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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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激動萬分,「那怎麼沒安排我出戰啊!」

「你坐鎮營中,九殿下就要來督軍了,替我接待他。」

衛屹之將鞭子纏在月要上,朝帳外走去:「本王親自去會會秦帝。」

秦軍重兵集中在巴東和荊州二郡之中。

張兆率重兵自其左方寧州出發,陸子覺則率兵從其右方徐州出發,另有武陵、長沙二郡腹地兵馬北上而來,成三方合圍之勢。

這番部署早在秦軍被拖在江上時就安排好了,衛屹之故意將他們所有注意力吸引在江上,陸地上的動靜他們根本一無所知。

安珩來了好幾封信,都是在說國內局勢緊張,秦帝此時正急著要扳回局麵,又急調國內大將呂明、侄子苻興前來領兵,要與晉軍決一死戰。

原本以為從那讓人暈乎乎的大船上下來就能重振軍威,哪知緊接著江淮流域就進入了梅雨季節,潮濕的天氣讓北方士兵極難適應,許多人都病了。

秦帝暴怒地砸光了帳中所有東西,但老天爺照舊不慌不忙地下雨,黏黏濕濕的讓人滿心煩躁。

兩日後,晉軍突襲秦軍糧草重地,殺敵兩千,盡奪輜重,迅速退走。

秦帝忍無可忍,命呂明、苻興率軍追擊晉軍。

呂明沉穩,力勸秦帝三思後行,但秦帝盛怒,苻興輕狂,他也無可奈何。

秦軍大部前腳去追擊晉軍,晉國大軍就直殺到了秦軍大營。

陸子覺和張兆正在和呂明、苻興虛與委蛇,衛屹之親率重兵直搗黃龍。

秦帝身披鎧甲親身上陣,遠遠看到灰茫茫的天際下,晉國兵馬踏著地上泥漿而來,視線落在那衛字大旗和晉國龍旗上,氣得咬牙切齒。

「陛下,那是晉國武陵王,還是避一避吧。」

旁邊的隨從戰戰兢兢地勸他。

「避什麼!」

秦帝翻身上馬,號令所有人馬迎敵。

秦軍見皇帝親自領兵,士氣大漲,英勇地沖了過去。

然而晉軍並沒有與他們正麵交鋒,反而有序遊走,蛇一般靈活,待秦軍反應過來,已經被困陣中。

衛屹之打馬在後方,點了點頭,身邊的傳令兵開始舞動旗幟,陣法變動迅速,前一刻秦軍還被困在四麵盾牌環繞的人牆裡,後一刻盾牌掀開,長槍已經刺入,哀嚎遍野,不忍相聞。

周圍是長出青蔥禾苗的農田,被廝殺的雙方踩踏地翻了個底朝天,遠處還有河魚肥美的池塘,早已染了鮮血之色。

秦帝在遠遠觀望,雙眼如鷹。

衛屹之也在看著他,透過這個人似乎看到了那些隻存在於長輩敘說裡的曾經:外族兵馬殺入洛陽,世家們被迫南遷,漢人被當做豬狗般屠殺,不服從是屠殺,服從是奴隸……直到此人即位,倒是開明了許多。

但有征服就有不屈不撓的抵抗,有欲望就有無窮無盡的征伐。

隻等一個時機,結束這一切。

傳令兵揮了一下旗幟,晉軍退開,秦軍屍橫遍野,殘餘的人連忙退回。

秦帝知道呂明和苻興已被拖住,等不到他們來援,隻好下令退走。

衛屹之當機立斷下令追擊,自己策馬當先,手挽長弓,連射兩箭。

一箭射偏,一箭正中秦帝肩頭,他身子歪了歪,但還是堅持著往北方逃竄離去了。

晉軍一路高呼勝利,連遠處與晉軍作戰的呂明、苻興都聽到了。

聽聞秦帝逃竄而走,秦軍士氣頓時低沉下去,再聽晉軍呼聲震天,似乎左右四方都是晉國兵馬,人心更亂,很快便被殺得落花流水。

呂明和苻興隻好下令撤兵,往國境方向退去。

陸子覺年輕驍勇,一路狂追不止,最後不僅斬殺了苻興,甚至還殺入了秦國。

桓廷風一般沖進了相府,提著衣擺一路狂奔,嘭一下撞開書房的門,氣喘籲籲道:「表、表哥,你收到消息沒有?」

謝殊端坐案後,眉眼安然,捧著盞茶笑眯眯地看著他:「什麼消息?」

「什麼?

你還不知道!」

桓廷沖過來,額上都掛著汗珠:「仲卿打了勝仗,晉國得勝了!巴東、荊州奪回來了不說,連秦國的豫州都給拿下了。」

「原來如此,不錯。」

桓廷急的撓心,眼巴巴地看著她:「就這樣?」

謝殊挑眉:「不然還怎樣?」

「……」桓廷忽然覺得好沒勁。

晉元和三十年夏,晉軍得勝還朝。

一早謝殊起床,就聽門外樹上有喜鵲在叫,她換上輕便的雪綢寬袍,竹簪束發,洗臉時覺得臉色有些蒼白,便問婢女有沒有胭脂,要稍微修飾一下。

婢女們爭先恐後地趕著奉獻,眼神都有些曖昧。

丞相為了見武陵王還要打扮打扮呢,嘖嘖嘖……

沐白來稟報說車輿已經備好,謝殊放下才吃幾口的早飯,出門時腳尖在門檻上帶了一下,險些摔倒,沐白急忙扶住她胳膊,忽然看見那雪白的衣袖上沾了一滴血珠,愣了愣。

「公子……」

謝殊怔忪著抬頭,伸手扌莫了扌莫鼻下,忽然喉中一甜,眼前一片昏暗。

建康大街上人聲鼎沸,衛屹之跨馬入城,這般拋頭露麵,叫姑娘家都瘋狂了。

官員們擠開擁擠人潮趕來相迎,溜須拍馬的話說了一籮筐。

衛屹之心不在焉地聽著,視線在人群裡掃了一圈又一圈,終於忍不住問道:「怎麼不見謝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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