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八章(1 / 2)

加入書籤

六八章

新年當天,相府難得有些喜慶氣息,管家領著大家布置門庭,院落積雪都被掃去,隻有鬆柏枝頭還挑著一點雪屑子,雪白點綴蔥綠,竟成了道景致。

書房中燃著炭爐,點著熏香,謝殊走進門來,一眼就看見謝冉坐在案後撩著袖子在優雅地煮茶。

「你來的倒挺早。」

自上次那一頓質問,二人許久沒有私下見過麵。

謝冉抬眼看去,謝殊正解去披風,身上著了件緋色衣袍,這般明艷奪目的顏色,卻不及她白麵紅唇惹眼,他低下頭專心看茶:「不是丞相叫我來的麼?」

「是啊,今日叫你來,是想讓你見一見幾個小輩。」

謝殊在案後坐下,朝沐白點了點頭。

沐白朝門外吩咐一聲,立即有人領著三個孩子走了進來,三個孩子個個身著厚厚錦緞襖子,站在謝殊麵前恭恭敬敬行禮。

沐白向她一一介紹,為首的是謝璋,已過世的謝敦的長孫,看起來已有些少年模樣了。

他身旁站著的糯米丸子還是和以前一樣圓乎乎的,叫謝瑾,是謝璋的親弟弟。

最邊上站著謝宣,是謝齡的孫子,他長高了不少,垂著眼,神態卻不見拘謹。

謝殊故意道:「我將你們的父親送上了斬頭台,你們可怕我?」

兩個年長的孩子都一板一眼回答不是怕而是尊敬,像是套好了話。

糯米丸子到底年紀小,頓時就被這話給嚇哭了,謝璋在旁邊小聲教訓他,卻也無法讓他安靜。

謝殊既無奈又好笑,想要安慰他,起身剛一接近,他倒哭得更凶,隻好擺手叫人先帶他下去,臨走還不忘給他壓歲錢。

哭成淚人的糯米丸子邊擦眼淚邊撰緊紅包,抽著氣被領出門去了。

謝殊又問謝璋道:「聽聞你不喜讀書,那你可喜歡習武?」

原本垂著頭的謝璋豁然抬頭,眼睛一亮,點點頭。

「可是武將也要讀書識字的,你還是得用功才行。」

謝殊說完吩咐沐白道:「請個好師父來教他習武,切記要人品端正的。」

沐白記下,又叫人帶謝璋出去。

他這會兒倒沒了先前的拘謹,生龍活虎,很高興的模樣。

獨自留下的謝宣安然站著,不說不動。

謝殊原本還有許多話要與他說,到了此時反而什麼都不想說了,直接吩咐道:「將他留在相府教導吧。」

謝宣抬頭看她,似乎有些驚詫,過了一會兒才行禮道謝。

謝冉看了半天,一直不動聲色,直到沐白將謝宣帶走,才開口問道:「丞相這是想做什麼?」

「沒什麼,隻是覺得這是個好苗子罷了。」

謝殊笑眯眯地端過他沏好的茶飲了一口。

謝冉的視線牢牢落在她身上,手指暗暗揪緊衣擺。

她連繼承人都選好了,可是即使沒有子嗣,最好的繼承者難道不該是他麼?

謝殊從茶盞後倏然抬眸,正盯著他。

謝冉怔了怔,知道自己的不甘都被她盡收眼底,又有些難堪,終於再難坐下去,憤然起身,拂袖出門。

謝殊,你就是要牢牢操控住我就對了!

沐白走了回來,剛好與他擦身而過,驚訝道:「冉公子又跟公子吵架了?」

謝殊擱下茶盞,笑了笑:「怎麼會呢,我從不跟人吵架。」

沐白連連點頭:「就是,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像公子脾氣這麼好的人了!」

謝殊哈哈笑開了,心道還是沐白最貼心。

與往常一樣,新年時皇帝會與百官同賀,但今年他身體抱恙,也沒設宮宴,官員們就都空閒了下來。

閒下來的官員就喜歡到處亂竄找樂子,尤其是哪幾個世家子弟,往常早按捺不住來找武陵王一同遊樂了,今年卻是全都碰了釘子。

武陵王閉門謝客,專心在家過年。

說起來,衛屹之今年總算是一家團圓了。

晚上吃過年夜飯,母子三人秉燭夜談,說起幼年趣事,都覺得好笑。

真是多年沒有過這麼歡愉的時光了。

「你當初連劍都拿不動,現在居然做到了統帥,真是沒想到。」

衛適之說到此處輕咳兩聲,有婢女來給他披上大氅,他攏著領口又接著對衛屹之道:「當年秦軍大敗,我聽到晉軍將領是你的名字,還以為聽錯了呢。」

衛屹之看他一眼,忽然問:「秦國應當知道你我的兄弟關係,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衛適之笑著搖了搖頭:「他們一心想要招降我,怎麼會為難我呢?」

襄夫人忍不住插了句嘴,一手搭在衛適之膝頭:「你們兄弟倆就別說這些了!我早就想問了,你在秦國這麼多年,到底有沒有……娶妻啊?」

衛適之仍是搖頭:「秦國丞相安珩本來要給我做媒,但我知道這隻是拉攏的手段罷了,所以沒有答應。」

「那你這麼多年就孤身一人?」

襄夫人心痛的很,說著說著眼淚就要下來了。

衛適之連忙握住她手:「母親不用難過,我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麼?」

襄夫人倏然來了勁頭,拍拍他手背道:「說得對,我改日便托人為你說個好親事,可不能再這麼孤身一人了。」

衛適之聞言一急,又要咳嗽:「我這幅模樣,哪裡還能耽誤人家好姑娘,母親別費心了。」

「你……」襄夫人聞言又要抹淚。

衛屹之卻在想著別的事,衛適之身體不好,的確娶妻艱難,但若有了爵位就不同了。

他往衛適之身邊坐了坐:「雖然大哥不願被陛下知曉你回來的消息,但我還是想上奏朝廷,請他將武陵王的封號賜給你,畢竟你才是長兄。」

衛適之立即道:「那怎麼行!那是你的戰功得來的,又不是世代承襲……」他一著急立時一陣猛咳,身子都佝僂了起來,許久也止不住,最後竟暈了過去。

襄夫人不再抹淚了,扶著他的手,慌慌張張地喊大夫過來,府中頓時亂作一團。

第二日沐白又來大司馬府送藥,回去將此事告訴了謝殊。

這幾天謝殊正好閒來無事,加上發現襄夫人最近似乎也沒那麼可怕了,便決定主動上門去探望一下。

房中炭火燒得正旺,簡直要逼得人鼻尖出汗。

謝殊走進房間,看見隻有衛屹之陪在一旁。

一見到她,衛屹之先朝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因為大夫正在給衛適之施針,特地囑咐過不可驚擾。

謝殊探頭看了看衛適之,他緊閉著眼睛,看起來不太好。

衛屹之扯了一下她的衣袖,示意她跟自己出去說話。

二人踏上回廊,他才道:「我大哥這一身的病不是因為苦役得來的。」

謝殊一愣:「那是怎麼來的?」

「當初秦晉交戰,秦國威脅他出麵要挾我,他不從,便被灌了藥物,一次一次,心肺受損,身體也每況愈下。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都市相关阅读: 一厘米的陽光 刺青 放學後,結婚了。 始棄終亂 穿成影帝的作精小嬌妻 朕莫非是個渣受? 我和九個傾國傾城的姐姐 最強劊子手 大唐之我太上皇絕不攤牌 一胎八寶:媽咪太受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