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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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殊命令寫了一半,擱下筆,抿唇不語。

戰事總會結束的,現在能躲,卻躲不了一輩子。

前往寧州路途遙遠,聽聞慕容朝已派兵去接應司馬戚,衛屹之快馬加鞭,幾乎晝夜趕路。

張兆和荀卓幾位將領對長沙王的兵馬自然嚴加防範,數次派兵襲擊慕容朝後方,阻止他們會合,追擊司馬戚的軍隊也不依不饒。

但司馬戚現在是生死存亡之際,手下士兵自然頑強,雙方兵馬最終還是合到了一起。

為回避前後夾擊,雙方聯軍往北進發,占據了寧州北片,背靠吐穀渾,與晉軍嚴陣對峙。

這下司馬戚已經由叛亂變為公然叛國,百姓唾棄,連三歲小兒也對之不屑。

衛屹之到達寧州,顧不上休息便親自跨馬巡視。

司馬戚兵馬三十多萬,轉移到寧州也還有二十幾萬,再加上慕容朝的兵馬,不可掉以輕心。

他回到營中,坐在帳中思考了許久,叫來張兆,先讓他派探子前往吐穀渾國內打探消息,看看吐穀渾國主是什麼意思。

目前慕容朝所出兵力不多,也許國主隻是試探,並不想貿然撕破臉。

張兆領命去辦,他這才有時間歇一歇。

士兵送了熱水進來,他洗了把臉,走出帳外。

寧州此時正處於雨季,還有些涼意,與已步入盛夏的建康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這樣的天氣,又麵對這樣狡詐的對手,這一仗不會好打。

苻玄落後他一步,剛剛從建康趕來,一身雨水,走過來道:「郡王走得匆忙,夫人又不高興了,叫屬下帶話來,讓您常寫家書回去,免得她與穆姑娘擔心。」

「知道了,丞相有沒有說什麼?」

苻玄尷尬地囁嚅:「沒、沒有。」

衛屹之點了點頭,垂眉斂目,轉身走回帳內,片刻後再看向地圖,神情又恢復認真。

他仍是統帥千軍萬馬的將領。

派往吐穀渾的探子還沒送來消息,晉軍卻在邊境發現了幾名吐穀渾打扮的漢人,因為有細作嫌疑,將他們被押往營中。

衛屹之聽說此事,親自提他們來問,發現其中一人十分臉熟,走近來看,才認出是楚連。

「這是怎麼回事?

你好好地跑來這裡做什麼?」

楚連刻意掩飾過,灰頭土臉,分外狼狽:「回武陵王,前段時間丞相發了檄文斥責慕容朝出師無名,他心月匈狹窄,為表與晉國斷絕之心,竟要殺了我們這些晉國送去的伶人。

吐穀渾國主不舍,小人們的性命才得以保全,但大家都因此生了畏懼之心,所以最終還是決定結伴逃生,可惜有些人沒能跑掉。」

衛屹之明白了,隨之又心生憂慮:「這麼看來,吐穀渾是真想和大晉決裂了。」

楚連點頭稱是:「吐穀渾國門緊閉,顯然是多加防備。

慕容朝和長沙王會合退守時情形混亂,小人們才跑了出來,同伴中還有人受了重傷。」

衛屹之聽完,立即命人給幾人鬆綁,將受傷者送去軍醫處醫治。

還沒處理完,忽然有士兵匆匆進來稟報說敵軍攻來了。

衛屹之原以為司馬戚人困馬乏會稍作休整,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動作。

他立即下令荀卓領兵迎敵,這邊楚連還沒安排,便直接道:「你就暫時在本王帳中待著吧。」

說完披甲出營。

楚連看他對自己多加禮遇,對他之前存著的那點猜疑淡了許多。

武陵王應該是個不錯的人吧。

建康城中天氣晴好,枝頭蟬鳴鬧人。

謝冉來找謝殊,見她坐在水榭裡臨欄餵魚,白衫曳地,發髻上的玉石在陽光下瑩瑩耀出光華,但半分比不過她側臉膚如凝脂。

她垂著眼,長睫微動,雙唇緊抿,一手端著漆盒,一手撚著魚食,動作重復單調。

謝冉也不是第一次見謝殊,以往也覺得她容貌過人,卻從未見過她這種神情,竟有一瞬被迷惑住了心神。

他手攏在唇邊咳了一聲,步入水榭:「聽聞丞相將世家聯合的兵馬交給謝運了?」

謝殊坐直身子:「嗯,長沙王雖逃往寧州,但他一日未除,這支兵馬還是應該用來鎮守建康,免得再有人趁機生事。」

謝冉觀察了一下她的神色:「今日我來,有件事要與丞相說。」

「你說。」

「丞相與武陵王走得近我能理解,畢竟他手握重兵,謝家最缺的就是兵權,但和王太傅就沒必要了吧?」

謝殊抬眼看他,先是錯愕,接著好笑,原來他是這麼看待她和衛屹之的關係的,難怪不贊同她和王敬之交好,無利可圖啊。

「你想到哪兒去了,之前我與王敬之暗中聯手,這段時間才走得近了些罷了。」

謝冉望向碎金點點的水麵,也憂鬱了:「丞相終是對我不放心,許多事都不曾告知於我。」

謝殊愈發覺得好笑,恰好沐白匆匆走入了水榭,遞上手中信件:「公子,寧州戰報。」

謝殊放下漆盒,接過來拆開,一看完就恨恨地罵了一聲:「這群趁火打劫之徒!」

謝冉轉頭:「怎麼了?」

「寧州已經開戰,秦國又集結重兵壓往邊境了!」

「原來如此。」

謝冉接過漆盒,替她餵魚,口中有意無意道:「三方壓境,不知這次武陵王能不能抵擋得了了。」

謝殊手裡的信紙被揪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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