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酒醉(1 / 2)
任斯年是賢才,他心思亦是縝密,他若安定下心仔細想想,便應該知道,從淩通策反以後,所有的風波都似一串珠絡,所有妙計串成一起,挑撥所有人和華枝莞的關係。 任斯年必定是早有懷疑的,隻是,此次事涉任斯年和柳雲影的孩子,他才被一葉障目罷了。
華枝莞點到即止,相信他能夠想明白個中道理的。
「斯年哥哥能想明白的。」華枝莞驟然收言,卻堅定地注視著任斯年漂移不定的眼睛,她卻篤定地說著:「莞兒相信你。」
「臣告退。」任斯年最怕看到華枝莞這副神情,令他總覺得虧欠了她,便趕忙要離開鳳儀宮。
蓮霧見任斯年魂不守舍地離開,忙跑進殿裡,看著正在飲茶的華枝莞,關切而疑惑道:「公主,駙馬爺這是……」
蓮霧從前是華枝莞的劍侍,至今還稱任斯年作駙馬爺。
「是尚書令。」華枝莞冷聲強調她更改過來稱謂,眼風又疾又厲,但眼尾倒添幾許悵然之色,失望道:「他竟也開始不信我了,不過我相信他,能想清楚。」
蓮霧一時也不知該作何回應,隻道:「這……尚書令隻是受奸人蒙蔽罷了。」
華枝莞無心和她議論任斯年的事,隻轉口又問:「對了蓮霧,茜兒的家人怎麼樣?」
原來,自打華枝莞將何容音身邊的茜兒扣在殿裡後,察覺出了何容音要以茜兒父母相迫茜兒的意思,便命蓮霧出宮保護,那陣子蓮霧不在宮中,原來竟是為了這件事。
「父親病危,屬下已經在宮外找了個頂好的大夫去瞧了。」蓮霧拱手回答,眼中微微藏了些憐憫之色,「花費不菲,該是無恙了。」
「何容音當真惡毒,許多事兒,先不要告訴茜兒。」華枝莞杏目微斂,橫了橫心,麵上依舊從容淡然,「再過幾日,茜兒自會變成我們的罪,替我昭雪,我倒不急著這一時之長短。」
蓮霧見華枝莞沉靜安穩,疑惑也擔心起來:「公主不想趕快和主上說清楚嗎?」
「若他信我,自不急於一時。」華枝莞仍舊隻自嘲地笑,言行舉止之間依然波瀾不驚,「他若不信我,你現在就是如山鐵證擺在他麵前,也是無用。」
華枝莞在醒來後經歷如此多的風波,倒也敲定了沈仲嶼不會棄她於不顧。
隻是這一次事出突然,又引起了民間的慌亂,沈仲嶼至今不曾來見她,到底是在想什麼,她倒也沒了把握,想是沈仲嶼也因為她的蠱蟲而忌憚她幾分。
想到這裡,華枝莞心底就不對他們的情感有那樣深信不疑了。
何容音死後,沈仲嶼四天不見華枝莞,而沈仲嶼的禦書房裡,也是四天都沒滅宮燈。
宮人都說沈仲嶼把自己鎖在禦書房裡,誰也不曾召見,送膳的宮娥也是各自暗中嘀咕,說沈仲嶼形容枯槁,根本不似往昔的器宇軒昂。
比起何容音的死,更令沈仲嶼痛心的,是華枝莞中蠱這麼久,竟然從未告訴過他,但這事發時,看任斯年的狀態,華枝莞中蠱,顯然任斯年是知道的。
沈淵在夜裡去見沈仲嶼之時,沈仲嶼似乎喝的爛醉如泥,整個禦書房都縈繞著熏天的酒氣,卻不是濃醇,而是清冽的辣——他正以手支頤,抱著一隻酒壺,雙頰都是酡紅的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