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贏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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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坐,給太傅擺上碗筷。」

王太傅謝完了恩, 才說:「臣有事要奏,不報與陛下,實在吃不下飯。」

王太傅急匆匆趕過來,看到這樣, 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臣無禮。」

皇帝虛虛指了指飯桌:「來,坐下慢慢說。怎麼回事?」

「你說。」

越到做壽,皇帝的心情是越好的。

直到王太傅求見。

鄭須道:「沒有。」

皇後道:「王太傅年紀也大了, 何妨宣進來問一問?」又問要不要留王太傅順便吃個飯。

皇帝當時正在皇後那裡準備用晚膳,聞言很奇怪地問鄭須:「近來王太傅有什麼重要的差遣嗎?還是哪個皇子皇孫不用功?」他兒孫一大堆,尤其是登基之後,兒孫的數量猛增,最小的一個兒子前兩年才開始上學, 今年新近接了兩個孫輩入宮讀書。他還以為是有什麼新學生鬧騰,惹急了老太傅。

王太傅是個頗有分寸的人, 雖然古板迂直一點,但是不會裝腔作勢。

難得的是, 他活到這個歲數,眼不瞎耳不聾, 走路不用人攙著,偶爾還能自己違規寫點聖旨, 比如過年的時候給自家親戚女眷發點走後門的紅封之類。

皇帝草根出身,這上頭比較隨意:「先問問他有什麼事吧,要不是什麼大事兒, 就留他用個飯。」

王太傅想維護章昺,忙說:「這件事情他沒有做錯,是永安縣主……」

「那不是公孫昂的女兒嗎?」

王太傅道:「廣安王業已成年,他有自己的主意,老臣並不意外,他要是沒有主見,老臣才要擔心。但是這主見,不能放在婦人身上!」

「嗯?」皇帝筷子一頓,又若無其事地挾了筷子魚,「什麼婦人?」

王太傅道:「吳宮人。將宮人帶到宮外安置,本就不妥,吳宮人再與前朝餘孽有乾連,就更是荒唐了!」

皇帝的表情從開始的不太在乎,已變得稍稍嚴肅了一些,問道:「他怎麼處置的吳選和計進才?」

王太傅道:「一同接了回去。」

「哼!」

「是。」

「這裡麵又有她什麼事?」皇帝有陣子沒聽到過公孫佳的消息了,冷不丁聽到,覺得很奇怪,「她沒好好將養身體?」

王太傅苦笑一聲:「廣安王將人送到了她建的廟裡。呃,聽那意思,仿佛是給老家人養老送終的廟。她將廣安王請了過去,請廣安王將人接走,她不肯留這些人。」

皇帝道:「你怎麼過去的?」

王太傅道:「安國公來找臣的。」

皇帝輕笑一聲:「一群小滑頭!」

王太傅道:「臣年輕的時候,不喜歡小滑頭,現在倒覺得滑頭沒什麼,心裡明白、做事清爽就好。與他們計較什麼呢?勸導廣安王原本就是臣的職責所在!臣尚且束手無策,隻好求助陛下,他們小輩能做什麼呢?他們肯來尋臣,就已經是明白人啦,知道廣安王的事情更重要。」

「你仔細講。」

王太傅將自己的經歷給皇帝講述了一遍,他的重點還是落在章昺的態度上,順帶將公孫佳說過的話簡化了一下。皇帝卻說:「她的原話是什麼?」

王太傅能當太傅,記性是不錯的,又原樣重復了一遍,說完又要說章昺。皇帝已問了:「聽完了這些,計進才服了?」

「是。吳選也服了,」王太傅又添了一句,「廣安王與延福郡主都認為縣主說得對。」

「那不是很好嗎?既然肯服,接回去也不是什麼大事。」

王太傅苦笑道:「陛下,臣雖老邁,卻也年輕過的。誰個少年時沒點心思呢?臣何曾阻撓過他納妾?這個妾,有些過份了。帶出宮來出遊,在宮外待人接物儼然主母,有個台階下就馬上接了回來。臣才從廣安王府回來,廣安王當時就更固執了。」

皇帝嘆了口氣:「你辛苦啦,這事我知道了,小孩子,不是什麼大事。來,用膳,新鮮的魚,沒有腥味兒,很好吃。」

王太傅心想,陛下一向聖明,此事我給陛下帶到,隻要他出手,就一定能將廣安王管教好。也寬心坐下來吃飯,邊吃邊想起一件事來:「那吳選?」擠兌完了吳宮人,王太傅又為吳家進了一言,果然是個誠信君子。

皇帝擺了擺手:「皇曾孫的舅舅,總不能一直是一個伶人。」

王太傅愈發的寬心,跟皇帝吃完了一餐飯,再輕輕鬆鬆地回了自己家。到了第二天,沒有關於吳家的消息傳出,王太傅一點也不急,他對皇帝總是有一種信任的,皇帝答應過的事從來就沒有食言過。他也不去見章昺,既然告知了皇帝,他就不去再做畫蛇添足的事情了。

另一邊章昺事情卻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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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昺是一心要與紀氏拉開一點距離,至少不能事事都靠著紀家人,否則就等著被他們揉搓吧。不要說紀氏了,就是呂家,也夠他喝一壺的了。吳宮人這事,那是給他沒臉,呂氏就敢這麼乾了?

