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7
被婚姻的痛苦束縛太久,我幾乎都要忘了自己曾經雷厲風行的樣子。
從警局回到家中,我立刻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叫人搬到我的住處。
我家雖然不像顧氏那樣家大業大,但也算是中上遊的家庭。
婚前我媽就在市中心稍偏一些的地區給我買了兩套房子作為我的婚前財產。
她說是留給我一個退路。
我那時和顧辰愛的正濃,相信我和孤城可以愛到天荒地老,不懂我媽的做法。
為此,還跟我媽抗議過,覺得這是她不看好我們之間的感情。
媽媽扌莫了扌莫我的頭,眼神慈愛,聲音卻冷靜。
「乖月,這不是質疑你們之間的愛情,隻是事事變幻無常,誰也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所以什麼事都要給自己提前留一手。」
現在看來。
媽媽說的確實正確。
那套房子成了我的庇護所處。
讓我不會覺得自己從這個經營了好幾年的婚姻家庭中脫離出來後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人。
趁著顧辰還在警局,迅速把我和湯湯的東西全部收拾好搬走,又聯係律師擬寫離婚協議。
我不會傻到淨身出戶。
是顧辰先變心,顧辰才是婚姻的過錯方。
我還要爭取湯湯的撫養權。
顧辰沒想到我是真的下定決心要離婚。
我搬好家回到醫院陪湯湯,顧辰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月月,你真的要離婚?」
「顧先生,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嗎?離婚協議書擬好後我會發給你,你到時候記得簽字。」
大約是被我話語的冷淡刺痛,顧辰的聲音一下慌了,「月月,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你相信我,我跟溫玟真的沒什麼,我們沒有做任何實質性越軌的事情,我發誓!」
「你不用發誓。」
我聽著顧辰慌張的挽回,心裡奇異的沒有一絲波瀾。
我想。
我應該是真的不愛他了。
愛這種東西好奇怪,濃烈的時候甚至可以甘願為對方死,想拔除的時候無法拔除,隻能被它寄生纏繞,可也是這樣濃烈的愛,說散就散掉了,消失的無影無蹤,找不到一絲痕跡。
我可以相信顧辰沒有和溫玟出現任何肢體性越軌。
但是對我來說,顧辰每一次放下我選擇她,放下湯湯選擇她,把親密無間的事轉而和她分享,對我來說都是婚姻的越軌。
「月月,求你了……我真的不能沒有你……你是不是生氣我打了你?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做,我可能是晚上喝了點酒情緒上頭了,你要是生氣你打回來好不好?你怎麼打我都沒關係,你別不要我,求你了……」
他苦苦哀求,到最後聲音都有些哽咽。
我很少看到顧辰哭。
偏偏兩次都是因為溫玟。
或許有些事情早已命中注定。
「顧辰,你知道的,我決定好的事情,從來沒有更改過。」
電話那端沉默許久。
顧辰輕輕而又絕望的聲音傳來。
「那湯湯的?湯湯還這麼小,你舍得讓孩子沒有爸爸嗎?」
顧辰還有臉提湯湯?
