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尊宮確(1 / 2)
越既望奇怪地看著他:「你想什麼呢?師尊已是化神期,哪裡需要成天睡覺?打坐冥想的話自然會有,不過我們才來幾日啊,沒見過才是最正常的吧。」
明修詣揉了揉眉心,也覺得自己有點魔怔了,無緣無故的怎麼會突然想問這個。
睢相逢已經跑過去,滿臉憧憬看著宮梧桐:「師尊!您的舞真好看!」
宮梧桐舞得自己足尖發燙,一邊笑一邊走到旁邊的小池塘岸邊坐下,將半截白皙瓷白的小腿探到微涼的水中,悶笑道:「你們掃山階掃得也不錯。」
睢相逢掃山階時理直氣壯,路過的弟子誰看他們他就齜著牙瞪回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掃山階是件多榮耀的事兒。
但此時宮梧桐一提,睢相逢立刻蔫噠噠地垂著腦袋,小聲道:「很丟人的。」
宮梧桐踢了踢水,笑得不能行:「行了行了,回去休息吧。」
三人實在是太累了,規規矩矩行了禮,各自回房了。
整個院子再次陷入安靜,宮梧桐垂眸看著自己的小腿發了一會呆,回想起今日他三個徒兒因為那無關緊要的幾句話將那三個孤舟城弟子打成那番模樣,不知怎麼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放浪形骸慣了,被人私底下罵是常有的事,這還是頭一回被幾個小少年維護。
宮梧桐又一次感慨:「原來收徒弟是這樣的感覺啊。」
比春意還暖。
池塘中的水有些微涼,宮梧桐就這麼坐著漫不經心踩水,在一片夜色靜謐中坐了一個多時辰,天色終於泛起魚肚白。
朝陽泛起,噴薄欲出。
宮梧桐被光芒刺得眯了眯眼睛,雙手高舉過頭頂伸了個懶月要,淡淡道:「下了這麼多日的雨,終於見太陽了。」
他將被凍得發青的腳從水裡收了回來,赤著足哼著小曲回了房,抄起桌子上的酒喝了幾口。
穿過窗戶,紅塵苑中一陣熱鬧,三個少年大概是太疲倦起得有些晚,聽著半山月要的重鍾聲著急得一邊穿外袍一邊匆匆往外跑,嘰嘰喳喳個不停。
宮梧桐邊看邊笑,差點被酒嗆到喉嚨,頗有些幸災樂禍地想:「今日玄齋第一堂課是毒術,他們完了。」
明燈和三人擦肩而過,手中捧著一個從魔族過雲江送來的黑色儲物戒快步走進內室奉給宮梧桐。
宮梧桐心情很好,哼著小曲隨手打開。
儲物戒禁製剛一解,數道分神傀儡率先從中鑽出,滿滿當當圍著宮梧桐,麵無表情重復著同一句話。
「梧桐,什麼時候修魔?」
「你到底什麼時候修魔?」
「修魔。」
「魔。」
宮梧桐:「……」
宮梧桐有時覺得他舅舅比秋卻蟬還要碎嘴子。
他揮開那些傀儡,麵不改色從儲物戒裡拿出來一把玉簡——全是寒冰靈種的修煉法子。
宮梧桐神識進入,一目十行將上麵的心法一一看完。
寒冰靈種果然隻適合修魔,玉簡心法無論最開始說了多麼冠冕堂皇,但最後全都落在魔道上。
宮梧桐一邊看一邊感慨,怪不得最後明修詣修了魔,看來在他墜入寒潭被寒冰靈種寄生後,結局便已定了。
明修詣已經結丹,將寒冰靈種取代金丹置於丹田內府,是最少生心魔也是最徹底操控寒冰靈種的法子。
隻是此舉太過冒險,入魔入道皆在明修詣一念之間。
宮梧桐琢磨半天,怕自己一個手抖把明修詣金丹給毀了,隻好將玉簡收起來。
他嘆了一口氣道:「若是我爹還在九方宗就好了。」
聖尊宮確出手,保證萬無一失。
但若是宮確此時回來,發現宮梧桐連招呼都不打就收了三個麻煩的徒弟,肯定會把他吊起來打。
宮梧桐哆嗦了一下,覺得還是自己繼續琢磨更穩妥的法子吧。
***
明修詣三人的確完了,不光因遲到被教毒術的長老罰站,下午好不容易沒有課安排,還得扛著掃把去掃山階。
好在今日出了陽光,山階落葉被風吹散不少,十分好掃,三人難得在日落前打道回府。
越既望扛著掃禿了頂的掃把,叼著一根雜草跟著睢相逢學發聲。
「啊,啊,啊——」
睢相逢:「不對,是,啊,啊,啊!」
「啊?」
明修詣就當自己聾了,充耳不聞。
千仞學府的課程往往安排很滿,三人今日又因罰站和掃山階缺了些許細節,明修詣正拿著景澈的手記看,不懂的打算回去請教師尊。
行至半途,一旁綠意叢林突然毫無征兆開了一簇簇雪白小花,往後一看,身後山階兩邊也已開滿了,好像鋪路似的一路從山腳開到側峰。
那蔓延的方向正是紅塵苑。
這場景太過怪異,三人麵麵相覷,忙不迭沿著山階跑回紅塵苑。
宮梧桐已經躺在池塘旁的美人榻上研究一天玉簡了,聽到匆匆的腳步聲,頭也不攔地賴嘰嘰道:「回來了。」
三人氣喘籲籲跑回他身邊:「師師尊!」
師尊將玉簡上的心法謄抄了一份,漫不經心地掀了一頁:「今日為師教你們一句,無論遇何事都要心靜安定——哪怕上課看春宮圖被長老抓起來當著全齋人罵也要淡定自若,這樣修行才不易生心魔。」
徒弟們:「……」
三人無言以對,心想大概隻有師尊看春宮圖被發現還能保持淡定了。
不過話粗理不粗,徒兒們深吸一口氣穩住了呼吸,保持淡定。
越既望:「就是外麵看了一堆小花,看著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