還有,他拉攏的這都是些什麼東西?沒一個頂用的,還吃裡扒外!他展現了足夠的誠意,與他們結交,然後呢?有內鬼!與呂濟民一搭一唱的,弄了個大笑話!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比較而言,還是妹夫鍾源臨機處事果斷又有條理,公孫佳一個女孩子辦法也比那群貨強!或許,紀、呂的人裡,也有人能想出很好的解決方法,但是他們就是不給他出主意,那要他們何用?

章昺於是定下了接下來的路線——還是得跟看著腦子清楚、勢力又比較大、還有能力的人結交。

他拍拍自己的額頭,自言自語地道:「均衡之術,我怎麼就忘了呢?原本……」與紀氏最不對付的就是鍾氏,不是嗎?他好好一個妹夫就放在眼前,乾嘛舍近求遠?乾嘛去扒拉紀氏門下的走狗?真是忙得昏了頭了!

有這個想法,他就想與鍾源聯絡感情了。然而延福郡主真是個雷厲風行的人,很有章家公主們的風範,趕在章昺前麵去求了叔叔晉王,將自己丈夫塞給了叔叔,章昺撲了個空。皇帝的大壽是最重要的,章昺不好搶人,隻好先自己個兒處置自家後院的事兒。

吳宮人回來了,宮外的王府又有了一個能乾的女眷,不需要章昺再聽管事的匯報一些雞毛蒜皮的破事了。章昺本以為自己隻要等計進才謄抄完賀完,往宮裡一送,加上王太傅的說項,他再給吳宮人請個孺人的身份,後院的事就算辦好了。大壽前後,慣例是會給一批官員、後宮等等批量的升遷以活躍氣氛,並且有可能有些特赦,這些都不難。

豈料這邊給吳宮人請封的奏本他還沒寫好,宮裡太子妃給他下了命令:「回來。」又將他調回了東宮。章昺窩著一肚子的氣,還不能與親娘叫板,隻好先回來看看出了什麼事兒。

到了東宮一看,很好,王妃呂氏被太子妃以「閉門吃齋抄經為陛下祈福」為名,關到東宮小佛常裡,到現在也沒有放出來。

章昺的氣順了一些,平平穩穩地給太子妃問了安。

太子妃也客客氣氣地說了聲好,又說:「你近來在忙什麼呢?」

章昺道:「阿翁聖壽將近,我在外麵看看有何盛世景象,準備寫一篇頌文。」

「不是攜妾姬尋歡作樂嗎?」太子妃的臉板了下來。

章昺眼角一抽:「我有沒有歡樂,您還不知道嗎?」

太子妃道:「我知道,阿福他娘也是個孽障!我已經管著她了!你也收斂些吧!你也知道聖壽將近,凡事都要體麵謹慎,一團和氣、花團錦簇的才好。你怎麼對你外公也不講道理了呢?阿福他娘是辦了錯事兒,何至於遷怒到你外公身上?他那麼大年紀了,還在為你奔波。太常家雖是親戚,親戚間也是要有人情的,他舍了臉去辦這個事兒,難道還當不得你一個好臉?」

章昺的拳頭縮在袖子裡緊了又緊,道:「是。」

太子妃道:「得閒去看看你外公,別到處亂跑。還有,那個吳宮人,領回來吧!阿福他娘都進佛堂了,沒人動她了。在外頭也養不好身子,如何能夠誕育後代?你外公既答應了你,將她那個弟弟出脫出來,就會辦到的。見你外公的時候好好說話,好好謝一謝。怎麼就這麼巧了?吳選也太上不了台麵了!他脫了賤籍,再給他另辦個戶籍,你收斂些,不要太抬舉了,將舊賬又翻出來,畢竟有那樣一個祖父、又有那樣一個經歷,翻出來你也要臉上無光、不好收場。」

章昺道:「外公如此辛苦,吳家的事就不勞他耗費人情為我操心了。我自己辦。」

「你要怎麼?」太子妃急了,「不可直接向你阿翁求情!你為了一個宮婢去求你阿翁,你阿翁會怎麼想?不成體統!」

章昺心道,往日看您處事妥當,這事兒辦得,還不如一個病歪歪的丫頭呢。他沒有接太子妃的話,仍然說:「我有辦法,我自己辦。」

太子妃又驚又怒:「你是翅膀硬了,不聽為娘的話了嗎?」

章昺撩開衣擺,當地一跪:「阿娘何出此言?兒子隻是覺得自己已經這麼大年紀了,再沒有一點擔當,凡事都讓外公耗費人情,讓阿娘操心,真是愧為男兒。您放心,我會辦好的。」說著,伏地拜了兩拜,爬起來說,「阿娘若是沒有別的事,兒便告退了,偌大年紀,總在內闈領訓,不成體統。」

太子妃道:「我不用你有擔當!你隻要安安穩穩地坐著就好,一切我們都會為你安排好的!你怎麼鬧起小孩子脾氣來了?你小時候都不這麼鬧,怎麼越活越回去了?」

章昺又一長揖,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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