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遇野婦良臣擒渠魁 忿兄仇山兒反東京(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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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雄授真定府都巡檢使;

燕青授隆德府都巡檢使;

裴宣授秦州都巡檢使;

宋萬授滄州都巡檢使;

李雲授沂州都巡檢使;

張青授和州都巡檢使;

張榮授濟州都巡檢使;

王江授東平府都巡檢使;

董海授濮州都巡檢使;

雲天彪部下降將二人,俱有獻城之功,

馬元授登州防禦;

皇甫雄授萊州防禦。

上皇敕命各各正偏將佐,封官授職,謝恩聽命,給付賞賜。禦筆改睦州為嚴州,歙州為徽州,因是方臘造反之地,各帶反文字體。清溪縣改為淳安縣,幫源洞鑿開為山島。江南但是方臘殘破去處,被害人民,普免差徭三年。耶說詖辭,壞人心術,泯棼胥漸,民心波靡,教當地官員率躬整物,教化庶民。當日童貫等各各謝恩已了。天子命設太平筵宴,慶賀功臣。文武百官,九卿四相,同登禦宴,不在話下。

當時有小旋風柴進不堪為官,情願納還官誥,求閒為農,辭別眾官,再回滄州橫海郡為民,自在過活。後建炎南渡,又往南寧投奔族侄小梁王柴桂,兩個一處作富豪,俱得善終。燕青也情願退居山野,為一閒人,當夜收拾了一擔金珠寶貝挑著,徑不知投何處去了。阮小七也因兩位兄長已亡,做官亦無甚趣味,便辭官回鄉。不想張榮亦辭了官,兩個便在石碣村結伴,依舊打魚為生,奉養老母,以終天年。餘下許多頭領,都奔赴各地擔任官職,不在話下。

那盧俊義已無家眷,帶了數個隨行伴當,自望大名府赴任去了。任上甚得軍心,眾皆欽伏。一日操練軍馬回來,大醉不起,夢見一長人手執大斧,把三十六個好漢都在草地盡數處決,不留一個,驚出一身大汗。又想起尚在梁山做頭領時,燕青與他講的韓信、英布、彭越為呂後所斬的故事,竟也稱病不能為官。當時申達省院,繳納官誥,獨自縱馬徑向陝西潼關投本師鐵臂膀周侗去了。知府梁中書帶親隨官員送出城外,灑淚而別。

且說呼保義宋江到應天府赴任之後,時常出郭遊玩。此處乃是大火星分野、炎宋龍興之地,景致非常。城郊外一條河水,端的有名的喚作沱河。河畔地名喚作日月湖,中有高山一座,站立山頂,放眼望去,真個是日耀鑫穗,月映烏金,日月合璧,綠滿漢源。雖然是個小去處,儼然似梁山泊一般。宋江看了,心中甚喜,獨自一個,一杯兩盞,倚闌暢飲,不覺沉醉。猛然驀上心來,思想道:「我生在山東,長在鄆城,學吏出身,結識了多少江湖上人,留得一個虛名。卻因殺了閻婆惜,到梁山泊上落草。幸得皇上至聖至明,心存惻隱之心,不肯盡情追殺,使我梁山兄弟都受了招安。南下之後,一心征臘摧鋒,立下功勞,與眾兄弟洗去魔性,惟願封妻蔭子,青史上留得一個好名,與百姓造福。不期被奸臣當道,讒佞專權,屈害忠良,致使我等被侵吞封賞,屈沉下僚,不得重用,更兼戴宗兄弟枉死。目今年及四旬,名又不成,功又不就。我家鄉中老父和兄弟,如何得相見!」不覺酒湧上來,潸然淚下。臨風觸目,感恨傷懷。忽然做了一首《西江月》詞調,便喚酒保,索借筆硯。起身觀玩,見萬歲亭白粉壁上,多有先人題詠。宋江尋思道:「何不就書於此?」乘其酒興,磨得墨濃,蘸得筆飽,去那白粉壁上,揮毫便寫道:

