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相伴而行（1 / 2）
當他們回到學校已經是近晚上七點了，華燈初上。雲海中學外麵的路燈早已經亮起，不像是平山中學下著雨時的煙雨朦朧，雲海中學燈火璀璨，整條街道上是來來往往的車。現在正是上學的高峰期尾巴，不少人趕著最後的期限托著箱子飛奔入校。
外麵的車停下，離開。
中巴從學校的側門駛入，開門。江意遠率先起身，幫宋知婉將箱子搬下車，幾人站在一塊。沈溪橋看看手腕上的表，聲音已經有些啞：「時間已經不早了，快要到打預備鈴的時候了。我們快些走吧。」
宋知婉推著箱子走在前麵，旁邊是沈溪橋。沈溪橋的步子極快，宋知婉也是隻能大步走才能跟上。宋知婉有些懵，問道，「要是我們遲到了會怎樣啊？」
沈溪橋將箱子朝牆一放，便繼續大步流星地走著，聽聞皺了皺眉又再次舒展開來，「其實也不會怎樣，楊玲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況且……」他朝後望去。
宋知婉順著他的目光也往後望去，後麵是江意遠。江意遠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風度翩翩的推著箱子前進，絲毫不見慌亂。她的腳步也不由得慢了下來。
「知婉，我可不能遲到，不然會被批，我先走了。」沈溪橋留下這一句話，便開始向前跑起來，他的步子極大，一下子便消失在樓梯上。
宋知婉有些慌亂，倉促地收回目光，也開始跨著台階上樓。
一班的教室在五樓，當宋知婉跑到一半的時候上課鈴最終還是響起了，她停在四樓與五樓的中間。最終決定還是一鼓作氣，繼續一步又一步地往上走。
當她經過二班的門口時，他們的英語老師已然站在講台上開始聽寫了。每個晚修前驚心動魄的兩分鍾聽寫，是二班的必修課。她的語速很快，而且根本不會做過多的停留。
她繼續向前走，祈禱楊玲沒有那麼快。門是虛掩著的，她已經站在裡麵了，宋知婉的心咯噔一下，手放在上麵猶豫著。她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沒什麼大不了的。
推開門，楊玲還在講著些什麼。漸漸有人望過來，楊玲停下剛剛的話題，轉過頭來。偏了偏頭，對著她招了招手，臉上的笑容不減，「知婉，是吧。進來啊，在門口傻站著乾什麼。」宋知婉連忙走進教室。
「還有意遠，在那裡躲些什麼，看到你了。」楊玲微微皺了眉，向江意遠招著手。
宋知婉聞聲向後看，江意遠麵無表情的臉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淡漠而疏離。他又回到了往日裡的那副模樣。若不是她見過有喜怒哀樂的江意遠，她可能對他的記憶會永遠停留在這副模樣上。
禮貌、疏離。
哪怕是三天、三個月、三年，又或是更久更久。
她回到座位，重新坐下，已然有點陌生。
在她剛剛坐下的時候，身旁的顧洛心湊了過來，大大的眼睛裡滿是好奇，長長的睫毛撲閃著。
江意遠也回到座位，他的目光望向宋知婉，眼底微微發青，好看的眉眼全無感情，沉靜得甚至於冷漠了。
「好了，也沒什麼要說的了。繼續晚修吧。」楊玲掃視一圈，雖然大家都是低著頭的，隻有在江意遠和宋知婉進來時抬了頭。更多的人心無旁騖的寫著手中的題，他們早已沉浸於此。晚修就這麼開始了，教室裡陷入一種極端的安靜。
宋知婉將書包裡的書拿出來，放在桌子上，雖然她帶去了，但是並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寫。1班的作業量不是虛的，多到讓人自顧不暇。當第一節下課鈴響起的時候，外麵逐漸熱鬧起來，但1班始終是靜默一片，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埋頭寫著。
過了幾分鍾，有人起身，拿著水杯外出。
物理老師從正門進入，望著底下的學生。有些感慨，這樣的畫麵他不是第一次見，但每次都會感慨。莫名的感慨，他將手中的紙放下，白紙就這麼一打的放在桌上。外麵傳來學生的歡笑聲，他向外望去，並沒有人，大抵是樓下。他就這麼望著麵前的孩子，這是他來雲海中學的第13年，卻是他教高一的第三年。前兩年是他剛畢業帶的那次。
這些孩子聰明、勤奮。卻也太沉寂了。不止一班，整個五樓都是。靜悄悄的，不像是高一，更像是高三。
物理老師並沒有吭聲，隻是在心中悄悄嘆了一口氣，實在也是沒辦法，但是這群孩子也將自己逼得太近了些。
他轉身在黑板上寫下兩個數字，是題目的答案，白紙上印的是物理培優班的題目。本來該是兩天後上的課，但是1班所有人都要去，他就索性交給他們晚修做，第二天抽個空講下了，而他們的培優內容由他再去挑選，單獨講授。
這是1班老師的選擇，不會有人也難以質疑。
不一會兒，課代表上台將題目分好，讓第一排從前往後傳下去。抬頭、低頭。
時間悄悄地流逝著，一陣歡快的音樂響起，代表著晚修結束了。1班陸陸續續走了一些人，底下傳來歡快的聲音，熱鬧非凡，而一班卻是靜悄悄的。
宋知婉坐在座位上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揉到一半想起手沒洗，這並不是一個好習慣。訕訕地放下，隻得不斷眨巴著眼睛。乾澀，難受。發現教室裡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她的目光望向傅容的位置，空的，東西擺放的整整齊齊的。人還沒回來。
宋知婉將頭向後望，倒著看黑板，國慶節快樂，她念著後麵的大字，板報一直沒換。
無趣，還是早點將物理題寫完好睡個好覺。她身子向前傾，卻猝不及防對上一張放大的俊臉。江意遠正轉過來看著她。
可能是平時要裝的一副人模人樣的樣子，現在的江意遠簡直像個債主，一張麵癱臉。宋知婉小聲吐槽著，「江大帥哥，沖我擺著臭臉是什麼意思啊，我這長得也沒很煞風景吧。」
「什麼？」江意遠的尾音上揚，歪了歪頭，手非常自洽的搭在她的桌子上。
「說你閒的發慌。」宋知婉抽著被他手壓著的物理書，心想這還是個耳背的。
「我都聽到了。」他將手臂抬起，待她將物理書拿開後，又再次壓在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