我簡直都要被氣笑了。
一字一頓。
「顧辰,你說湯湯離不開爸爸,那你和女秘書搞曖昧,為了別人夜不歸宿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湯湯需要你?」
「你在酒吧為了溫玟打架,不管高燒住院的湯湯時候,有沒有想過湯湯需要你?」
「這個時候你來跟我說孩子需要爸爸了,你覺得你配嗎?你配得上爸爸這兩個字嗎?」
「湯湯不需要你這樣的爸爸,也還請你如果有點良心,還記著我們曾經的感情,別再用這樣拙劣話提湯湯了,別讓我覺得我愛過你這麼多年是一件這麼惡心的事!」
我的語氣很重,顧辰的聲音一點一點黯淡下來。
「對不起。」
我沒有回答。
遲來的道歉最無用。
8
湯湯住院這段期間一直是我照顧她。
顧辰沒來。
溫玟有野心,不然也不會在明知道顧辰結婚的情況下,還和他曖昧不清。
得知自己要被顧辰一腳踹開,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善罷甘休。
她得知自己無法挽回顧辰沒有上位的可能,乾脆透露了顧辰競標低價給了對家,顧氏丟了原本勢在必得的競標,顧辰忙的焦頭爛額。
湯湯本來就對顧辰很生氣,現在沒有爸爸的陪伴,連提都不讓我提他。
直到出院的當天,湯湯才用小手指勾住我的,小心翼翼的問。
「媽媽,你和爸爸是要分開了嗎?」
我一愣,點點頭。
我不想隱瞞湯湯。
我和顧辰離婚這件事早晚要湯湯知道。
湯湯吸吸鼻子,一向愛哭的兒子這個時候卻隻是紅了眼圈,一滴眼淚都沒掉。
「湯湯不喜歡爸爸,湯湯會給媽媽找個新爸爸的。」
我扌莫扌莫湯湯的頭,「湯湯為什麼不喜歡爸爸了?我記得湯湯以前最喜歡爸爸的呀?」
湯湯坐在病床上,掰著手指頭細數。
「媽媽你因為爸爸哭了28次,我經常看見你躲在房間裡偷偷哭,爸爸對媽媽不好,也不管湯湯,湯湯生病爸爸都不來,爸爸一定是不想要媽媽和湯湯了,那湯湯和媽媽也不要他。」
說完,湯湯又把自己軟軟的身體蹭到我的懷裡,輕輕地抱住我。
「媽媽,湯湯不想看到你哭。」
已經麻木的眼眶再次被淚水充盈。
隻是這次,我強忍著沒有哭出來,心裡一陣陣安慰。
我緊緊抱住湯湯。
幸好媽媽有你。
媽媽的天使。
9
顧辰知道我心意已定,沒有再糾纏。
我寄過去的離婚協議書也很快簽好字。
結束30天的冷靜期,我和顧辰去民政局領了離婚證,顧辰站在民政局門口,雙目通紅,眼眶濕潤的看著我。
「月月,我們真的不可能了嗎?」
我沖他揮了揮手裡的離婚證,沒多說。
顧辰沙啞著嗓子,「那……我還可以去看湯湯嗎?」
「你是湯湯的爸爸,我不會阻攔你。」
我會帶湯湯去見爸爸,也會和湯湯顧辰像是一家三口一樣出去玩,但是我對顧辰始終客氣分寸,維持了一個連朋友都不算的相識的界限。
在一次吃完午飯我去結賬回來後。
顧辰局促地看著我,聲音微弱。
「月月,你一定要和我分的這麼清嗎?」
我躲開他伸過來的手,後退兩步,站定。
「顧先生,請不要這麼親密的稱呼我。」
顧辰眼中哀痛滿溢,「月月,你一定要對我這麼無情嗎?我們曾經愛過這麼多年,你真的說放下就能放下嗎?」
「你也說了,是曾經。」
我定定看著他。
「現在我們已經離婚了,不合適再談及這些事情,如果你來見湯湯的目的不是陪孩子,而是說這些,那我覺得沒必要再有下次了。」
「可是……這麼久過去了,你還是不能放下嗎?」
「不,顧辰,我就是放下了,所以才會如此。」
「你知道我沒放下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我會像瘋了一樣,每分每秒都想知道你和誰在一起,在乾什麼。」
「我會像個神經病一樣晝夜不分的給你打電話,不管你有沒有在工作。」
「我變得多疑,敏感,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想跟你吵架。」
「我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我不斷告訴自己,你很愛我,你沒有出軌,我應該相信你,可我每次這麼勸自己的時候,溫玟的臉就會出現在我腦海裡,我沒辦法騙自己。」
顧辰局促地伸手,想要牽我的手,見我神情冷淡,手指又不安地僵在空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