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少爺的貼身侍衛(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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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父手中的劍鞘揮了過來,沈醇帶著沈白躲閃,不待沈父回頭,人已經躲到了沈母的背後道:「娘,救命。」

沈母連忙阻攔:「夫君。」

沈母攔在前麵,沈父不好動手,隻能用劍鞘指著小兒子道:「你給我出來!」

「娘……爹要打死我了。」沈醇躲在她的身後小聲說道。

他如今雖有武功,可沈母疼他多年,仍是將他當做從前一般護著的:「夫君,醇兒身體剛好,你冷靜一些。」

「我看就不是剛好。」沈父打不到他,用劍鞘拍的桌子哐哐作響,「從前也就罷了,胡鬧也就胡鬧了,如今竟是行如此……如此倒行逆施之事,夫人讓開!」

沈父拉開了沈母,又朝沈醇揮了過來。

沈醇連忙避讓,看他砸在桌子上的力道,一個躍身出了房屋,沈父氣急,直接追上:「你給我站住!」

「站住的是傻子。」沈醇說道。

這一句話引的沈父更氣,已然顧不得他人怎麼看,直追了上去。

「醇兒,莫氣你爹。」沈母連忙叮囑道。

「娘,不必擔心。」沈筠扶住了她道,「如今爹追不上他。」

那樣卓絕的輕功,那樣渾厚的內力,連外祖父都不是一合之敵,更何況父親。

若有那樣的輕功,何愁上不了山澗,他故意墜落,目的是為了脫局,成為棋盤之外的人,才好將棋盤中的棋子包裹起來,操控全盤。

他早該想到的,從山澗下數十裡外的拈葉飛花,那個村落中的人曾經見過他的身影的事都能聯係起來,隻可惜這十幾年他從未將孱弱的幼弟和絕世的內力想到一處,而他欺瞞了所有的人,下了這一整盤的棋。

「娘不是擔心他,是擔心你爹。」沈母嘆了一口氣,坐了回去,看向了靜立在一旁的沈白,又是嘆了一口氣,「他如今舉動是為你,你可能明白?」

「是,夫人。」沈白拱手行禮道。

「娘,您早知道醇兒好男色?」沈筠問道。

「他,他在山莊之中同娘說了。」沈母說道,「那時還未牽扯到此人,隻說是好男色。」

沈筠的目光落在了沈白的身上:「那娘當時同意了?」

「娘從未在醇兒的身上做過什麼打算,他好女色也好,男色也罷,也都隨他去了。」沈母說道,「隻是如今……」

「好男色也罷,暗衛雖壽數折損,但以醇兒如今的本事,吸引一兩個江湖才俊也不難。」沈筠按著沈母的肩膀道,「也無人能夠欺負得了他。」

沈白垂在身下的手指驀然收緊,沈母說道:「是這個理。」

風回穀中沈醇躥的極快,偏他躥出一段距離,還特意停下來等等追不上的沈父,待其追上打過來時又跑的極遠,整個風回穀雞飛狗跳,引數人側目。

「這是怎麼了?」

「沈莊主這是被氣著了教訓兒子呢吧。」

「沈醇,你給我站住!」沈父累的氣喘籲籲。

沈醇站住倒是站住了,卻是站的極遠:「爹,您先消消氣。」

「小兔崽子!」沈父壓根不停,直接飛了過來就要揍人,並且已經忘記了最開始是因為什麼想揍他,隻為揍而揍。

「爹,我可是您生的。」沈醇閃開的時候說道。

這話又將沈父氣了個仰倒。

「雖是武功卓絕,卻不過是個半大少年,沈莊主有的勞心啊。」

「勞心又何妨,這一代的江湖才俊便是捏和起來也勝不過這一個,如今風回穀被清算,玉璃城……這未來的江湖隻怕是雲景山莊說了算了。」

「沈少莊主冠絕天下,小少爺武功蓋世,旁人哪有沈莊主這樣的好福氣。」

這一頓打一直打到了黃昏日落,沈父追的氣喘籲籲,卻愣是連沈醇的一根毛都沒有沾到,他半扶著腿彎著月要道:「你給我……給我站住……」

「爹,您打了這麼久了,要不要休息一下,喝口茶?」沈醇試探的靠近道,「若是您休息好了還要繼續,孩兒自然奉陪。」

沈父瞪著他,深呼吸了數次,好險把那口氣給壓回去了:「我如今管教不了你了是麼,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爹?」