「自幼曾攻經史,長成亦有權謀。恰如猛虎臥荒丘,潛伏爪牙忍受。

鐵馬夜嘶山暗,玄猿秋嘯雲稠。若得忠良作話頭,男子平生誌酬!」

宋江寫罷,擲筆在桌上,又自歌了一回。因見魚鮮,貪愛爽口,多吃了些。再飲過數杯酒,不覺沉醉,力不勝酒。便喚酒保計算了,取些銀子算還,多的都賞了酒保。拂袖下樓來,踉踉蹌蹌,取路回營裡來。開了房門,便倒在床上,一覺直睡到五更。酒醒時,全然不記得昨日在潯陽江樓上題詩一節。當日害酒,自在房裡睡臥。至夜四更醒來,隻見宋江覺道神思疲倦,身體酸疼,頭如斧劈,身似籠蒸,一臥不起。眾從人都在麵前看視,隻見鏊子一般赤腫起來,方知是發了背瘡。數日後病重,身體昏沉不堪,臨危囑付從人親隨之輩:「我自幼學儒,長而通吏。不幸失身於罪人,並不曾行半點異心之事。可依我言,將我靈柩殯葬此間,必報你眾人之德。我死不爭,生養之恩難報,教愚弟宋清為老父昏定晨省,養生送死,以盡孝敬。再煩請書信一封,通知吳用、花榮二兄弟,可到墳塋與我祭祀,聊敘舊日交情。隻有李逵見在兗州任都巡檢使,我死之事莫要對他提起,他若聞知,必然再去哨聚山林,把我等一世清名忠義之事壞了。隻除是如此行方可。」言訖而逝。有詩為證:

受命為臣賜錦袍,南征北伐有功勞。

可憐忠義難容世,鳥盡弓藏竟莫逃。

卻說花榮帶同妻小妹子赴青州到任,一同到任一個文官,姓劉名高,把鄉間些少上戶詐騙,亂行法度,無所不為。花榮自與其交惡,劉高每每在知府麵前讒佞不數日,結下冤仇,以致花榮屢屢不得升遷。那日,花榮在青州接得書信,備言宋江發背瘡而死。花榮看罷,悒悒不樂,獨自於庭院飲酒解悶。不想夜來轉涼,竟染患風病癱了。渾家崔氏忙請醫士看視,開了藥方。無耐總無效驗,反越發加重。醫士都說是害了心病,凡藥不得治愈。後花榮半載而亡,遺囑與宋江合葬一處。

卻說武勝軍承宣使軍師吳用,聽說宋江身故,常常心中不樂,每每思念宋公明相愛之心。忽一日,心情恍惚,寢寐不安。至夜,夢見如雲似霧,耳聞風雨之聲,到一個去處。縱馬登山,行過三重關道,觀看堂上牌額,大書「忠義堂」三字。堂後轉出宋江、花榮二人,扯住衣服說道:「軍師,我等以忠義為主,替天行道,於心不曾負了天子。不想壯誌難酬,悲憤而死。身亡之後,見已葬於應天府日月山上。軍師若想舊日之交情,可到墳塋,親來看視一遭。」吳用要問備細,撒然覺來,乃是南柯一夢。吳用淚如雨下,坐而待旦。得了此夢,寢食不安。次日,便收拾行李,徑往應天府來。不帶從人,獨自奔來。於路無話。前至應天。到時,果見宋江、花榮墳墓。吳用安排祭儀,哭祭宋公明、小李廣,就於墓前,以手摑其墳塚,哭道:「仁兄英靈不昧,乞為昭鑒!吳用是一村中學究,始隨晁蓋,後遇仁兄,救護一命,坐享榮華,到今數載,皆賴兄長之德。今日既為國家而死,托夢顯靈與我。兄弟無以報答,願得將此良夢,與仁兄同會於九泉之下。」大哭一場,懸於樹上,自縊而死。本府官僚中有人認的是吳用,慌忙報與知府,置備棺槨,葬於宋江墓側。有詩為證:

始為放火圖財賊,終作投降受命人。

千古英雄兩坯土,暮雲衰草倍傷神。

再說那黑旋風李逵,自到兗州後,也收起那濫殺無辜的性子,隻是一心剿捕四近盜賊,亦頗得民心。卻隻是思念宋江,每每托人代筆,捎去書信,卻絕無回音。四處打聽,亦不得宋江消息,不禁心中煩悶。與眾終日飲酒,隻愛貪杯。有時酒後興起,恨不得騰天倒地,拔樹搖山。

