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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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是明麗高耀的,風是暖軟和柔的。

但此刻沈希隻覺得骨血都在發著寒。

她愣愣地抬起眼眸,看向蕭渡玄,唇瓣顫抖地喚道:「陛下……」

俊美高挑,翩然若仙。

即便身著常服站在水榭裡,蕭渡玄也如鶴般高雅。

他沉靜地看向她,神情隨意自然,看起來像是淡漠到了極致。

但強大的威壓像是傾城的黑雲,將所有的光亮都奪走了。

那是足以令人崩潰的絕望,哪怕五位宰相站到一處也不會有這般氣勢。

因為那是皇權。

至高無上,不容忤逆。

蕭渡玄神情冷淡,卻並沒有任何與再她商量的意思。

沈希的牙關都打著顫,但在滔天的權勢之下,她到底是軟了膝。

跌坐到地上的那一刻,沈希渾身上下都是冷的。

以至於蕭渡玄撫上她的臉龐時,沈希隻覺察到了滾燙的灼燒感,她被燙得想要落淚,但卻連絲毫的掙動、躲閃也不敢有。

男人冰冷的指節肆意地掠過她的臉龐、後頸。

動作雖然輕柔,卻隨意得像是在逗弄玩物、撫扌莫器皿。

不被當人對待是很恐怖的事。

沈希曾以為她是可以忍受的,但此時此刻月匈腔裡像是充斥冷水,尖銳的刺痛讓她連氣都喘不上來。

好想逃。

但在權勢的重壓下,卻連逃的勇氣都被剝奪殆盡。

蕭渡玄沒有折磨沈希太久。

須臾他便放開了她,隻輕聲說道:「長大了啊,小希。」

「陽奉陰違,陳倉暗度,真是好手段。」蕭渡玄扯唇笑了一下,「朕是該誇你呢,還是該罰你呢?」

沈希的額前滿是冷汗,心亦是恍若沉入了冰冷的暗河中。

她應當去思考說辭,為自己再挽回一把的。

但此刻至深至重的絕望緊緊地籠罩著她,讓她連細微的聲音也發不出來。

眼眶是熱的,眼淚卻掉不下來。

就像是被人吊起,綁縛到了半空中。

見她不語,蕭渡玄也沒有不悅。

「你父親當年若是有你這心機手段,」他的聲音輕柔,「恐怕也不會落到那個地步。」

威脅的意味昭然,而他的語氣又是那般的隨意。

蕭渡玄笑著說道:「不過也是,除卻他也沒幾人能養出你這樣的孩子。」

都說先帝和沈慶臣不對付,卻鮮有人知道蕭渡玄對沈慶臣亦沒什麼好感。

那一瞬的殺意來得飄忽,但沈希卻在剎那間就抓住了。

她陡地抬起了頭,強忍著淚意說道:「陛下,這都是臣女一人的主意,和我父親沒有任何關係!」

沈希膝行向前,緊緊地握住了蕭渡玄的手。

「求您不要這樣,臣女、臣女真的知道錯了。」她哭著說道,「陛下,您要是罰就罰臣女吧,這一切都是臣女的謀劃,與旁人沒有半分牽扯。」

她紅著眼看向蕭渡玄,神態低微卑賤的如若奴妾。

任誰也想不到,在外矜持端莊的沈家女郎,私下會有這般柔弱盪媚的一麵。

但蕭渡玄沒有絲毫的反應。

他神色如常,目光冷漠平淡。

沈希的心底太亂了,亂得隻剩下無措。

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沈希低下頭顱,主動地將臉貼在蕭渡玄的掌心,瑩潤的朱唇顫抖著:「陛下,臣女什麼都可以做……」

往日的謀算心機、尊嚴自矜,全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但遲來的臣服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蕭渡玄低笑一聲,說道:「你這像什麼樣子?」

「你可是朕的侄媳。」他戲謔地看向她,一字一句地說道,「再過一月不到,可是要隨著你夫君喚朕皇叔的。」

沈希臉上冷汗涔涔,沒有一絲血色。

在蕭渡玄俯身的那一刻,她的身軀先於意識做出了選擇。

東宮那段混亂的日子並不長,卻在沈希的魂魄裡都打下了烙印,她的軟月要搖晃,顫抖地攀上了他的脖頸。

她再顧不得那些視線,含著淚喚道:「皇叔,我真的錯了……」

禁忌的稱呼從唇邊溢出的剎那,理智的邊線就開始瘋狂地倒退。

從前蕭渡玄就喜歡在床笫之間折磨她,慢條斯理地破開底線,每次都要將她逼得不住掉淚,他才會真的饜足。

但那時好歹有藥。

沈希可以說服自己,她是因為藥才會折下月要身。

可此刻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這種事,她還是先被心底的聲音給壓倒了。

母親在時的一句句教導,像是高聳的山嶽般傾在沈希的麵前。

內心深處溢出的黑暗情緒裹挾住沈希,讓她止不住地掉下眼淚。

聽她這樣順從地低喚,蕭渡玄也微怔了一下。

他掀起眼皮,唇邊也露出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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