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知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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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福郡主聽到婆婆話裡的惆悵之意,有點奇怪地說:「她長大了是好事呀,您為什麼嘆氣呢?她隻有長大了,變厲害了,才能好好地活下去。總是小小的、病歪歪的,是會被欺負的。」

常安公主輕笑一聲:「說的是。好啦,你該去宮裡了,別在我這裡磨蹭啦。」

「我習慣啦,你們年輕人,趁著年輕四處玩玩並不礙事。可是有誰說了你們什麼?不必理會,我為你們擔著,就說是我的意思。」

延福郡主道:「不是不是!我是想,藥王生日不也快到了麼?她又在修新園子。您和她都是平日不肯動的人,到時候咱們一總樂一樂。」

延福郡主的臉皺成了一團:「她隻有遇到什麼事才會找我,且一定不是好事,我真不想去。」

今天,接到太子妃要她回宮的消息,延福郡主的臉色就不大好。先將鍾源打發去上朝,自己再跟婆婆兼姑媽常安公主抱怨:「她好煩,一準沒好事兒。」

常安公主道:「你那臉, 收一收。」

延福郡主一口否認:「不是。我打小就與她不親近, 並不是因為良娣撫養我。撫養都與掛名差不多了,良娣自己還有孩子呢, 哪裡親近得過來?是我總覺得那位『母親』冷冰冰的,對我們兄弟姐妹都這樣,哪怕是大哥, 她也不冒熱氣兒,頂多是溫的。你看她也是個人,可是焐都焐不熱,真是邪了門兒了。要說虐待,她也沒有虐待過我們,可就是親近不起來。」

常安公主道:「自己心裡明白就好,不要說出來。」

延福郡主道:「阿娘,在自個兒家裡您就讓我先煩一煩了, 等回了宮裡,我不收也得收了。」

常安公主道:「心浮氣躁, 易失智。靜則生慧,動則成昏。她是你的母親,如何與她生分了?因為良娣?」【1】

她與太子妃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哪怕嫁了鍾源, 延福郡主還是姓章,身上「皇族」這個身份是強於「鍾家媳婦」的, 她實在是沒有必要為鍾家與紀家槓上。但是不知怎麼的,她從來都與太子妃親近不起來。

「哎!」延福郡主笑了,抱著常安公主的脖子撒嬌,想哄常安公主開心,「等我回來,要是沒有什麼麻煩的事兒,咱們去藥王那裡好不好?娘總是不肯出門,我們心裡也過意不去呢。」

太子妃道:「還在抄經。」

延福郡主又問:「阿福還好嗎?」

「再不願意,你也躲不開的。好事壞事,你也長大了,心裡總有個數兒。要是吃不準,什麼事都別接,她要說『孝』道,你就說,你現在是我的兒媳婦了!讓她來找我!」

見婆婆真有出頭的意思,延福郡主反而慫了。鍾家與幾乎所有的勛貴暴發戶一樣,長輩極護短,對晚輩十分溺愛。太子妃找她有什麼事還不知道,她就是跟婆婆撒個嬌,萬一因為這個鬧過火了,平白讓婆婆和太子妃起了沖突,豈不闖禍?

延福郡主忙說:「不至於,不至於,我先回去看看,一般的事兒,我也能頂得住。」不再多抱怨,妝扮一下就去了東宮。

到了東宮的時候,延福郡主還沒能猜透太子妃的算盤。

太子妃還是原來那個樣子,除了比往日稍顯得上了一點年紀,鬢邊添了一點不顯眼的白發,並沒有什麼改變。她總是這個樣子,遇事不急不慌,喜事也不特別的喜,聽到噩耗也不會悲痛欲絕。

延福郡主給她見了禮,往她下手一坐,客客氣氣地又詢問了一下:「大嫂現在怎麼樣了?」

太子妃輕笑了一聲:「讓他們帶著先認點字,現在正在寫字呢。」見不到親娘,阿福哭鬧了幾天之後就漸漸的好了。在太子妃手底下,阿福也規規矩矩的認字,學得也不算慢。太子妃養著孫子,就像養著未來五十年的上上簽。

延福郡主道:「大哥小時候也這麼好學。」

太子妃的笑容淡了一點點,有點懷念地嘆息:「是啊。」

延福郡主懵了,她的印象裡,太子妃最重視的也就是章昺了。她把章昺一家三口都問完了,太子妃也沒接著話頭說章昺,這是出乎延福郡主意料之外的。她心裡有點慌,生怕太子妃想出點別的事兒來,那就真的有可能是她毫無準備,被打個措手不及了。

太子妃回過神來,說:「不要總說他們啦,你呢?怎麼樣啦?」

「啊?我?就、就那樣啊,阿娘這是……」

太子妃道:「你大哥前陣子日子過得亂七八糟,如今總算給他理順了。我就想呀,你也是出嫁的女兒,千萬不要像你大嫂那樣。」

就這?不像吧?延福郡主心裡嘀咕著,我跟我們家那位挺好的呀,您又不是看不見。口上說:「大嫂也隻是一時脾氣上來了,誰還沒個脾氣呢?」

太子妃嚴肅地說:「那不一樣,你們都是塚婦,高過所有妯娌,也要擔著祭祀的重任,怎麼能使小性子呢?你在婆家,也不能有一點不順心就犯了強脾氣。」

「呃,是。」延福郡主越發不明白太子妃的意思了。

太子妃又問道:「家裡,兄弟媳婦們都還好嗎?」

「我們日常也不住在一起,不像住在一起的人家要日日打交道,磕磕絆絆的也就少了。阿娘不必擔心我。」

太子妃揉揉額角,問道:「你家兄弟多少來著?我幾乎要記不清了。」

延福郡主道:「我們家大郎隻有自己一個,堂兄弟連他一起有二十七個。」

「哦,多少娶妻了?」

延福郡主十分警惕,心道,怎麼,您要做媒還是想把我哪個妹妹也嫁過來?想了一想,又覺得不像,鍾、紀兩家的關係一向不好,誰也不會不長眼找太子妃來給鍾家做媒。至於東宮郡主,就更扯了,這事兒得是太子或者皇帝跟鍾祥談,沒太子妃什麼事兒。