「自然是有的。」沈醇靠近的時候扶住了他的手臂道,「您若是講道理,孩兒自然同您講,您若是要打人,那孩兒隻能跑了?」

「那你還想回雲景山莊麼?」沈父喘著氣說道。

「爹,我不回去,娘會哭的,娘一哭您還要哄。」沈醇說道。

沈父覺得自己仿佛被人卡住了喉嚨一樣,怎麼著都教訓不了這個兒子了:「那你好男色,你娘難道不會哭?」

「娘自是疼惜我,已經同意了。」沈醇說道。

沈父喘著氣笑了兩聲:「你的意思是為父若不同意,就是不疼你了?」

「爹自然也是疼我的。」沈醇笑著給他順了順氣。

沈父跑了一個下午,再大的氣都快被消磨光了,看著這個兒子總覺得跟大兒子不同,打也不是,罵也不是,跑還跑不過他,若是自小體格好,隻怕雲景山莊少不了雞飛狗跳。

可若說真的生氣,厭惡,卻也不至於,反而更疼惜幾分。

莫非他真是偏疼幼子一些?

「罷了,你玩鬧便玩鬧吧,不許惹到外麵去,如今年少,待過兩年心性定了,娶妻便好了。」沈父說道,「屆時膝下有子,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頑皮了。」

他終究是鬆了口,可沈醇要的不是這個:「爹,我無法親近女色。」

沈父蹙眉道:「什麼叫無法親近女色?」

「就像您無法親近男色一樣,我若與女子親近,隻會渾身難受。」沈醇說道。

沈父一想想自己與男子親近的畫麵,胃裡都覺得不舒服了幾分:「你是還沒有親近過,還不知道女子的好處,也是你自小身體不好,不曾有過通房,回去讓你娘給你安排幾個,試過就好了。」

「爹,您願試男子,我就試女子。」沈醇鬆開了他的手臂。

沈父握緊了劍鞘道:「你給我過來!」

沈醇轉身就溜……沈父深吸幾口氣,覺得自己後半生可能會被幼子給氣死,又隻能追上去。

沈醇進了室內,再度溜到了沈母身後道:「娘……」

沈母阻攔,沈父隻能停住腳步:「夫人,他如今越發不像話了。」

「你都追著他打了一個下午了,還有什麼不滿?」沈母問道。

「他,他讓我嘗試與男子親近!」沈父這話都有幾分說不出口。

沈母詫異的看向了沈醇,沈醇拉著她的袖子,眼眶已是濕潤了:「娘,爹讓我同女子合歡,可我若是親近女子,便渾身厭惡不已。」

他眼眶微紅,可把沈母心疼壞了,用帕子擦著他的眼角道:「這就是你爹不講理了,我兒不想做的,誰也不能勉強你。」

沈父看著眼角抹淚的兒子氣的手都抖了:「你如今多大了,還哭。」

「我兒還未弱冠,更未成家,還小著呢。」沈母看向沈父道,「倒是你個老不休,一把年紀還打了他那麼久,若真是打死了你就滿意了?」

沈父握著劍柄啞口無言:「我……」

他打他什麼了?

