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少年捍父名,九步叩天鍾(1 / 2)
咚!
咚!
咚!
蒼穹傳來清微派的古老的鍾磬聲。
入山考核也由此拉開了序幕。
門口的守道者睜開了眼睛,目光緊盯著前方,在場的人都有些毛骨悚然,這就是來自修仙者的壓迫感嗎,恐怖如斯。
「諸位求仙問道心切,吾等自了然於月匈,為此給大家指條明路。」
「天梯欲上使人愁,身禦長風自逍遙。
拾步階梯到頂坪,山峰逶迤叩天鍾。」
話音剛落,人群一陣騷動,駕馭風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怎麼可能,萬一飛到一半掉下來怎麼辦。
負責招生的蔣川指了指身後,「不會飛也沒有關係,一路走上去六步也可為我清微弟子。」
聽到這裡,眾人的熱情終於才被點燃,爬樓梯嗎,這步小菜一碟。
蔣川的嘴角微微上揚,有些玩味地看著前麵,似乎在等著一出好戲,這一切也被莫枕閒看在心裡。
這樓梯怕是不簡單。
「還有這等好事。」
「都搶什麼,讓我第一個來。」
所有人都爭先恐後地往樓梯上沖,還沒有碰到樓梯的邊就已經有人鼻青臉腫。
「真是一群天真的家夥。」蔣川搖了搖扇子,「宗門情誼更加淡薄,凡夫俗子這般也不足為奇。」
下一秒,就有些身先士卒的人吃了苦頭,臉色大變,身體不住地顫抖,緊接著整個人倒飛了出去。
旁人見狀,對視一眼後,紛紛向後撤了幾步,這雲梯有些邪門。
蔣川搖搖頭,真是群不爭氣的家夥,就這種性子也妄圖進我清微派,日後遇到大妖,還不得像那人一般丟我清微派之臉。
這雲梯是鮮明的兩層分化,若實力達到開光期,開啟靈智,煉神還虛,由後天轉為先天,感應天地元氣,開辟命門,法天象地,便可以直接登青雲直上。
當然也可以經歷煉心之道,就是登上這雲梯,每一步都是對靈魂的拷問,心性的研磨。
這一關考的就是個人意誌力了。
說實話,這種規矩倒也是公平,至少給了更多人機會。
但眼下,這一次前來的人都沒有這種資質。
蔣川剛想閉目養神,一陣清風隨之而來,伴隨著鈴鐺般的笑聲,以及沁人心脾的幽香。
「小祖宗你等等爺爺,不要再亂跑了。」
「咯咯,爺爺這真的很好玩嗎。」
薑景佳一個轉身沒留神撞到了莫枕閒的身上,呃,好痛。
薑景佳有些吃痛地抬起頭,嘴巴張得老大,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殺氣逼人,「登徒子,我看現在還有誰護得了你。」
這少女的反差怎麼那麼大呢?
老者走過來,微微掃了一眼莫枕閒,按住了薑景佳的手,「今天可是收徒開山之日,不得無禮。」
「哼,」薑景佳冷哼一聲,還是有些氣不過,伸了伸手指,「餵,你把頭低下來一點兒。」
嗯?雖然疑惑,但是莫枕閒想到這位老者的身手,覺得還是乖乖照做比較有活下去的希望。
緊接著,頭上就是被獎勵了一個板栗,跟之前一樣還是好痛啊,這家夥真是不留情。
薑景佳做完這一切才有些心滿意足,雙手叉月要,惡狠狠地警告道,「下次你的劍可不要比我的慢,不然你的腦袋就這樣了。」
說完還做了個哢嚓的動作。
莫枕閒看著她蹦蹦跳跳地離開,也是由衷地感慨道,還真是一個真性情。
老者朝著被薑景佳美色所吸引的蔣川招招手,「那小子,老夫不遠萬裡而來,你這清微派九曲十八彎,真是天高路遠,還不來帶個路。」
蔣川這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急忙迎接上來,深深行禮,「敢問老先生是白鹿洞書院的薑大儒嗎?」
老者點點頭。
「我孫女喜歡看這裡的楓葉,這上山之路……」
蔣川聽完嚇得麵目全非,這等大能豈是自己可以招待的,「原來是薑先生,晚輩有失遠迎,薑小姐自然不需要勉強登雲梯,隨我直上山門就可以了。」
薑景佳看到他們這種表現也是有些無語,看了莫枕閒一眼,總覺得還是這家夥順眼一些,翻了個白眼,「那本小姐還真要勉強一下,看看它有什麼門路。」
薑景佳騰空而起,以劍氣為風,隨劍直上雲天,完全不受這片天地的束縛。
蔣川的嘴角都要跌到地上了,這才幾歲啊,就能悟出劍氣,還可以操控的如此自然,絕對是人中龍鳳,日後前途不可限量。
蔣川不敢怠慢,吩咐身後的幾個弟子維持好會場秩序,自己連忙去稟告掌門。
薑老先生看著孫女這副模樣,也是叫苦不迭,「真是苦了我這把年紀了,也罷,就走個山路吧。」
蔣川緊緊跟在身後,路過時隨意瞥了眼莫枕閒,一想起剛剛薑景佳的舉動,內心就有些火大,仙子怎麼會和這等凡人相接觸。
「餵,你叫什麼名字。」
「莫枕閒。」
蔣川微微皺眉,自己並不喜歡這個名字,因為總能和另一個人掛上鈎,想起之前的慘痛遭遇,就有些不寒而栗。
「稟告蔣執事,他是莫華的兒子。」
莫華的兒子,這猶如晴天霹靂紮在蔣川心裡,好啊好啊,莫華的兒子也來了,也真是件好事啊。
「莫華是誰啊,怎麼沒有聽說過。」
「你蠢啊,你媽是不是沒給你講過睡前故事,就是那個清微之恥啊。」
「啊對對,就是那個書呆子,也是蠢的要死,至少也把劍拔出來耍一耍,也不至於淪落到如此田地。」
蔣川內心真是痛快的要死,正好讓這些人來替自己抒發一下內心之恨,免得讓外人知道清微之人也是如此有偏見之流。
蔣川緩緩走到莫枕閒身前,雙手放於後背,長衣揮舞,淡然地說道,「你不辯解一下?」
莫枕閒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盯著地麵,他感受到每一個臉上的玩味與嘲弄,那種千夫所指的感覺,比麵對妖獸還要心寒。
每一句話,就像刺一樣紮進心窩,但是莫枕閒知道自己不能夠發作,因為自己什麼也不是,人微言輕的螻蟻,除了在給別人多一點兒談資,就沒有其他用處了。
所以,莫枕閒選擇沉默,沉默是金,沉默是無言的倔強。
薑元浩一臉諂媚地跑到蔣川麵前,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蔣執事,我是薑長老的兒子。」
「哦,是嗎?」蔣川稍微來了點兒興趣,畢竟上頭要求照顧的人,還是好好對待來得劃算,「那等會兒就不用登雲梯了,隨我一起進山門就可以。」
薑元浩越發猖狂,走到莫枕閒麵前眉飛色舞地說道,「看到沒有,這就是有靠山的人。」
蔣川的臉都黑了,這家夥雖然有點兒背景,但腦子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大庭廣眾之下炫耀修二代的身份,不是掃我們清微正派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