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初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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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就不給你了,我送出去的東西不往回拿。收下吧。」

單良想了想,將兩個紅封都收了回去:「我先為藥王保管。」

單良低頭看了看這個狹窄的紅封, 說:「稍等。」拄著拐出去又回來,進來的時候樣子與剛才也沒有區別。

公孫佳很有耐心地看著他,單良走到桌前,從袖子裡掏出一樣東西來放到桌上,與告身紅封並排放著。是一個同樣的紅封,顏色稍褪了一些,公孫佳眉毛微動了一下,依舊揣著手,說:「那就都收下。」

「先生隨意。阿娘也該準備好了,我去外公那裡了,家裡還請先生多照看。他們想要出門的,也不用都拘著。」

單良拐杖點地的節奏二十年如一日, 今年與去年也沒有任何區別, 光聽聲音就知道是這個瘸子而不是別的什麼殘疾人。

單良本以為公孫佳這是又有什麼事要商量了,心裡轉了一圈, 以為是說新賞的產業的事兒。這事兒他也有個腹案了,公孫佳已經決定將另拓財路的事暫停,則為之準備的人手正好放到這件事情上。整合一下至少得個一、兩年,等這個理順了, 再考慮新的財路。還有私兵, 要不要再養回來……

公孫佳道:「趕上午宴就行,那個不急。先生。」說著, 在書桌上將一樣薄薄的東西往前一推。

單良拄著拐上前,一看就笑了:「藥王有心, 我不用這個。」告身的紅封,他是經常見的,公孫家哪年都往家裡拿。

豈料到了書房, 公孫佳在書桌後麵坐著,一臉的輕鬆愜意, 並不像是要談正事的樣子。

單良慢吞吞地扌莫到了常坐的位子坐下,問道:「藥王不準備去外公家拜年, 是有事要講?」

正月初四一大早,公孫佳將單良請到自己的書房。

公孫佳道:「今時不同往日。」

到了一坐,老太妃將她摟到懷裡,笑問:「這個年過得好嗎?」

公孫佳笑道:「很好。」

「都安排好了,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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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佳跟鍾秀娥喜氣洋洋往鍾府裡去。打小,去外婆家都是一件輕鬆的事情,那裡也沒有什麼欺負她的表哥表弟,更沒有嫉妒她的表姐表妹,大家都是銜著金湯匙出生的紈絝,端的是一團和氣。

大家都開心。

公孫佳也很滿意,她不是不愛熱鬧,但是鍾家鬧騰起來她是吃不消的。跟在常安公主身邊,會比別處稍安靜一些。

常安公主帶著公孫佳到了胡老太妃跟前,老太妃那裡也圍了一群人,大家照顧著老太妃的身體,說話也沒那麼吵鬧,也不是七嘴八舌一塊兒說,熱鬧得很有秩序。老太妃身邊固定有公孫佳一個位子,因為她最安靜老實坐得住。

三舅母朱氏新敲詐了小孩子一場馬球賽的費用本是為了湊趣,也跟著過來到老太妃跟前,笑道:「藥王好了,我們也都跟著好呢。」老太妃嗔道:「你們的出息呢?」朱氏道:「阿婆~我們要出息做什麼?藥王有出息就行了,對不對?」

大家都笑了起來,鍾保國與湖陽公主的長子,在同輩裡排在鍾源之後,人稱二郎。他的妻子是張飛虎的女兒,家裡叫做二娘的,接著話說:「那也不能光看藥王有出息,也得給藥王撐場麵。別叫人欺負了藥王。」張家和朱家也是姻親,她們也很不見外。張氏影射的,就是除夕宮宴的那個意外。她很是耿耿於懷,因為竟然沒有出手的機會。她們這些人,光論數量都能把那天的賤人撕碎了。

朱氏擺擺手:「害!這不廢話嗎?不過啊,那事兒,用不著咱們。宮裡已經下旨啦。」

老太妃也很關心,問道:「怎麼講?」

朱氏笑道:「我阿爹這兩天不是輪到在宮裡當值麼?趕上陛下下旨了,奪官,她一家子現在八成正哭著呢。嘿!二娘你說,這個消息,值不值我一場馬球?」

二娘笑道:「那值了。」

老太妃滿意地說:「我就說嘛,皇帝從小就是個明白人。」

鍾秀娥扼腕,奪了官兒當然是很重的懲罰,總沒有自己打上門去痛快,但是皇帝出手了,自己也不能再追舊賬。清清嗓子:「咱們好好的玩兒,提那賤人乾嘛?來,支牌桌!今天看誰手氣好!」

鍾英娥最愛熱鬧,長輩麵前不好縱酒放歌,打牌也行!「來!我就不信了你今天還能再贏我!藥王,你陪著你太婆,不許幫你娘看牌!」

胡老太妃道:「好,她幫我看牌,你就輸給我吧。」

「哄」地一聲,屋裡人都笑開了。

牌桌很快就支好了,老太妃與公孫佳頭碰頭的研究牌。鍾家子孫們的腦子裡完全沒有「打牌故意輸,討好老太太」這根弦,就打,就贏,老太太輸給這群孫女、孫媳婦乃至曾孫媳婦,也輸得很高興。子孫滿堂,那是福氣,她錢還多,也挺輸得起。

