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八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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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執一柄羽扇,悠悠然在二人麵前坐下,一眼斜睨過去,笑道:「反賊司馬戚,你要與本相怎麼談?」

司馬戚隱隱動怒:「你叫本王什麼?」

謝殊搖著扇子,笑得不屑一顧:「你是什麼,本相就叫你什麼,錯了麼?」

司馬戚陰沉著臉,手已按上寶劍,忽而覺得不對。

謝殊一來就激他,難道是和上次一樣,已有萬全之策,所以才故意引他上當?

慕容朝見二人剛開頭就沒了聲息,不耐道:「長沙王快些繼續吧。」

司馬戚按下怒意,對謝殊道:「本王要求歸還家眷,割寧州、朱堤、交州、晉興、合浦五郡,這些丞相都能做主嗎?」

謝殊笑著點頭:「做主是能做主,陛下說了,您是他親弟弟,什麼都好談,隻是談之前,得先讓我們看看武陵王境況如何吧。」

司馬戚見她隻帶了十幾隨從卻神情輕鬆,愈發覺得異常,抬手做停,說要與慕容朝商議一下。

「右翼王見過謝殊,此人究竟是不是他本人?」

慕容朝沒想到他會懷疑這點,又仔細看了看對麵的人,皺眉道:「被你這麼一說,我也不確定了,此人神情舉止都與我之前見過的謝殊一樣,眉眼卻真有些不同,好像比謝殊多了幾分女氣。」

司馬戚心中百轉千回,坐正身子,看向謝殊:「本王與右翼王商議好了,見武陵王可以,但敢問謝丞相,您可有身份憑證?

比如丞相印綬。」

謝殊臉色一僵,眼神閃爍:「自然有,隻是本相來的匆忙,忘記帶了。」

司馬戚冷下臉,此人必然是謝殊找來假扮自己試探他們的。

若他們殺了此人,謝殊就更加和縮頭烏龜一樣不肯出來了,可若不殺,又實難解恨。

偏偏此人處處激他,像是有心赴死,這可能又是謝殊的詭計,一旦此人被殺,也許就是信號,接下來就有連環計策等著他們。

謝殊見他沉思不語,就知道自己的計策奏效了。

上次在會稽一戰她就看出此人生性多疑,善用心計,但往往越是這種人越容易聰明反被聰明誤。

她又說一遍:「長沙王還是先讓本相見到武陵王再說吧。」

司馬戚下了決心,起身道:「請丞相隨本王走一趟,武陵王就在塔下馬車之中。」

「也好。」

謝殊毫無顧忌地起身,甚至走在前麵,像是故意留著破綻讓他動手一樣。

司馬戚眯眼,一定有奸計。

雙方士兵圍在塔下,互相對峙。

謝殊站定,抬頭看了看難得一見的太陽,又看看司馬戚:「人呢?」

司馬戚正要發話,忽有士兵來報,後方營地遭晉軍突襲,領兵的是楊嶠。

他當即大怒,一把抽出月要間佩劍:「你們竟然公然毀約!」

護衛們立即上前保護,謝殊被沐白擋在身後,迅速退往晉軍這邊。

又有士兵快馬來報,有大軍直攻吐穀渾邊境城門,領兵的是秣榮。

謝殊意外,她並沒有安排突襲,他們的行動怎會這般一致?

司馬戚和慕容朝都怒不可遏,雙方士兵握戈相指。

「哼,你以為你們算的夠準了?

本王重兵在此集結,今日就先殺了你這個假丞相再殺入建康!」

慕容朝一聽就火了:「長沙王你太過狡詐!怪不得說都已安排好了,原來是叫我的人馬留守後方任人屠宰,你的人馬卻隨時帶在身邊!」

「右翼王不要動怒,現在可不是我們內鬥的時候。」

司馬戚翻身上馬,揮了一下手:「殺!」

叛軍齊齊湧向謝殊。

晉軍後方的馬車內,謝冉探出頭來,看清情形,驚得雙眼圓睜。

早已埋伏的伏兵沖了出來,謝殊被護在陣中往車邊退來,百姓打扮的士兵也紛紛拿起武器殺了過來。

但司馬戚也早派人做過裝扮,他太謹慎,重兵都帶在身邊,頃刻便調集過來。

謝冉眼見謝殊被困在陣中,暗暗心急。

司馬戚已退到後方指揮,遠遠看見謝殊的狼狽模樣,冷笑道:「做文臣的就該握筆杆子,還想設計戰勝本王?