「跟女人真是沒道理可講!」沈父氣道。

這一句話可是點燃了火山堆,沈母看向他時氣的月匈膛起伏:「既是沒道理講,便不要講,如今風回穀雖無人了,也是我的娘家,你且自己回去吧。」

沈父:「……」

「醇兒既喜歡男子,如今身體也是大好,江湖才俊也好挑上一些。」沈母看著沈醇說道,「若有喜歡的,即便聯姻也無妨,你兄長也說了,這龍陽之好在皇室中也是雅事,你若喜歡長的好看的,多挑幾個也無妨。」

「娘……」沈醇眸光微闔,對上她的笑臉,話沒有說出來。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沈母是為他思量,若他有子,也不會願意對方找一個壽數未知的人,若是強擰,隻會傷了和氣。

「阿白呢?」沈醇看向了廳中,不見沈白蹤影。

「他去幫忙了,如今風回穀沒了,水寒令和垚山令還沒有找到蹤跡。」沈母嘆道,「此事還有的鬧呢。」

「我去看看。」沈醇說道。

「嗯。」沈母並未阻止,放任他去了。

沈父來回踱著步子,看了她兩眼,還是沒忍住開口了:「夫人,便是醇兒喜好男子,暗衛不行。」

「你才反應過來麼?」沈母沒好氣的說道。

沈父被懟,沉默了一下道:「暗衛最多不過不惑之年,雖是生的不錯,可如女子一般做個側室偏房也就罷了。」

「我也是如此想的。」沈母嘆道,「但我怕的是他死心眼,而且醇兒自小嬌慣,你若是逆著他的意思來,他越是執拗,你若是順著,他說不定兩日也就收了心性了。」

沈筠在旁聽著,並不擅自發言,他知父母偏疼幼弟,卻不想會偏疼到如此地步,若是他說自己喜好男子,隻怕是要家法伺候的。

從一生來便被寄予厚望,是厚望,也是枷鎖。

「筠兒,你結識江湖之人頗多,可有知道哪家的才俊也好男子,且樣貌出眾的?」沈母轉頭問道。

沈筠聞言笑道:「倒是有幾個,隻是此事講究緣分,娘也說了不能逆著醇兒的意思,他在江湖闖盪,總能遇到順心合意的,如今您為他安排,他更是一門心思隻在那暗衛身上了。」

「也是。」沈母索性收了心思,「醇兒還小,由他去吧。」

沈筠淡笑了一下。

……

武林人士皆在翻找,人數頗多,倒讓沈醇尋找沈白頗費了一些功夫。

年輕的暗衛翻找的極為仔細,各處敲打著,仿佛真的對兩個令牌誌在必得。

沈醇停於他的身後,用手指輕點,沈白下意識握緊劍鞘回身格擋,在看到是誰時動作停了下來:「少爺。」

「阿白尋的頗有章法。」沈醇握住了他的劍鞘放下道,「可找到什麼了?」

「找到了一間密室,其中有風回穀的家傳內功。」沈白從懷中取出那本書冊遞給了沈醇道。

書冊看起來有些陳舊,沈醇隨意翻了兩頁送進了袖中,讓一旁正在尋找東西的人欲言又止。

風回穀無主,除了那兩枚久尋不見的令牌,其他的東西基本上默認誰找到的就是誰的,風回穀富裕,如此雖是看起來無恥了些,可法不責眾,且名門正派也是缺油水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沈白找到的秘籍他們也隻能羨慕一二,卻不能說什麼。

