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丁原雙龍錦華殺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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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下月十二日夜,雪舟東郡,原英縣官道,旺福客棧

「錢兄弟,這一金我家那口子說了,真的不能收。」寒步搖將錢重的手推了回去,錢重個子不高,粗眉大眼,一身淡灰粗布棉袍,頭上扣著原頂棉帽,護耳耷拉,露出些許粗棉,放在大街上,就是個泯然眾人的百姓,誰也不會想到這是個能一郡一金的富戶。

「寒女俠,我夫人說了,能跟束大哥幾個湊一路,相互護持,也是有緣,這一金一定要收下,夫人說冬日行路難,我們也走不了太遠,找塊好地段就停下了,相遇便是緣分,能得束大哥的提點更是機緣,還請寒女俠不要推辭。」錢重依然往前送,但他空有一身氣力,卻是敵不過寒步搖輕輕一擋,兩個人便有了些僵持,正巧木牧推門而入見狀笑道:「錢大哥,一金換十銀,給我們三兩銀子就可,這樣也能給嫂子交代。」

兩個人開口勸,錢重也隻能作罷,從袖口掏出三兩銀子放入了木牧手中,說了些客氣話之後便出了客房。等到錢重走遠,木牧將銀子遞給了寒步搖笑著說道:「護送本就有銀錢拿,這些都放在你那裡,不便之時還能當個暗器用用。」

「聽聽你自己說的是什麼話,拿碎銀當暗器用?」寒步搖白了木牧一眼,氣鼓鼓的將碎銀收到錢袋中,木牧也沒說話,直接坐到凳子上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杯酒,他們兩個人的房錢是錢重付的,至於房羅塵等人的錢還是崔文海支付的,旺福客棧不大,又是寒冬淡季,上等客房一晚上也不過五十文,下等客房才三十文,聽夥計說,等到了開春,宿費要翻倍的,當然這裡的錢並不包括餐食,那是需要另付的。

桌上一共四個菜,葷素各半,還帶著一壺燒酒,木牧餵完馬回來正好用來暖身,寒步搖餘氣未消的看著木牧,木牧本想再喝兩杯,被她這麼一看,隻能放下酒盅說道:「明天可能不太好走。」

寒步搖麵露疑惑,木牧借機倒了杯酒說道:「聽夥計說這個丁原山有點邪乎。」

「有土匪?」寒步搖問道,這一路來遇到的事情不小,木牧都沒怎麼出手,更輪不到她出手,在出發前,木牧就從山陽縣鐵匠鋪給她打了一口等重的鐵劍,到現在鐵劍還未出過鞘,至於她自己的那口劍一直都用布包著係在木牧背後,所以聽到木牧的話,寒步搖的眼中反而有了些驚喜。

「土匪?土匪倒是不知道,是路不太好走,據說丁原山的東西兩麵很怪,西邊隻是路況差一些,你手癢了?」木牧調侃著笑道,寒步搖這才反應過來,就說話的功夫木牧已經喝了兩杯酒,怒目奪過酒壺後說道:「要你管!」

木牧喝下最後一杯,吃飽喝足便等著第二天出發,卻不想睡到半夜,卻是被一聲悶雷驚醒,一骨碌起身出門卻發現夥計正在給大廳的油燈添油,見木牧開門便安慰道:「客官,在丁原山的西邊就是這樣,冬天下雪也會有雷聲,老輩人都說這是龍困淺灘,這都多少年了,也不用擔心馬匹,都拴好了。」

已經沒了睡意的木牧正好看到司隆俊也走了出來,便開口問道:「這個是經常的嗎?」

「那可不,丁原山西,龍困淺灘,丁原山東,困龍吐火,不然怎麼能說之後的路不怎麼好走呢。」夥計倒是習以為常的擦拭著桌椅,此時還不到中夜,正說話間又聽一聲悶雷,夥計問了兩人可要準備些許吃食,見兩人搖頭便回屋休息去了,司隆俊卻是一臉新奇透過門簾看著漫天雪花說道:「沒想到書中奇景居然在這小客棧之中就能看到,幸甚矣!」

木牧對讀書人的感慨沒什麼反應,他想的更多的是明日路麵積雪,怕是要走的更慢些,天也會更冷一些。

等到天明,果然路上的雪已經沒過腳踝,即便如此,路上依然能看到一些行人,有販夫走卒,也有幾個參加大考的考生,吃罷早飯套好馬車,房羅塵依然趕車,木牧在後張二漢和寒步搖在前,錢重還是跟在後麵。

