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綠帽（1 / 2）
「我阿娘呢？」靈犀探頭往殿內看，「你們讓開，我阿娘呢！」 靈犀身後的嬤嬤跑的不及她快，追上來時已是氣喘籲籲，「公主，公主……」
金鑾殿的宮人見狀，麵麵相覷著，不知該怎麼辦。
沈仲嶼膝下無子無女，那這靈犀，又是哪兒來的公主？
話還要說到沈仲嶼帶兵破裕城的那一日——
西豫兵馬聲勢浩大，踏鐵騎卷塵而來，盡管任斯年帶兵浴血鏖戰，但也不及沈仲嶼深諳戰術、算無遺策，破城就在頃刻之間。
沈仲嶼提刀直闖宮內，所有的宮人和王族都奔走呼號著，裕宮的甬道上也是屍殍一地、白骨疊抑，萬物都歸於闃寂，但豫兵仍舊殺意不減。
唯獨是羽琬殿的一個小妮子，竟然還能安安靜靜地坐在殿裡玩著撥浪鼓。
「咚咚，咚咚，咚咚咚……」
突然靜謐的甬道傳來孩童玩的撥浪鼓的聲響。
一隻撥浪鼓在女孩手中晃動，那樣清脆裡還透著些沉悶的撥浪鼓聲，在這樣肅殺而恐怖的氛圍中響著，顯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她是誰？」這樣獨特而又突然的聲音，惹了沈仲嶼擰眉深思發問。
「她……她……是……是尚武公主和駙馬都尉的幼女，靈犀郡主，今年五歲。」
看著婢子戰戰兢兢地跪著答話，沈仲嶼鷹隼般銳利的目一沉，手起刀落，就結果了答話的婢子，他氣惱的點在於，眼前這個女孩，沉著冷靜又有膽識，堪比當年的華枝莞，但真是可惜，她卻是華枝莞和任斯年的女兒。
傳言，華靈犀是出生在五年前，因為華枝莞胎位不正，難產血崩，生下了靈犀便變成了植物人昏迷不醒，這五年來，靈犀便隻能由駙馬都尉任斯年一人撫養。
因此，她自出生起就頗得寵愛，聰明伶俐、機靈活潑，三歲齡能識千字，四歲齡會辨是非，今年她剛剛五歲，就已生的通情達理、善惡分明。
如今，婢子的血濺到了華靈犀的一臉，華靈犀卻緩緩站起身來，朝他甜甜地笑著：「謝謝叔叔阻止她把我抓走。」
「？？？」這話讓沈仲嶼疑惑了，「你說什麼？」
華靈犀指著剛倒在地上的婢子，仰頭說：「這個宮女剛才，似乎是想把我抓走，然後跟你們邀功呢。」
所有人都在逃命，隻有那一個婢子原地等死，當然圖謀不軌了。
誰也不成想，她一個這樣小的孩子，滿眼都透露著天真無邪，但卻如此通達世事，當看到刀劍嗜血、滿身髒汙的豫兵們，竟然眼底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驚慌之色！
這個女孩兒的氣魄，像極了華枝莞戰場英姿颯爽的模樣。
直到華靈犀站在了沈仲嶼的身前，她把手中的撥浪鼓朝沈仲嶼麵前一擺：「我把它送給你，你不要傷我阿爹。」
沈仲嶼看著眼前的小妮子出了神——
他想起了華枝莞兒時的模樣，那樣如水波橫漾的一雙眼，那樣彎似新月的細長眉，都和他日思夜想的女子長得太像了。
他想著，若不是華枝莞有負於他，或許他們到了今日，也能生出這樣一個活潑可愛的女孩兒，不至於此刻如此唏噓，兵戎相見。
趁著沈仲嶼失神沒來得及回應，華靈犀嫩白的小手就拉過他滿是血汙的厚掌，她強行把那一隻撥浪鼓塞到沈仲嶼的懷裡，甜甜地抖著機靈。
「嘻嘻，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你可不要傷我阿爹喔！」
華靈犀的舉動幾乎讓所有人都驚呆了，沈仲嶼這樣一個深沉善戰、征伐諸城的戰將，如此凶悍，卻沒喝住這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