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冬天的夜晚實在嚴寒,不過在路邊站了一會兒,阮恬就凍得手腳僵硬。
很多車從她前麵經過,停在會所的門口。這個世界衣香鬢影,燈紅酒綠,與她格格不入。
阮恬抬手看了看表,決定再等二十分鍾。如果實在是等不到,她也隻好回去了。畢竟天實在太冷了,蘭度會所的保全還不停地打量著她。
但緊接著,阮恬看到,那保全跟對講機裡說了幾句話,隨後他腳步急匆匆地朝她走來。
保全的臉色比剛才略顯蒼白一些。他跟她說:「這位小姐,剛才對您失禮了,現在我們經理請您上去。」
經理?上去?
阮恬一聽有些警惕,立刻搖頭:「我不上去的。」
保全露出為難的神色:「您別這樣,是不是我剛才得罪了您?」
「沒有,我隻是不想上去,不關你的事。」阮恬怎麼會輕易上去,尤其是還有人請她上去,她又不認識裡麵什麼人,誰要請她?
保全一心以為是他得罪了她,臉色更差,額頭幾乎有些出汗。
剛才直接呼叫他的是會所的總經理,這非常罕見,他們這些不過是底層打工仔,會所總經理那是何等呼風喚雨,黑白通吃的人物。能讓總經理親自打電話來請上去的,必然不是普通人物。
他是怕自己得罪了大人物,會吃不了兜著走。
兩人陷入僵持,保全說:「我給您道歉好不好,剛才我是真不知道。」
阮恬更疑惑了,他道什麼歉,那不就是他的工作麼。
這時候,保全的對講機再次響了。他接起來,阮恬才聽到裡麵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天然地自帶低磁。
「我是陳昱衡。」
「你告訴她我的名字,讓她直接上來。」
陳昱衡?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阮恬心中很是驚訝。
保全的神色更加惶恐:「是,我明白。」他恭敬地對阮恬說,「是陳少請您上去。」
阮恬是頭一次踏足這種地方。
蘭度會所的大堂做了一個垂三層的巨大枝型水晶吊燈,無數燈光折射,將周圍襯得光華奪目,璀璨明亮。從大堂過來經過走廊,兩側都以黑木裝飾,掛著油畫,柔和的光亮烘托。空氣中彌漫著典雅的淡淡熏香。
保全領她上了二樓。
二樓就是酒吧區域了,dj正在放歌,雖然酒吧池還隔著走廊,但難免嘈雜。阮恬和好幾個衣著清涼,巴掌小臉上畫著濃妝的美女擦肩而過,她們無一都用很奇特的目光打量阮恬。畢竟阮恬這樣的打扮,這樣的氣質。跟這些歡場上的女子是完全不同的。怎麼會到這裡來?
陳昱衡就在二樓辦公區入口處等她。他的穿著比平時在學校裡更正式一些,雖然還是有難掩的少年氣息,卻更加俊美。他身後站了好幾個人,都西裝革履,默默不言。
陳昱衡一看到阮恬過來,就皺著眉嚴肅地問:「你大晚上的,跑到這裡來乾什麼!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嗬,他這是在斥責她麼?阮恬平靜地說:「那大晚上的,你不也在這種地方?」
陳昱衡聽了她的話笑了:「我跟你又不一樣,我是有事!」
「我也是有事。」阮恬並不相讓。
陳昱衡才意識到,跟阮恬對話是個持久戰,他對身後的人說:「你們先去會議室等我。」
那些人很快就走了,陳昱衡就走到了她麵前,一把抓著她的手,把她拉到了休息區。
「餵,你乾什麼!」阮恬想扯回自己的手,可他卻不顧,逼她坐在了沙發上,他手撐在她身體兩側,由上至下俯視她。「跟我說清楚,你到這兒來是乾什麼的。」
阮恬瞬間被沙發淹沒,她覺得陳昱衡莫名其妙的,「我來找人。」她說。
「誰?」陳昱衡繼續問,「男的女的?」
「不乾你的事。」阮恬想站起來,但再次被他按著肩,按了下去。他道:「不說清楚你別想走。」
阮恬深吸了口氣,才說:「我大堂哥在這兒上班,我來給他送飯。不過被安保攔住了不能進來。」
她這麼說,陳昱衡才注意到她手上拿的東西是一個飯盒,食盒上繪著小黃鴨,她就喜歡這種動物,暖黃色,毛茸茸的一團。
但陳昱衡也沒有立刻信了,雖然賣身救母這個猜測是很荒謬,但他怎麼知道會不會有別的可能。他拿出手機:「你大堂兄叫什麼名字,在這裡是做什麼的?」
阮恬閉著嘴不想說。
陳昱衡笑了:「阮恬,你說咱們倆誰耗得過誰?」
算了……聽到這裡阮恬還是服了軟,她報了名字,陳昱衡就打了電話說:「把一個叫阮東的保全帶過來。」
手機那邊究竟是誰呢?
「你在這裡究竟做什麼?」阮恬還是忍不住問。
陳昱衡抬頭看阮恬,他的眼眸倒映窗外的燈火,格外明亮。「我在這兒……寒假實習呢。」他隨口說,「就我爸朋友的公司,我積累點工作經驗。」
阮恬當然不信,有跑到酒吧積累工作經驗的?
他簡直是張口就來。
不久後,阮恬的大堂兄就被帶來了。
阮家的基因是很不錯的。阮恬的大堂兄阮東也是如此,他身上穿著件保全的黑色製服,濃眉大眼,臉型瘦削。雖然曾是混過社會的人,但由於經過了生活的諸多磨礪,他身上反而有種沉靜的氣質,隻是剛出獄不久,還留著平頭,有點影響顏值。
兄妹二人縱然南轅北轍,卻莫名地有一些相像的地方,讓人一看便覺有血緣關係。
阮恬喊了來人一聲:「大堂兄!」
阮東比阮恬長九歲,從小看著阮恬長大,把她當一母同胞的親妹妹疼愛。他年輕混社會那會兒,身上但凡有錢,就給妹妹買這樣買那樣,所以阮恬也跟他親。
阮東見到妹妹,有些詫異:「甜甜,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給你送飯。」阮恬又提起她的黃鴨飯盒,「大伯母他們在打牌,所以就我來。」
阮東看到她旁邊站著個英俊得不像話高大的年輕人,真的非常年輕,感覺還不滿二十歲,而且比他還要高一些。
帶他來的領班立刻說:「這位是陳少。」
阮東立刻喊了聲陳少,陳昱衡卻一笑:「不用客氣。」
陳昱衡指了指旁邊的沙發,示意坐下說話,很是自來熟地先問:「大堂兄叫阮東是吧,在蘭度做什麼的?」
阮恬看了他一眼,誰是他大堂兄了?
領班先說:「他負責地下停車場的保全工作。」
「嗯。」陳昱衡想了想,停車場的保全,工資好像是最低的。他一看阮東的頭型便明白了,這之前是個服刑人員,為了安全起見,才放在停車場工作。「他外形不錯,提到前台來工作吧。」
前台保全是蘭度的臉麵,工資幾乎是阮東目前的三倍。
領班一愣,見陳昱衡揚眉,他才趕緊應是。太-子爺麼,他想怎麼提怎麼提。
「陳昱衡……」阮恬正要說什麼,被他按了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