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1 / 2)
江州府城門處,劉勝仍然在和守門的官兵對峙著,非出城不可的樣子。
元晉安此時人已經在城門外,但眼看劉勝脫不開身,看了看周圍圍觀的百姓,心裡便有了計較。
他裝做無奈嘆了一口氣,一副感慨的語氣,「唉,這年輕人啊,就是氣盛,有銀子不帶,非得帶金子。這金子可與銀子不同,那是自帶貴氣的,如今金氣蓋過了人氣兒,可不就被攔住了麼?」
金子?圍觀人一聽這兩個字,耳朵全都豎了起來。
當然也有人不信,「算命的,你竟胡說,一個人有沒有金子,你能看得出來?」
「你們普通人當然看不出來,可我會望氣,他頭上有金氣,壓住了他的人氣,所以隻是出個城,都要被人刁難。」
這話也飄到了守門之人的耳朵裡,心想正是瞌睡遇枕頭,他正愁沒有理由將人攔下呢,立刻嚷嚷道:「我說你怎麼這麼急著出城,原來是偷了金子了,趕緊,跟我回府衙見我們同知大人去。」
金子同樣給了劉勝靈感,他的腦子裡電光火石般,閃過元瑾汐拋金子的畫麵,立時從懷裡一掏,就將金錠掏了出來,高舉著麵向人群。
圍觀之人全都瞪大眼睛,沒想到這人真有金子,再看元晉安竟有點崇拜之感。
劉勝摩挲了金子兩下,然後發狠地般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呸,這金子真是晦氣,老子不要了。」
說罷,用力向城門外一扔。
城門口霎時間一靜,那可是金子啊,比銀子值錢十倍的東西。
呼啦一下,在場眾人,不管是守城的兵丁,還是那些出城進城的人,全都向那錠金子沖去。
就連率先拔出的刀的城門官,也猶豫了一下。那一錠金子至少十兩,換成銀子,超百兩,自己辛辛苦苦守一個月城門,也就五兩。這一錠若是能搶到手,最起碼兩年的俸祿,就算和大家夥分分,最起碼也能多拿兩三個月的銀錢。
但沒等他猶豫更久,他就被蜂擁而上的人群撞到了。
對那些進城來討生活的百姓來說,一錠金子,可能是他們一輩子也掙不到的錢。
劉勝心裡得意,立刻順著人群,擠向城外,
然而元晉安卻是折返過來,一扯他的袖子,將他拉了城內,然後拐進城門附近的小巷。
他們的身背後,城門官一邊艱難起身,一邊瘋狂叫喊:「別讓那人跑了,快出城去追。」
元晉安拉著劉勝頭也不回,盡撿偏僻的小徑走,一直走到一處廢棄的空屋裡,才算停下,然後往雜草叢生的地上一坐,「可累死老夫了。」
劉勝不明所以,「老丈,這是何意?剛剛為何不出城,反要折回來?」
「剛剛你沒聽到?那官兵喊著派人出城去追呢。城外不比城內,雖然有樹林山丘可作阻隔,但必經之路就那麼幾條。咱爺倆跑得再快,也就兩條腿。人家派四條腿的騎兵一追,早晚得追上。就是追不上,咱在荒郊野嶺東躲西藏,又能堅持多久?」
「此時他們注意力全在城外,咱們正好先在這城裡躲幾天,等到他們鬆懈,咱們再大搖大擺地出城,豈不快哉?」
劉勝此時是心服口服,怪不得元晉安能在各方人馬搜捕之下,還能安然無恙,果然是此道中的高手。而且有這樣的父親,元瑾汐當時在官道之上,麵對劫匪時的臨危不懼,似乎也就說得通了。
「老丈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劉勝佩服。」
元晉安擺擺手,「不過是人老成精罷了。倒是小兄弟你果然是辦得了大事的人,我還生怕你舍不得那錠金子,不會扔呢。」
劉勝有些赫然,撓了撓頭,「實不相瞞,這招,還是跟令媛學的。」
元晉安眼睛一亮,一把抓住劉勝的胳膊,生怕他跑了似的,「趕緊,給我說說我家丫頭怎麼樣了,我真是想死她了。」
劉勝便坐在地上,一五一十地跟他講起元瑾汐的事情來。聽得元晉安笑得合不攏嘴。
另一邊,酒樓之中,樓下盯梢的二人,喝得正高興。
等到兩壺酒喝下去,還想要第三壺時,就聽到外麵有人在喊:「快,稟報同知大人,嫌犯逃出城去啦。」
這兩個人猛地一激靈,互相對視一眼。如今江州城裡除了他們倆人跟著的劉勝,以及那個死活抓不到的元晉安,還有誰能被稱為嫌犯?
「不好,上樓去看看。」
兩人幾步竄上了樓,一把挑開雅間的簾子,可這時,屋裡哪還有劉勝和那算命先生的身影?
那些喝下的酒,當場變成冷汗流了出去,「快,快出城追人,要是能追上,你我兄弟二人興許還能活命。」
一時間,江州城裡大亂,府衙內的捕快,雜役,以及夏府那些凶神惡煞的家丁,全都湧出城去。
同一時間,夏興昌看著第一批發來的情報,正發脾氣。
「這麼大一個人,竟然能丟了?他還是采石場的勞役,要是自由人,是不是這會兒人都要站到穎王府裡去了?這幫廢物。」
一抬頭,就看到自己的心腹站在門口,「進來,什麼事?」
「大人,穎王府派人傳話,來問元姑娘的身契和她父親到哪兒了,他們要派人去接。」
夏興昌恨恨地一錘桌子,本來他想先盡快控製元晉安,威逼利誘一番達到控製元瑾汐有及齊宣的目的。
可現在人竟然能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