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加入書籤

黎明時分,上黨壺關城東五龍山山梁上又下來一列人,都是赤著腳光著背的漢子,前麵領頭的頭上帶著龍角,臉上畫著彩,手裡拎著一麵銅鑼,甩著鑼槌敲著鑼「咣哐…咣哐」地響,後麵排的整整齊齊的一列人也是赤著腳光著背,有的手裡拿著盆有的拿著瓢……踮著步,搖搖擺擺地走,嘴裡呢喃著……剛剛升起的太陽透過山上的林隙照過來一束束刺眼的光。

這是一隊求雨的隊伍,傳說那盤踞在五龍山上的五條龍對天旱之年人們虔誠的求雨是百呼百應的,而今年不知道是怎麼了,千求萬呼是不靈驗了。從去年秋季無雨到冬季無雪,生活在這裡的鄉民就心亂了,六神無主了,老百姓向來都是靠地種糧靠天吃飯的。

眼看著從春季到了春末,已近立夏了,播種的日子匆匆而過,抓一把乾裂的硬巴巴的田土下不了種,鄉民火急的一撥一撥的求雨隊伍紛紛往五龍山上跑,他們赤著的腳上都跑起了泡,結了血痂,那樣赤誠,還是不見天老爺有下雨的跡象。

城北通潤鄉河口莊大戶劉福祿看著無法下種的幾塊上好地,頭上泛起了皺紋,立夏後的日頭烤的地頭還忽閃著波浪。快小滿了,老天還是一滴雨未下,從去年秋前就開始旱了,秋後的收成還不足五成,心急火燎的劉福祿每日吊著個旱煙鍋就盯著這些田地發呆。

劉福祿感覺自己天生就不是塊種地的料,從小就生活在一個祖祖輩輩做長工的家裡,排行老三,家裡隻有幾畝薄田還不夠父親跟兄長們種,摜蛋(無所事事)慣了,也不知道種地是個什麼活路。因為自己愛唱戲,發跡後隻知道置辦戲班子,才沒有想到要置辦一些地。

去年春上鄉裡的一位老莊戶的子弟劉巴圖說是要到京城做生意,祖上留下的幾十畝上好地舍不得賣給別人,就差長工山來跟劉福祿從中說和,有意把所有地賣給劉福祿。其原因是長工山來跟劉福祿是從小一塊長大的近鄰,劉福祿又是在一夜之間發跡的富豪,沒有什麼奸詐和詭計,使劉巴圖放心。

其實這劉巴圖並不是要到北京做生意,而是要出外躲債,自從老莊戶去世後,這劉巴圖就抽上金丹(大煙)了,除了把家裡的積蓄花了個精光外還欠下了一屁股債,放金丹的主戶王老別要劉巴圖將他的幾塊上好地抵押給他種罌粟,劉巴圖舍不得敗光老祖宗的地,就讓長工山來幫他出主意。

長工山來跟劉巴圖是鄰居,從小父母早亡,就在他家做長工,跟劉巴圖年齡相當,跟親兄弟一般,劉巴圖最信任他。

王老別是莊上最大的大戶,家裡開著鴉片生意,近幾年又在自己的地上種植罌粟做鴉片,看到劉巴圖將那些地給了劉福祿,心裡就有氣,他劉福祿算啥?一個沒有跟土地結過親的毛孩子,這些上好地要到了他手裡,算是給害了,沒見到日頭還朝西出了。

山來跟劉福祿說罷這事,起初他還不肯要,他說:「我從小就沒有種過地,也不知道這地該怎種,弄到手就是個累贅。」

山來道:「老弟這話說那了?天地天地是怎麼說的,有天就得有地,天是造物主,地是命根子,年年播種年年收,取之不盡啊。咱兩從小露屁股長大,我還會害你嗎?」山來跟劉福祿也是鄰居,年齡隔一歲,年幼時常在一起玩。

劉福祿也知道大部分有錢有勢的都是依土地做靠山的,他有了錢雖然不是靠地,那也是靠天,不是上天成全他,他哪來的財富。

「東家說了,他去京城做生意還會回來的,這地也是暫時置你手裡,以後他回來地還歸還他,東家是覺得你仗義才把這些命根子托付給你。」山來解釋道。

「那我還得雇長工。」

「我不就是嗎,地來我來,我又不隨劉巴圖去北京做生意。」

「奧,你要來我就不發愁地怎種了。」

沒過幾日,劉巴圖就通過山來將幾十畝地賣給劉福祿,立下字據,其中有一條就是:此為活契。

又過幾日,聽說外鄉的幾個人來劉巴圖家盤地,劉福祿才知道了劉巴圖的底細。其實那是王老別出的主意,他是想以此逼這個劉巴圖一下,好讓他把地從劉福祿手裡要回來,沒想到這劉巴圖乾脆一走了事,跑了。

長工山來知道掩蓋不住了,就一五一十地把細節告訴了劉福祿。

可是,置到手的地還沒有認得地塊子就一連鬧災荒,去年收了個五成,眼看今年連籽都播不下去。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歷史相关阅读: 西遊:開局毀了靈台方寸山 當代野狼 秦爺是個護妻狂魔 我在天庭當差 穿書假千金求下線 星空之上 爸媽和我一起穿越了 開局成為傀儡皇帝 我隻想當一個安靜的掌門人 都市戰神狂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