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0號數據（1 / 2）
第三章0號數據
一
「抱歉，說漏嘴了。」走廊上，何垠小聲道歉。為安全考慮，當初老鄭拒絕招募許玲進項目組，並且跟何垠約好，不向許玲透露這方麵消息。
「都一樣，看來是瞞不住了。」
「還是讓許玲加入項目組吧。」
「我隻有一個問題：玄武能保證她的安全嗎？」
「可以向上麵要求，公司會答應的——我去跟程曉談，讓他務必作出安排。」李程曉是她丈夫。
「隻好這樣了。」老鄭嘆口氣，準備回會議室。
「等等，補之。」何垠拉住他的胳膊，「剛才的試驗裡，最開始的有效數據復現了。」
『含光』項目早期，聘請了一些誌願者參加實驗。之前玄武收購了幾個神經和腦科學方麵的公司，為配合項目組的實驗，專門組建了一個醫學團隊，他們用神經製劑和電信號刺激的辦法，實現人體意識的調節，按臨床試驗的慣例，這被稱作『對照組』，而何垠他們按照數字腦波方案開展的AI意識模擬，被稱作『試驗組』。當『對照組』被導向意識臨界狀態時，『試驗組』如果能與之匹配（一般要求匹配度在80%以上），就算實驗成功，獲取的那組參數，就叫有效數據。
戒指取回後，和已有的拚字環、玉佩（這三樣後來被稱作『組件』）一道，作為誘導數據，在試驗組做了幾次模擬測試，結果並不理想。這時有人提出：既然『組件』是種工具，那麼總應該配合人來使用，為什麼不直接讓實驗對象在場景中使用呢？
根據這個思路，項目組對方案作了大的改動：他們先訓練實驗對象學會拚字環，之後在人體實驗中導入字環。隨著實驗對象在虛擬場景中拚出一組組數據，這種固定格式的數據將被腦波儀捕捉並提取，提取出的數據作為校準信號，輸入同步運行的『對照組』，也就是AI意識中。AI據此進行自主學習和演進，如果演進算法是成功的，那麼隨著實驗對象被引導進入邊緣狀態，AI將同步獲得類似的狀態和功能，也就是匹配。
很快，項目組安排了一組測試，結果讓人失望——實驗對象拚出多組數據，但始終沒有匹配成功的記錄。
「會不會跟試驗對象有關？」分析會上，項目副主管老謝提出疑問。
「對象不是隨機的才算有效嗎？」何垠說。
「隻有你找到一組匹配數據。」他看了眼何垠，很快又補充：「也隻有鄭補之和他女友，才見過發光的戒指。」
會議現場一時變得安靜，最後何垠打破沉默：「那就重新安排試驗，我去說服鄭補之參加——我也參加。」
何垠帶著拚字盒與戒指回到蘭江。聽了她的敘述，老鄭有點擔心：「這種混合試驗經過安全認證嗎，那戒指有點古怪，會不會出現不可預測的情況？」
「有數據監測，還有安全閥值管控，前麵的測試都很正常。不能說百分百沒問題，起碼我認為值得一試。可以由我先跑一次流程，然後你再加入。」
老鄭嘆口氣：「還是我和你一塊吧，隻希望別出什麼岔子。我看見你把拚字盒也帶來了，不會是在這裡做吧？」
何垠露出一個笑容：「這就是我來的第二個原因：奇想這邊有最好的腦波創建團隊，他們的場景搭建水平是一流的。可能跟影院行業本身有關吧，他們總是要講一個引人入勝的故事。」
「你參加試驗，不需要報批的嗎？」
「當然報了，程曉還要在知情書上簽字呢。」
「你丈夫，他就對試驗這麼放心？」
「他見過更危險的試驗。而且——這是我的項目。」
「好吧，你的項目，但願它別出什麼毛病。」
老鄭從保險盒中取出玉佩，輕撫那無比熟悉的小人。「垠。」他輕聲自語。
何垠俯身看著玉佩：「我們聘請了一個紋章學方麵的專家，他認為玉佩和一個古老的傳說有關。『鬱奢』——這是那個傳說中小人的名字。」
「可能吧。但在我的遊戲裡，它就隻叫『垠』。」
二
何垠第一次找到的有效數據，被稱作『0號數據』。元月三號的實驗中，零號數據再次出現。對這個事項目組爭論很大，因為第一：數據組的匹配並不理想。虛擬組件提供的所有數據，都既不能與何垠、也不能與老鄭很好地匹配。不過也有人說：虛擬場景中的組件有數據輸出和反饋（老鄭拚出的數據通過『中心』傳遞給了何垠），這本身就是一種成功。
第二：場景演化出現了大範圍的偏離。偏離以前也有，但從未達到這種程度。
「大段場景輸出不在腳本內，」負責編導的研究員說，「根據對象腦波數據庫索引，不屬於往期記憶。而且，預設的戒指場景始終沒能導入。」
「什麼原因不能導入？」何垠問。
「導入要用一個特定的腦波切換指令，這個指令能量值很小。實驗後期檢測到高頻的自主指令，外部指令被淹沒了。即使把外部指令調到閥值上限，還是起不了作用。我們猜測這是一種保護和優先機製。」
「能不能模擬這種高頻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