「那兩個令牌呢?」沈醇問道。

其他人豎起了耳朵。

沈白垂眸道:「尚未找到蹤影。」

「那便繼續搜尋吧。」沈醇說道。

「是。」沈白巡視著這個房間道。

雲景山莊人自也加入了這場搜尋,即便是日落黃昏,也有人點著燭火,打著燈籠在穀內尋找。

沈醇那邊做了做樣子,天色一暗,隻吩咐剩下的人繼續找,自己拉了沈白離開了那裡。

「感覺像不像一種鳥?」沈醇坐在屋內道。

「什麼?」沈白詢問道。

「禿鷲。」沈醇說道,「專門清理屍體的一種鳥。」

沈白落座於他的對麵道:「確實如少爺所說。」

風回穀已亡,所有的人都在那裡撕扯著,爭奪著,清理著最後的殘渣,如今的畫麵,任誰還能想到風回穀半日前風光無限的畫麵。

風回穀的確十惡不赦,但也有一種牆倒眾人推的感覺,看著它立於頂峰,看著它垮塌,不過是轉瞬之間的事情。

「看你興致好像不太高。」沈醇打量著他的神色道。

沈白垂眸道:「隻是在想為何連親人都能殺戮。」

他沒有親人,但觀少爺和其父母相處,總是有幾分羨慕的,父母威嚴而慈愛,少爺雖頑皮,但即便脫局之時也惦記著娘親,自是孝順的。

經歷的越多,似乎心就越軟,有時候甚至無法理解那些人如何動的手,如今再讓他入石山,隻怕他再也不能如從前一般活著出來了。

「人性剛開始對生命都是敬畏的。」沈醇扣住了他的月要身,將人抱了過來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沈白微驚,垂目扶住他的肩膀時卻被親了一下:「少爺!」

「這樣心情可好些?」沈醇攬著他的月要身道。

沈白輕應了一聲:「您放我下來。」

「如今以你的體重不怕壓壞的,阿白不必擔心。」沈醇笑道。

沈白呼吸微緊,渾身僵硬到不敢動,沈醇姿勢不變,隻等他自己慢慢放鬆:「初時見血都會驚悚,便是殺了動物也會驚慌失措,但一旦有了開端,且有了欲望和目標,很多東西就會失控,剛開始殺無關緊要的人,殺的多了就無法回頭,也不想回頭,就會殺擋路的人,親人……最後隻剩下自己,隻剩下獸性,你在石山之中可有過友人?」

沈白驀然看向了他,遲疑了半晌道:「有。」

「暗衛訓練殺性,想來是身邊的人皆可殺的,甚至很有可能故意讓你們培養感情,然後再殺之。」沈醇說道。

沈白的身體在聽到他的話語時變得極其的僵硬:「少爺知之甚多。」

「我隻是猜測。」沈醇抱著他道,「其中具體如何培養的並不知曉,那個人如何了?」

「他想出來。」沈白情緒略微平靜,手扌莫上了自己的心口處道,「朝我揮了劍。」

幼時相遇,他似乎天生冷漠,而對方的性情則偏向於熱情,說不上相互扶持,但在黑暗的石山中,有人陪伴是一件讓人仍然記得自己是人的事情,一起挨餓,一起受苦,最終揮劍相向,劍尖沒入心口的時候,沈白同樣揮了劍,他知道所謂的友情在那一刻宣告了終結,他不再有朋友,也不會再對任何人交托後背。

可誰又能想到,他會在出來以後對自己的主人怦然心動。

沈醇看向了他的心口,眸色微深:「那一劍就是他刺的?人還活著麼?」

「已經死了。」沈白說道。

沈醇伸手摩挲著他的臉頰,輕輕的口勿住了他,這個口勿不摻雜什麼欲望,更像是安撫一樣,讓沈白沒忍住環住了他的肩膀。

口勿分開的時候沈醇摩挲著他的唇道:「不是說想看我哭,想怎麼看?」

沈白與他呼吸極近,鼻息之中帶著微微的灼熱:「改日。」

今日他有些想被他擁有,他的少爺平時是有些嬌氣的,看起來柔弱無力,可每每在合歡之時,那溢在耳邊的輕喘都讓他心髒灼熱的像是能夠燃燒起來一樣,就好像被他……深深地迷戀著。

「今日想自己哭?」沈醇輕聲說道。

沈白抓緊了他的肩膀輕應了一聲:「嗯。」

沈醇微微壓製住了呼吸,仰頭深口勿住了他:「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晚風輕輕吹動,撫過那高低不齊的花朵,讓那片花海隨風而起起落落。

玉自觀是在極深的夜裡醒的,玉如是守在一旁,見他睜眼的時候難掩激動:「觀兒!」

「祖父……」玉自觀出口沙啞,「水……」

「快端水來。」玉如是吩咐道。

侍衛取來了水,一片的忙碌收拾以後,玉自觀靠在了床榻處,自己喝著稀粥,臉色略有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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