還沒出客棧多遠,眾人就知道了為什麼木牧說今天的路不好走,因為路上已經有幾個人因為打滑跌倒,更奇怪的是,有些人的鞋子居然踩空,踩到水坑之中,昨夜大雪,路上痕跡不顯,眾人也隻能走的更小心一些。

「司隆公子,說說這路是怎麼回事唄?這可是官道。」這種高低不平的路麵讓房羅塵駕車變得困難,前麵的馬都一腳深一腳淺,馬車自然也是顛簸不止,趕車的不舒服,坐車的更是煎熬,司隆俊也是被顛的頭腦發昏,也管不了外麵冷不冷,直接出了車門坐在馬車的另一邊透氣,車裡的牛慶和崔文海倒是沒出來,等到司隆俊看了一會,指著車子右側的水塘說道:「可能是山上的問題。」

官道一邊山一邊水,房羅塵看了一會說道:「就算是山上活水,這大冬天的,怎麼都凍住了,怎麼還能一腳一坑水?」

「當然,也可能是人的問題。」司隆俊倒是不避諱,看了良久後才說道:「你信不信路下麵有泉眼?」房羅塵聽完一愣說道:「這是官道,怎麼可能有泉眼?」禦宇王朝的道路主要分為三種,第一種是直道,造價極高,費時耗力,但隻要修完,地基牢固能保證三十年內路上寸草不生,車轍馬蹄碾壓踩踏一年不毀,這種道路隻建立在王城城門口向外延伸三十裡,第二種就是官道,官道也有標準,但修建起來就簡單的多,多是用沙石泥土夯實而成,一般兩三年就要修繕一次,第三種就是以各種方式修建的土路,這種沒什麼成本,隻要走得人多就行。可官道不可能隨意修築,如果真有泉眼,這路不可能修的出來。

「這個不好說,也可能是山上暗河流過官道,但無人修繕是真,也不知道這條路其他時節是個什麼樣子。」司隆俊還在思考時,後麵的木牧驅馬並行說道:「早上餵馬的時候問了夥計,這條路倒不是縣老爺不想修,是修不起,路上一年四季都是水窪,幾乎是年年填坑年年坑。往前走有兩個村子,一個叫西沼,一個叫南澤,再往前走就是丁原山了。」

房羅塵忍不住說道:「這兩個名字,一聽就知道水多。」

丁原山也算是雪舟山的分支,大體南北走向,被雪舟東郡和渚華西郡囊括其中,丁原山有好幾個山頭,最高的也是最奇異的一座山叫雙龍峰,如果夏秋交替季節出現連陰雨,西邊水龍下山,爆發暴雨山洪,沖下來就是房倒屋塌,農田被淹,等到了原陽縣,就是丁原山的東邊,還會出現火龍下山的異事,據說隻是一陣熱風吹過,山上上下的花草樹木全都乾枯,農田自然也難逃一劫,甚至有尋常百姓家裡的家畜家禽也會離奇死亡,有些人也會因此害病,遇到這種年月,雙龍峰兩側的百姓都是顆粒無收,因此原英縣和原陽縣自然也就成了災縣。

朝廷倒是管了,卻不得其法,最終隻能遇到災年便免一年賦稅,但丁原山附近的縣城就成了兩郡的拖累,一直都被朝廷的官員所詬病。

「這路也不是沒辦法,不過耗時耗力。」司隆俊在顛簸之中看了很久,實在受不住天寒地凍便忍著顛回到車廂之內,就這樣一路慢行,過了晌午才算到了那個叫做西沼的村莊,跟一家農戶借了廚灶,木牧和張二漢一同忙著燒米做飯,司隆俊卻是拉著農戶問起了這雙龍峰的怪談。

寒步搖和臉上依然包著藥布的琴小娥本打算打下手,卻被木牧製止,錢重是樵夫,得了農戶的指點去割草餵馬飲馬,牛慶則是陪著崔文海在車廂裡休息,這一路的顛簸,讓這位本就體弱的富家公子臉色更差,在師父的授意下,牛慶陪在他身邊照顧,也讓他從中學習一些基礎的醫術。

