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章(2 / 2)
到了晚上的宮中宴會,更加冷淡。
當然多少也是因為如今身體大不如前的緣故。
謝殊有意給太子機會,一直朝王敬之使眼色,讓他幫著太子與安珩交談,這樣可以在秦國使臣心中造就皇帝倚重太子的印象,看起來皇子之間等級分明,毫無爭鬥跡象,這也算是國家安穩的象征之一。
有王敬之相助,自然有效果。
安珩對他這位風流名士也有耳聞,很是仰慕,甚至還與他談了一通清談玄學。
司馬霆看謝殊與王敬之眉來眼去就知道她是在幫太子,剜了她好幾眼,順便再在心裡把她的奸臣頭銜默念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謝殊酒量是練過的,可今日皇帝見來使是北方人,特地吩咐賜飲西域烈酒,她被安珩勸著喝了不少,出宮時有些頭暈。
衛屹之為掩人耳目,叫了名小宮女扶她出宮,自己則在後麵遠遠跟著。
小宮女太興奮,謝殊半倚著她,她連路都走不穩了,看起來似乎比謝殊醉得還要厲害。
官員們漸漸散去,到了宮門邊,衛屹之遣退小宮女,自己扶著謝殊出去。
謝殊倚在他身上問:「你怎麼一點事也沒有?」
衛屹之輕笑:「我要有事,誰來扶你?」
謝冉遠遠跟在後麵,冷眼看著二人靠在一起的背影,許久才邁動腳步朝宮門走。
沐白從車輿邊過來扶謝殊,衛屹之正要鬆手,見車輿內又走出楚連,要鬆開的手又扣住了她的胳膊。
「怎麼現在楚先生成你的侍從了不成?」
謝殊搖頭:「他這幾日悶在相府無聊,我便讓他跟著我轉悠轉悠,估計他等到現在還沒吃飯呢,我得趕緊回去了。」
她這般體貼,叫衛屹之愈發不悅,不等楚連走到跟前,對沐白道:「謝相與本王同車回去,還有事要相商。」
說完扶著謝殊便朝自己的馬車而去。
謝殊朝沐白擺擺手,示意無妨,轉頭故意在衛屹之身上嗅了嗅,笑道:「真酸。」
楚連眼見著二人同車離去,有些吃驚,他一直都沒弄清楚這二人到底是什麼關係,現在看見兩人關係親密,一時間回不了神來。
沐白要趕車跟上去,見他傻站著,叫了他一聲,心中嘀咕:也不怎麼機靈嘛,還想搶我的飯碗呢,哼!
衛屹之的車中沒人挑燈,昏暗一片,謝殊身上的酒氣充斥其間,混著她發間的幽香和衣服上的熏香,味道很奇特,他嗅在鼻間,旖旎心思也隱隱被勾動起來。
謝殊微醺之中被他摟住肩頭,他的唇貼了過來,輕輕含住她的耳垂,纏在她月要間的手也不安分起來,探入衣襟,指尖摩挲著她的鎖骨。
謝殊呼吸漸漸急促,酒氣更濃,軟躺在他懷裡,那隻手已經越過束月匈,溫熱的掌心貼在她的月要肢,月要帶已寬,散落在車中,玉石敲擊,發出一聲輕響。
她這才清醒,按住他不安分的手,喘息著道:「這可是在車裡。」
衛屹之將她摟緊,口勿了口勿她的側臉,低聲道:「待送走了秦國使臣,挑個日子與我一同出去,我還沒答謝你呢。」
謝殊隻覺得他不懷好意,悶笑道:「你要答謝我什麼?」
「你送了藥材給我大哥,又幫了苻玄,我若不道謝,豈不是太不知禮數了麼?」
「好啊。」
謝殊故意逗他:「那我可以帶楚連去嗎?」
衛屹之低哼一聲:「你說呢?」
她低低笑著:「連對我的恩人也要吃味,你可真是……」
「他可不是這麼想的。」
「嗯?」
「沒什麼。」
年關將至,安珩畢竟是一國丞相,不能久待,一切事宜定下便提出了辭行。
這幾日建康總在飄小雪,但很細碎,並不妨礙趕路。
安珩披著紫貂領的大氅,沒有雍容華貴之感,卻多了幾分簡潔乾淨的氣質。
他抬手與諸位晉國官員告別,看向謝殊時,眼中蘊著深深的笑意:「若有機會,希望謝丞相也能來秦國做客。」
謝殊抬手回禮:「一定。」
安珩掃了一眼衛屹之,帶著笑登上了車。
秦國侍衛左右開道,車隊緩緩朝城門駛去,帶著晉國皇帝賜予的禮物,以及這次對晉國情形的觀察心得。
到了大街上,有百姓們爭相圍觀,安珩挑簾望去,左右立即有女子丟了羅帕過來,被風卷著落在車上。
他伸手撿起來,沖對方微微一笑。
車中的貼身侍從笑道:「兩國交好,他們也不把我們當敵人了呢。」
安珩用帕子慢條斯理地拭著手,嘴角噙著淡笑:「可在本相眼中,他們永遠都是敵人,尤其是衛屹之。
總有一日,要叫這大好江南都落在我秦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