這麼一想,延福郡主放心了一些,答道:「有十個已經成家了,其他的好像也有定了親的,隻是堂兄弟的婚事沒有按照齒序來,有他們的父母做主,這個我倒知道得太清楚了。」

「也該關心關心,嫡長子之妻為塚婦,諸子之妻為介婦,以後她們也是襄助你的人。」

「是。」難道真是想表現一下「慈母」的範兒?延福郡主心情更加輕鬆,暗道幸虧早上跟婆婆沒有繼續撒嬌,萬一婆婆脾氣上來跟著進了宮,豈不是自己辦錯了事?

哪知放心得太早了,太子妃道:「八郎定親了嗎?」

這個就更不用擔心了,鍾佑霖的親娘湖陽公主可不是什麼善茬,還跟太子妃很不對付,姑嫂倆不說是天敵,也是不同種類的生物。太子妃要是打鍾佑霖的主意,那可是打錯算盤了。

延福郡主道:「啊?沒聽說啊,怎麼?您知道什麼消息?還要給他保個媒?八郎一向得阿翁喜歡,哪家的小娘子嫁給他都不算虧。」

太子妃一挑眉:「哪家小娘子都不虧嗎?要是公孫家的呢?」

延福郡主被一道天雷給劈了,心說,合著您老算計的是她?!她的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看了一眼太子妃,太子妃也看向她。一對母女一個眼神,又都心知肚明。太子妃知道,延福郡主明白她問的是公孫佳;延福郡主也知道,太子妃知道了她已經知道太子妃要問的是公孫佳。

還好,延福郡主反應也不慢,就勢說:「阿娘,她那是要坐產招夫的,弟弟們都是皇孫,這事兒不行!」

太子妃道:「我說的是八郎、你的小叔子,你說什麼你弟弟?你的弟弟們,我已有打算了。不要給我繞彎子。」

延福郡主心裡已將這位「母親」撕碎了八回,還要強笑著說:「那就好,那就好。八郎是常去看望姑母,並不是看中了表妹,您是聽到什麼小人嚼舌頭了嗎?就該將那口條都剪了餵狗!平白的編排人!」

說著說著,她的脾氣也上來了,生氣的情緒是真的,說話就很自然,將「小人」翻來覆去罵了好一陣兒。說:「表妹的親娘還在呢,外公外婆、舅舅舅母,哪個不能給她做主?這些長輩,哪個心裡沒數呢?這個拉郎配的話,阿娘可千萬不要再提了呀。傳出去了,又是一番是非。表妹前陣子病了,才將養好,聽了閒話又要生氣了。到底是誰跟您說的這個事?」

太子妃輕輕地飄下來一句:「我們娘兒倆閒話,怎麼就招來你這許多話了?」

延福郡主一噎,心道,還不是因為你胡說八道?喘了幾口氣,才說:「阿娘,她就個小姑娘,也礙不著誰。我婆家阿翁的意思,讓她好好的就行,並沒有想讓她嫁入鍾家的意思。您別擔心。」

太子妃語氣更平緩了:「我擔心什麼?」

延福郡主張了張口:「呃……」

太子妃輕笑一聲,搖了搖頭:「你呀,都是當娘的人了,還這麼一驚一乍的,要穩重。」

「是。」

說到「當娘」太子妃又問了一下「外孫」近況,延福郡主道:「淘氣,不如阿福這麼乖,頭疼。」

「長大一些就好了。」

「哎。」

太子妃已經知道了自己,手一扌莫茶盞,侍女就裝作有事要回報的樣子進來。太子妃道:「我還有事,就不留你了,回去好好打理家務、撫養子女,才是正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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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福郡主一出宮,就催著車夫:「快!快點回家!」

她一頭紮回了鍾府,鍾祥等人此時還在前朝理事都沒有回家,延福郡主直接找上了婆婆常安公主:「阿娘,不好了!那個人真是惡毒到家了!」

常安公主常年禮佛,自從丈夫過世之後這就是她的每日功課,很好找。檀香繚繞間,常安公主撚著念珠說:「坐下,慢慢說。」

延福郡主坐下了:「她要打藥王的主意。」

「啪!」一聲,常安公主將念珠狠狠地拍在了手邊的桌上:「她想做甚?」

延福郡主道:「我看她是想拿捏藥王,應該是婚事。」

「原話說給我聽。」

延福郡主道:「問了咱們家兄弟們的婚事,有幾個成親了之類,我想,她一向關心這個,也不是什麼隱秘的事,也都告訴她了。哎喲,她既關心這些事,又怎麼用問我?她心裡早該有一本賬了。大意了。我早該想到她會在婚姻上頭動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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