木牧向來吃飯快,就拉著農戶田老漢問之後的路況,這老漢也如實說了,西沼村往東十裡能看到南澤村,南澤村不在官道邊,而是在雙龍峰山腳靠上的位置,隻是南澤村的水田都在山腳,所以路上應該跟之前一樣,繞過雙龍峰需要走三十裡路,繞過去就到了原陽縣,路況就好很多了,而且也暖和一些。

「難道還是火龍下山?」司隆俊在旁邊聽完忍不住插嘴問道,田老漢點頭說道:「山東邊確實要比我們這裡暖和一點,不過走出個二三十裡也就一樣了,隻要二龍不爭都是好年月的。」

司隆俊聽完忍不住問道:「為什麼不遷走?」田老漢扭頭撇了他一眼卻是踏了一下腳說道:「這是生養之地,怎麼能說走就走,你這個娃娃是不是讀書都讀傻了?」見司隆俊欲張口反駁,木牧適時的拉住話題,給了田老漢兩枚銅錢,一行人便離了西沼村。

接下來的路確實如田老漢所說,他們在路上遠遠的看到了南澤村,更是遙望了那座怪異的雙龍峰,雙龍峰很高,田老漢說過峰頂的積雪經年不化,但走過一段距離後便能看出差別,雙龍峰西邊是一片雪白,但是到了雙龍峰的東邊,雪線卻隻是到了半山月要,往下就能看到山峰本身的顏色,層次分明,令人嘆為觀止。

「果然要比西邊暖和不少。」正在生火的房羅塵伸出手感受著風,眾人亦感詫異,木牧一雙血手在雪地裡使勁的揉搓著,過雙龍峰之前,有兩匹馬踩到水坑裡,結果被冰劃傷了馬蹄,好在沒有受驚而走,找到合適的宿營地木牧便跟房羅塵要了些傷藥,去給馬匹包紮。

「說起來,你是個獵人,一般都會有血腥氣,我看咱們這幾匹馬好像都不怎麼怕你,你懂禦馬之術?」房羅塵點燃了火,木牧坐在火堆對麵扒拉著火堆,讓火燃的更旺一些,架著的鐵鍋裡白雪已經開始消融,木牧的聲音透過火光,「我武功比你高,可以鎮得住。」

「哎,你這話說的就沒意思了。」房羅塵冷哼一聲,見木牧沒反應便好奇問道:「湍河,百川,浩海,你走到了哪一步?」木牧微微抬眼,閃過一絲不明隨後後白了他一眼說道:「不要打聽別人的底細,容易起不來。」

房羅塵先是愣了一下,訕訕笑道:「我以為我們是朋友了……」

「那也不能問。」寒步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房郎中忍不住打了個機靈,他居然一點都沒有感覺到有人靠近,這要是敵人,自己恐怕……好像也有一戰之力,自打有了眼前的束仁兄,一路順遂,自己晚上都不用把小家夥們放出去警戒。

「好好好……不問,牛慶,過來,把為師今天上午傳授的湯頭歌背上一遍!」說完房羅塵直接起身去考校自己的小徒弟,寒步搖則是坐在木牧對麵問道:「其實我也有點好奇,我跟你一年多,除了鐵木山打這個郎中,就沒見你出過手,能告訴我嗎?」

「剛到湍河。」木牧抬頭正眼盯著寒步搖那一張粗黃的臉,冷不丁的開了口,寒步搖被盯得莫名,還以為自己的偽裝有了漏洞,等到話音落才反應過來,木牧居然如此輕易的將自己的修為說與她聽,見寒步搖難以置信的神色,木牧吐了口氣說道:「其實我更想說擊石。」

武道六景別名凝露、潺泉、曲溪、湍河、百川、浩海,隻是這六景多說的是女子,方才木牧看郎中就是詫異鬼麵手居然他六景居然是這麼教的,那一剎那他甚至以為鬼麵手是個女人。

聽木牧說完,寒步搖也突然醒悟過來,忍不住笑問道:「如果鬼麵手不是女人,那這算不算誤人子弟?」木牧搖頭表示不知,寒步搖扭頭看著房羅塵正用小木板抽打牛慶的手心,又是一陣發笑,木牧撥弄著眼前柴火,麵無異色低聲說道:「你找到我已經一年有餘,怎麼不見寒花門的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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