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黎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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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趙舒昂,是一名剛剛參加完高考的畢業生,高中三年我從叢之縣轉到市裡上學,一路走得顛簸但也好在順利,這些年裡發生了許多事情,每一個人的名字都在我的腦海裡留下裡深深的烙印,印象最深刻,也是我最不願回憶起來的事情,就是那個叫做廖友清的陶藝老師。兩年前的下午,我再次參加了這個人的陶瓷藝術品展覽,如果沒記錯的話第一次是在我們學校金斯中學,第二次是在市中心的中心藝術館。那天的中心藝術館裡擺放著形態各異的陶瓷藝術品,這些藝術品有鱗片飛起來既像魚又像龍的動物,有半裂開的心髒,有散開如噴泉般的花朵,還有一些說不上名字也無法形容的藝術品,怪異是我對廖友清唯一的印象。藝術館裡的來賓並不多,在每件藝術品之間穿過都能聽見腳步聲傳來的回音,我總以為身後有人,每每回頭卻一個人都沒有,館內的光線並不敞亮,也沒有像其他展廳一樣放著輕柔的音樂,看展的人都是在玻璃阻攔前瞟一眼馬上離開,仿佛多看一眼就會被那些奇形怪狀的瓷器攝走魂魄。走過彎彎繞繞的角落來到一處光線異常明亮的展櫃前,我湊近看,高光下,展櫃裡放著的一把雕刻刀。廖友清在早些時候一度陷入抄襲風波,今年早些時候又被媒體洗白,藝術圈的沉浮讓他想要自證清白,或許這把懸立的雕刻刀就是他內心深處的堅定。這把雕刻刀實在細膩,細膩到當我再進一步貼著玻璃仔細觀察它的時候,它的刀柄上竟然還有紅色的……血跡?如此栩栩如生的雕刻刀可謂巧奪天工,等等,耳邊是什麼聲音?嘀嗒嘀嗒嘀嗒,水滴的聲音?我仔細盯著這把雕刻刀,這把雕刻刀仿佛時時刻刻都會從懸掛的空中落下,順著刀柄往下看,刀尖處竟然有紅色的液體在滴落,這是怎麼回事?周圍來看展的人也都像我一樣停在這件藝術品前駐足觀望,心裡一陣冰涼,直至一個小女孩尖叫的聲音打碎了這屏障般的寂靜。

「啊!媽媽!血……」小女孩指著這件藝術品躲進身旁的母親懷裡。眾人仿佛也被這小女孩的恐懼渲染,一時間大家紛紛後退離開眼前的藝術品,我想努力挪動我的腳但內心的堅定早已潰不成軍,恐懼像一層怎麼洗都洗不掉的黏土狠狠地粘在身上。

「所有人後退!」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喊。

還沒等我回過頭,一群穿著製服的警察沖到這把雕刻刀前將其圍住,不知道是哪個好心人拉了我一把,身體才像如夢初醒般恢復知覺。人群被攔在警戒線外,我看著那些警察將玻璃罩打開,一個帶著手套的警察小心翼翼地將這把雕刻刀取出並帶走。

自那之後,中心藝術館被封停了將近一個月,後來我再也沒有看過任何藝術展,聽說裡麵廖友清的展品被全部搬空,至於被搬到哪不得而知,也再也沒有人見過這個一度爆紅的陶瓷藝術家,再後來就是在熱搜上看到廖友清的自殺身亡的消息,媽媽看到熱搜後冷哼著惡人有惡報,然後關掉手機,一切就像沒發生過沉匿在她手裡轟隆隆的吸塵器裡。

市局內,顧權蹲在走廊上沉思,申警官從辦公室裡走出來看著顧權,「恭喜,這個案子拖了這麼久終於告破了。」

顧權從地上站起來看著申警官擠出一個勉強的微笑,「我想不明白李成雙為什麼要放走王佳麗。」

「怎麼說?」申警官望著顧權的眼睛。

「很明顯有人在誤導我們最初查案的方向。」顧權像是憋了很久的話終於從喉嚨裡鑽了出來,「連憬隊都把目光放在了李成雙身上。鄒大力死後我們還專門去見了李成雙,李成雙這麼精明怎麼會察覺不到有人想嫁禍給他。更何況,廖友清能把現場的茶刀帶走很明顯蓄謀已久,精心設計了現場,而這種喝茶的愛好除了身邊親近的人,誰又能頻繁地和成雙集團的董事長喝上茶呢?」

「王佳麗人已經在美國了,我們會聯係當地警方盡快把她抓捕歸案。」申警官說道,「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顧權看著申警官,抬頭看了眼掛在走廊上的電子表,淩晨四點,「出什麼事情了,這麼著急?」

