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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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交流會規模不小,幾家大學聯合開的,蕭刻他們學校一共去了七個人,院長也去了。原定三四天,結果沒想到中途受邀又去了趟廈門,再回到上海已經是一周之後了。

一通折騰下來讓人很疲憊,蕭刻晚上躺在酒店的床上跟周罪說有點累了。

周罪在電話裡說:「早點休息,快回來了。」

蕭刻是趁同事洗澡的時候打的電話,他和同事住一間。於是說話的聲音有點小,壓著嗓音哼哼了兩聲,跟男友扮個可憐。

周罪很吃這一套,頓時心裡就很軟。笑了下說:「等著你。」

「好,」蕭刻貼著電話又嘆息一聲,「明天去見我博導,估計又要罵我一通。」

周罪不說什麼,蕭刻也不用他真的說什麼,於是周罪隻是聽著。蕭刻想到什麼說什麼,直到同事洗完澡出來,蕭刻說:「那我洗澡去了,你早點睡。」

「嗯,等你。」周罪說完也沒有掛斷的意思,隔了好幾秒才低聲說,「你掛吧。」

蕭刻知道這人其實就是舍不得掛,嘴上不說,但心裡是想他了。

於是蕭刻洗澡出來之後還是給周罪發了個親親的表情,哄一哄他的周老師。

陸小北也在上海,聽說蕭刻要回來他也不乾了,展會還有兩天也不管了,帶著模特就回了,非要跟蕭刻坐同一班飛機。反正前三天他都去過了,後麵本來人也沒有之前多,該看的都看過了。

陸小北自己沒帶作品,他就是單純替周罪出個場,弄把椅子坐周罪工作室的場子裡玩手機。有人過來說話一般不出聲不回應,不認識的就誰也不搭理。隻有問到他是不是周罪的時候才會答一聲:「我不是,我是他徒弟。」

陶曉東的確能折騰,把周罪的東西都擺滿了,請了好些個周罪給紋身過的模特,砸了不少錢進去。展會年年有,真厲害的那一批人其實大家都熟悉,都看過了,無非就是看看今年有沒有新圖。但周罪就不一樣了,他正正經經第一次出展,還是場館最中央的位置,緊挨著主辦方旁邊。

但其實周罪根本沒特意為這個做過準備,圖都是平時紋過的那些,很隨意地出展,本人也根本不露麵。

但這就足夠了。

周罪有個紋過的滿背,是一隻虎。周圍鋪色的背景就不提了,那隻虎幾乎全場的紋身師都過來看過。那是周罪去年做的最細的一個活兒,線條該粗礪灑脫的時候甩得張狂肆意,該細膩的時候連身上的皮毛一絲一絲都看得清楚。老虎霸氣地趴伏著側頭,虎頭虎牙凶態畢現,一對虎眼扣在人皮上像是真的活了。

老傳統的調子玩兒得太明白,不管是意境還是手法都是頂級,邊緣簡單色塊打霧都透著霸氣。

這一個滿背周罪當初做了二百多個小時,也是因為這客戶大哥是真不差錢,直接談的打包價一百萬,不按時價計費才能這麼細地去摳去磨。不然平時做大圖很少做到這麼細致,畢竟每小時都在跑錢,客戶不需要你做那麼精細,周罪也不會設計這種風格。

參展特意準備的圖和平常給客戶做的圖區別也就在這裡,去掉風格和主題不談,細致度要差很多。

除了這個圖之外還有半胛的獅子,機械腿機械臂,小腿象神,異族神獸圖騰,還有個滿背山水圖,這些是風格獨特放在裡麵一眼看得到的。還有些稍微常見的風格,比如歐美黑灰和日式老傳統,這些都擺在裡麵了。

今年展會周罪的圖橫空出世,是主辦方給業內擺出的最大驚喜。其他展位多數都是團隊參展,震撼的也有,不過那是整個團隊的成果,每個人各有偏好,在自己擅長的領域能做到最好。

隻有周罪是一個人撐起一個館,什麼風格他都來的了,都擅長,都頂尖。

國內還是有一些人知道周罪的,畢竟陸小北平時打理的微博也幾萬粉了,業內紋身師很多都關注了。但國際友人就真的完全不知道了,沒聽說過這人。國內紋身起步很晚,起來也都是一直在模仿其他國家的風格,沒有自己獨立的東西。在紋身這方麵外國紋身師其實多多少少有些瞧不起國內紋身圈兒,覺得水平還是不夠。