簡直癡心妄想!」

慕容朝騎馬在他身邊,臉色鐵青:「突襲的都是我的人,你自然可以說風涼話!我看謝殊此舉已經將你我人馬隔開,若你我任何一方出事都難以呼應馳援。」

司馬戚被他說得一怔:「你覺不覺得,這法子與我們之前對付衛屹之的方法有些相似?」

慕容朝哪有心情理會他,看著陣中的謝殊隻覺得恨得牙癢,提上長槍就要去殺了她泄憤。

雙方廝殺正酣,他銀槍白馬,嘯聲如雷,直殺入陣,英勇難敵。

謝殊已快退至馬車邊,謝冉都恨不得探出身來拉她了,轉頭看見來勢洶洶的慕容朝,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慕容朝一槍刺來,謝殊被人推開,身邊的護衛被他單手挑出去,血肉模糊。

沐白大喊射箭,後方有士兵趁機一箭射來,慕容朝俯身避過,再坐起時,忽然聽見遠處隆隆馬蹄聲傳來,轉頭看去,是一支騎兵。

他以為是自己人馬得勝前來支援了,正要高興,忽見對方陣中豎著的大旗,驀然震驚。

「是武陵王!武陵王回來了!」

謝殊扭頭看去,衛字大旗迎風招展,陽光下金戈耀眼。

黑馬騎兵疾如閃電,快到跟前時,忽然分出一支人馬,成縱隊,個個手提長槍,伏低身子握槍朝戰場中間橫刺而來。

交戰的雙方畏懼這速度,紛紛往兩邊退避,頃刻分開。

後方騎兵倏然分成兩股,成左右包抄之勢,直往司馬戚那方掠去。

壓陣將領自後方疾馳而來,一箭射出,正中慕容朝盔上翎羽。

頭盔掀去,慕容朝猶被這力道震得歪了歪身子,坐正後長發散亂,大怒不已,握緊長槍正要橫沖而去,那人已到跟前,一手唰的亮出長鞭,蜿蜒若遊龍,橫掃過來,勢如千鈞。

慕容朝的長槍被鞭子纏住,掙脫不得,乾脆發了狠力,將他連人帶馬拉向自己,抽出月要間彎刀,用鮮卑語大罵了一句,迎頭砍下。

鞭子忽然拉緊擋下這刀,那人策馬繞至他另一側,換手執鞭,直接用鞭子纏住他頭顱,用力一扯。

鮮血噴灑,溫熱黏膩。

謝殊震驚地抹了抹臉,慕容朝已經跌下馬去,身首異處,鮮血濺了周圍的人一身。

她抬頭望去,快馬已經馳過,馬上將領回頭望了她一眼,又殺入陣中,直奔司馬戚而去。

「大晉將士聽著,隨本王殺盡反賊,光復寧州!」

「是!」

呼聲響徹雲霄,士氣如虹。

是他,他活著回來了。

沐白以為她嚇傻了,連忙扶住她:「公子,快走,武陵王回來就好了,我們趕緊離開。」

謝殊被他扶上車,謝冉直到此時才鬆開緊緊握著門沿的手,閉了閉眼。

光福伸手扶他:「公子,您沒事吧?」

他擺擺手。

車輿疾馳回營地,張兆率先帶人回來,又立即要前去支援衛屹之。

謝殊叫住他:「這次作戰計劃是誰吩咐的?」

「早在丞相還在路上時,郡王就暗中派人來下過命令了,這是出其不意,連丞相也不能告訴。」

張兆說完便領軍匆匆離去。

沐白勸謝殊回帳中梳洗,她有些心不在焉,進入帳中後草草洗了把臉就叫他出去,衣服上全是血漬也顧不上換。

她在帳中緩緩踱步,喜怒哀樂都嘗了個遍,最後坐在案後,終於慢慢平靜。

天色將晚,帳中有些昏暗,謝殊滴水未進,卻毫無所覺。

不知過了多久,營外馬嘶聲聲,她立即起身,還沒出帳門就看見衛屹之翻身下馬,大步走來。

他滿麵塵土,隻有雙眼明亮如初,一邊卸下頭盔一邊走入營中,停下腳步,隔了幾丈看著她。

謝殊隻覺煩躁愁苦一切情緒都有了著落,什麼也沒說,快步走過去,一把抱住了他。

衛屹之眼中從錯愕回歸安寧,伸手擁住她,臉埋在她頸邊舒了口氣:「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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