顧權跟著申警官急促的腳步來到裝備室,裝備室內放著兩身防彈衣和各自的配槍。顧權看著這身衣服心裡知道下一個要去的現場必定十分凶險,手上穿衣服的動作沒敢怠慢。

「憬隊的女兒得救了。」申警官邊裝卸手槍邊說。

「太好了。」顧權臉上洋溢著笑容。

「但綁匪劫持著郝琴來到火山口邊緣要求憬隊當場自殺,人質不想讓警察為難和綁匪一起摔進了火山。」申警官的手槍發出最後一聲機械拉伸,裝備完畢。

「什麼?」顧權的眼眶泛紅。

「現在不是動用情緒的時候,李成雙偷稅漏稅、教唆殺人並涉嫌與境外勢力勾結罪大惡極,將此人抓捕歸案,這才是你現在應該要去做的。」申警官以極其冷靜的語氣企圖將顧權的情緒扼殺在緊張的時間裡。

警局大門,大門內停著三輛特警車,大坪前站滿了整裝待發的警察,顧權和申警官入列,局長從樓梯口走到隊伍麵前簡單發表講話,聲勢浩盪的隊伍分成四組從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分別包抄李成雙在沿江中路的公寓。

車庫裡,李成雙開著賓利來到車庫口,迎麵而來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堵在眼前。李成雙瘋狂按喇叭,對方卻一動不動,對方關掉前大燈打開車窗,李成雙才看清楚對麵的小轎車裡開車的是鄒業偉。

鄒業偉臉上的表情凶狠,「李成雙!你殺了我爹,你今天死定了!」鄒業偉開著車朝李成雙撞去,兩車相撞李成雙踩死油門,車輪在地麵上摩擦留下黑色的痕跡。

「鄒業偉,你爹不是我殺的。」李成雙朝鄒業偉喊道。

「除了你還能有誰?」鄒業偉不由分說地朝李成雙撞去。

李成雙不再和鄒業偉較勁,反而鬆開油門,任由鄒業偉推著棕色賓利迅速往後退。鄒業偉咬牙切齒將李成雙的車推至車庫深處,李成雙突然左拐轉向後門,鄒業偉馬上反應過來朝李成雙撞去,李成雙兩隻手打死方向盤極力穩住車頭,像一條泥鰍似的從後門滑了出去。

「李成雙!」鄒業偉怒吼著倒車,黑色小轎車從後門爬出時棕色的賓利已經沒有了影子。

李成雙開著車在公路上飛馳,頭頂是低空飛行的警用直升機,直升機播放著廣播,「李成雙,馬上停車!」

李成雙當作沒聽見,往高速路閘口方向開去,前麵的警察已經在地麵上布置好了防闖裝置。「該死!」李成雙用力捶向方向盤,然後開車鑽進右邊的林蔭小道。小道上無法匯車,樹葉暫時將直升機的視線遮擋,後視鏡裡是鄒業偉緊追不放的黑色小轎車。

李成雙一路朝小路開去,拐過幾道野路,車身將路邊的樹枝撞斷,發出哢擦哢擦的聲音,鄒業偉的小轎車被擋在身後。

一路東竄,繞著大圈,棕色賓利來到了叢之縣境內,低速路口叢之縣當地警方攔在李成雙麵前。

「馬上停車!馬上停車!」前麵是急促的呼喊聲。

李成雙咬著牙猛踩油門從警察的防線中突破過去,耳畔響起槍聲,棕色賓利搖搖擺擺開到郊外。

顧權和申警官坐在警車內朝叢之縣方向趕來,高速公路上警笛徹耳。

「憬隊他們交接完明天就能回來了。」申警官看向一邊沉默的顧權。

「或許不是人質不想讓警察為難。」顧權說道,「是郝琴知道張憬然下一秒要做什麼,她提前做了他要做的事。」

「張憬然從來都不是她一個人的張憬然。」申警官說道,「就像我知道你是我兒子卻仍然讓你沖一線。」

申警官看向窗外,「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是兩難的,做了警察,你就勢必要放棄你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做好心理準備麵對各種會發生的情況。人並非生來就是光明和正義的,而是麵對黑暗,我們選擇了成為別人的光明。」

漆黑的夜裡,顧權嘆了口氣,「憬隊現在怎麼樣了?」

「局裡批準他休假。」申警官話鋒一轉,「剛剛宋航告訴我憬隊明天一大早會和我們匯合。」

「是我我也會這麼做,不抓到李成雙我誓不罷休。」顧權說道。

在黑暗中失去了光明的眼睛,就像人失去了痛覺神經,麻木不仁機械前行,這個時候是嗅覺最敏感的時候,飢餓會像決堤的河水湧上心頭,食物的芬芳不再經過正義和邪惡的天平,倒下和扌莫黑都是選擇,僅存的那點良知無論或有或無,從此看見光明的都是心。

成雙礦場的大門裡已經站滿了警察,破損的賓利和一輛黑色的小轎車一橫一豎停在礦場中央。顧權和申警官從警車上走下來,武警隊長朝兩人走來。

「目標躲到了地下礦井,我們正在等命令。」武警隊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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