輸到最後,桌麵上的已輸完了,老太妃道:「丫頭呢?開箱子,再拿錢!」靖安長公主說:「你們夠了啊!跟逮著老阿婆拚命的贏!」

公孫佳道:「外婆,牌是我與太婆一起打的,算我一半兒。」

鍾英娥一把將靖安長公主勾了過來:「阿娘,正熱鬧著呢,您要看不下去,跟我一起打,咱們贏她們的。」

熱熱鬧鬧一直打到晚宴,燈火輝煌歌舞升平。舅舅、表兄弟們都喝高了,扯開嗓子鬼哭狼嚎地叫。鍾保國等粗人湊在一起,拍著桌子打拍子,也聽不清他們在嚎什麼。鍾佑霖等人則斯斯文文聚在一起,射覆、對韻、作詩、填詞,填完了讓歌女們唱。形成了兩個完美的圈子。

女人們則湊在一起,指指點點:「瞧,他又喝高了,回去得叫他頂油燈。」

最會埋汰兒子的是湖陽公主:「這首一定是八郎寫的。」

常安公主問道:「你怎麼知道的?」她記得這個妹妹的文采也是極其不怎麼樣的,怎麼就能在一群爛詩裡分辨得自己兒子寫的呢?

湖陽公主道:「你瞧啊,那唱的丫頭那臉色兒,不像是唱曲兒,倒像是吃了二斤溲水一般!這詞就一定是八郎填的。」

朱氏道:「那也不一定,興許是我們九郎呢?」她兒子鍾九也跟八堂哥一路的貨色,爬旗杆望遠的就是鍾九。

鍾英娥瞧了一眼,道:「這丫頭新來的吧?就家裡這幾塊料,餵的溲水早夠養出一圈的肥豬了。」

妯娌倆對望一眼,一齊點頭:他娘的!丟臉的玩藝兒,回家得打!

朱氏就感慨:「還是大郎好,省心,能文能武,人人都誇。」

常安公主道:「他也不過將將能看而已,要不是咱們家的孩子,旁人也不會誇他。」

湖陽公主道:「比我們的那些個強多啦。哎,大郎還沒回來嗎?」

常安公主道:「快了吧,他們也不在宮裡過夜。哎,藥王啊,你們娘兒倆今晚就甭回去了吧?」公孫佳道:「好呀。反正明天也是串門兒,從哪兒串都一樣。」

說人人到,鍾源與延福郡主從東宮裡回來了,回家先拜見長輩。公孫佳看鍾源的麵色挺好,延福公主也是一臉的高興樣子。

與這夫妻二人寒暄兩句,鍾源就被鍾保國拉去喝第二場,延福郡主則高高興興到女人堆進而講笑話。聽說公孫佳今晚留宿,延福郡主道:「那正好,你能多聽一會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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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讓延福郡主開心的事不外那麼幾樣:自己丈夫又露臉了,自己兒子正常地長大沒有什麼奇怪的愛好,自己又得了什麼好處,以及東宮裡太子妃一係吃癟。

從東宮裡出來,又高興,那妥了,是看了廣安王妃的笑話了。

延福郡主肚裡有數,回來的時候鍾源也叮囑過了,她果然就揀著東宮家宴女人家的事兒說了一通。湖陽公主一擺手:「害!我早就想說了,大過年的,就她擺一張臭臉,給誰看呢?」

老太妃道:「唉,阿奴這般年紀還要煩心這些。他這兒媳婦,不好,不省心。」阿奴是太子的小名。

「就是!」延福郡主跟了一句。她挺喜歡湖陽公主的女兒,一開始也盼著這位雙料表姐能當自己的大嫂,結果真是令人失望。不過看老太妃興致不高,她也非常懂事地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又說起出宮的時候看到有些宮人抬著燈架子搬動:「看起來,今年宮裡的宮燈會有新樣子呢。」

老太妃道:「日子好了,這些年過燈節,年年都有新樣子。」

靖安長公主道:「反正最後都會賞下來的,您要喜歡,咱就在家裡多點些日子。」

一時又說起燈節來,公孫佳這個時候是不說話的,她家還沒出周年祭,家裡也沒怎麼布置。進宮又或者在鍾府裡陪長輩尊者熱鬧也就罷了,自家卻還是冷清著的。她們又出門觀燈的事,公孫佳就不參與了。

既沒有感興趣的話題,又已熱鬧了一天,公孫佳開始困倦。老太妃手上一沉,低頭看看她,笑了:「這是又睏了,快帶去睡覺去。」由於娘家一片公主府相連,各家有各家的府邸,並不都聚在鍾府裡居住,這主宅便很寬綽。鍾秀娥的住處一直保留著。

常安公主道:「你們玩,我帶她去睡。」

住處也都是按照習慣布置的,阿薑等人隻需要將公孫佳隨身用慣的東西安放一下即可,很快就布置好。常安公主道:「累了一天,好生歇著。」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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