周罪的東西擺在主辦方旁邊完全鎮得住,很撐得住場,拿出來很長臉。牛逼的國際大師都來看過,毫不掩飾心裡的贊賞。

陸小北最初意思意思帶了盒名片,沒一會兒就發沒了,也懶得再印。逼格很高,不屑於多交流多聯係。我大哥就沒想出名,一切溝通的橄欖枝都沒用,我們不想發展,不想掙大錢,不想揚名立萬。來這兒就是給陶曉東麵子的,看他是真的上火了救個場。

之前陸小北有時候在家替周罪著急,看他這麼無欲無求的心裡生氣,不甘心。但真出來了覺得其實也就那樣,看展會上那些大家大團體,領頭的擺著一副大佬的姿態,其實也要到處逢迎處關係,領著百八十個徒弟,一年光學費都收個千八百萬,也不見得都學到什麼了。活得很虛,也累。周罪不適合那麼活著,也真沒必要。

所以陸小北抬屁股就走了,要跟他蕭哥一起回家。

倆人機場一見麵,感覺對方都瘦了。蕭刻扌莫陸小北的光頭扌莫得很順手,問他:「感覺怎麼樣啊?」

陸小北晃了晃腦袋,「嗤」了一聲說:「能入眼的沒幾個,太垃圾。太他媽遭罪了,以後我不來了。」

蕭刻笑了聲說:「辛苦了。」

值機的時候倆人挑了個挨著的座位,登機後陸小北臉色很不好看,唇色都有點發白,坐蕭刻旁邊跟他說:「這種展會你永遠也別來,蕭哥。真的,我一搞紋身的第一天來就吐了三回,沒誇張。這比化裝舞會嚇人多了,cosy跟這一比可太溫柔了。」

紋身展自然遍地是紋身,各種各樣形形色色的紋身滿眼都是。這東西一個挨一個擠在眼裡的時候是真的能引起人生理不適,陸小北和他領過來的模特輪著吐了好幾圈,臉都吐黃了。

有個紋身狂熱愛好者從頭頂到腳跟都紋滿了,甚至整顆頭都紋成了僵屍樣,嘴一直紋到耳根。這人過來的時候陸小北沒忍住直接背過身乾嘔了幾下,生平第一次對紋身產生了恐懼,再多看一眼就要暈厥。

蕭刻聽他說得很想笑,安慰了他幾句,後來說:「也沒辦法,入了這行就得接受這些,好在你師父淡泊名利,能少經歷一些。」

「嗯,我估計這也就是最後一回。」陸小北靠在椅背上,看起來很虛弱,跟蕭刻說,「這我倒是不擔心,說實話吧蕭哥,我大哥永遠也不會參與這些。」

蕭刻剛要說「我知道,」陸小北就接著說了下去:「他不混圈,但是湯亞寧是混圈的,圈裡的老人兒都知道他,也都認識。我這次聽到好多人都提到了這名字,順帶著講講外麵傳的那些不著邊兒的傳言。一百年的事兒了現在都能翻出來說,對周罪這個人能力的膜拜和嫉妒讓他們抓著一段歷史不放,好像用嘴就能把別人的能力操得低一些了。」

突然聽到這個名字,蕭刻頓了下,不知道自己想要說點什麼。

陸小北的不屑都擺在臉上,冷笑了一聲,閉上了眼睛說:「來了一回才真正希望我大哥永遠當大仙兒,擺脫凡人當個神就挺好。不知道上輩子造什麼孽了才沾了那麼個人,他就是個垃圾。」

蕭刻也閉上眼在椅背上靠了會兒,後來才扯了扯嘴角,跟陸小北說:「就算沒有他估計周罪的性格也就這樣了。算了,死者為敬,不說太多了。」

陸小北說:「我從來不怕對誰敬不敬的,每次提起來我都想說,他是真垃圾。人都得為自己的人生負責,你自己把自己活成個廢物,為什麼要別人負擔這一生。從他死了到現在我大哥都活在他的陰雲下麵,我想想就惡心。」

他睜眼看著蕭刻,頓了下皺著眉問他:「蕭哥,其實我一直沒敢問你,也沒找著機會。既然提起來了我就想問問……你跟我大哥是在一張床上睡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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