是走了麼?」
「見過你才能走。」
「你剛才不是見過了?」
衛屹之走近幾步,笑了笑,與她一起往前走。
謝殊道:「武陵王還是早些回營吧。」
衛屹之拖住她胳膊,在她側臉上啄了一下:「好了,本王走了,謝相留步,不用送了。」
第二日太後忽然派人來了相府,將穆妙容接去了宮中。
穆沖是皇帝心腹,雖然遠調寧州,君臣情分還在。
皇帝剛因為欣喜身子好了一些,得到噩耗又心生哀戚。
太後為寬慰他,得知穆妙容人在建康,便要替他盡盡心。
太後閱人無數,但看到穆妙容還是眼前一亮,拖著她的手說了幾句話,少不得就要問到年紀。
穆妙容第一次見太後,很是乖巧:「回太後,妙容年滿十七了。」
「那應該許人家了啊。」
功臣戰死,皇室撫恤的典型手段之一便是為他們的兒女安排好未來,太後也不例外,溫柔問道:「妙容許配人家沒有?
可有心儀的人選?」
穆妙容心中一動,低聲道:「有,妙容心儀武陵王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