卻是宣和四年三月間,他一日閒來無事,徑到鄰近東平府去尋王江。是日,濮州董海也來此拜見昔日大哥王江,三個正好一同到西瓦子裡吃酒。隻見那王江生的矮小,黑瘦麵皮,正與宋江一般模樣。他雖是水上漁人出身,卻月匈懷大誌,自幼便常與其餘佃戶誇口要翻身做主,取宋廷之富貴,以小陳勝的諢號自詡,又欽敬宋公明的為人,旁人都不以為然。當初不堪魚牙子催交,便上了牛頭山落草,常常劫富濟貧,獨有一件不好,隻是貪戀女色。那董海夾壯身材,短須大眼,海客出身。自與王江相識,也自號賽吳廣與之相配。

且說那酒館裡有十數副座頭,董海便揀一副乾淨座頭,讓王江坐了頭位。董海坐在對席。肩下便是李逵。三個坐定,便叫酒保鋪下菜蔬果品海鮮按酒之類。李逵驀地憶起昔年同宋江、戴宗、張順吃酒嬉戲的往事,不禁潸然淚下,復痛飲一大杯酒。王江又說起本處知府程萬裡,原是童貫的門館先生,自到任以來一味搜刮百姓,州府上下都恨他入骨。李逵、董海都切齒痛恨。忽聽得隔壁那桌上一人道:「如今天下盜賊蜂擁而起,殺人放火,打家劫舍,戕官拒捕,攻城陷邑,卻教我等小民流離顛沛也。」另一個笑道:「此等不成器的,值得甚麼!上年方臘反,戮於江東;劉花三反,戮於廣南。如今都吃朝廷大軍殺敗,延頸受戮矣。」又一個道:「卻也有些忠義強盜,譬如那梁山泊的宋江,受了招安,尚與朝廷立了功,卻也不明不白的死了,不知作何分說。」李逵聽到宋江二字,大踏步搶上前問道:「你如何知曉梁山泊宋公明的事?」那人見李逵形容粗醜,支支吾吾道:「俺本是應天府的軍士,聽說上年宋江因朝廷賞罰不公,終日鬱鬱寡歡,後來不知怎地竟死了。因消息不通,別處百姓多聞其賢,未知其死矣。」李逵見說,大哭道:「哥哥!」邊哭邊下樓去了。王江、董海兩個忙付了酒錢,急急下樓跟著李逵去了。

行至樓下,李逵對王江大叫一聲:「哥哥,反了罷!」王江道:「兄弟,梁山、牛頭山軍馬盡都沒了,頭領們又各分散,如何反得成?」李逵道:「我雖隻做了個巡檢,兗州有三千軍馬,都與我交好。哥哥這裡東平府軍馬,董兄弟濮州軍馬,盡點起來,並這百姓都盡數起去,上牛頭山並氣力招軍買馬。先除了程萬裡這個狗官,再殺上東京,與公明哥哥報仇,強似在這奸臣們手下受氣!」王、董兩個都是莊家田戶出身,連連點頭稱是。

當日午衙方散,當時三個好漢一齊闖入府衙,大叫入來:「梁山泊好漢全夥在此!」嚇得縣中人手腳都麻木了,動彈不得。那縣衙裡也有幾個都頭士兵,卻那裡是這三條大蟲的對手?頃刻間就已或死或傷。那程萬裡正伏於案下,戰戰兢兢,被李逵拖出示眾。又轉入後堂房裡來,卻見有那襆頭衣衫匣子在那裡放著。李逵扭開鎖,教王江取出襆頭,插上展角,將來帶了,把綠袍公服穿上,把角帶係了,再尋朝靴,換了麻鞋,拿著槐簡,走出廳前。李逵、董海扶王江到知府椅子上坐定,大叫道:「城中一應官吏、軍兵、百姓,都來參見!」這王江平日裡素好結交人心,城內軍民都拱手聽命,願聽差遣。那程太守嚇得磕頭搗蒜,隻求早死。當下將程萬裡釘於木驢之上,推出譙門,斬首示眾。王江闖入程萬裡宅中,先奪了其女兒,家私盡數散與百姓,軍民無不稱快。

當下三個收攏了軍馬,大搖大擺出城,看得路人目瞪口呆。走過許多路程,到一座山下,看時苦不甚高,好似牛頭之狀,形如臥牛之勢,正是那牛頭山了。眾人一同上山,卻喜聚義廳、柵欄房屋、滾木礌石一應設施,雖已廢棄,尚未拆毀。眾人扶王江在正中交椅上坐定,李逵坐了第二位,董海坐了第三位。小卒一麵殺牛宰馬,賀喜飲宴。又建下一座羅天大醮,一則上薦宋公明早生仙界,世世生生,再得相見;二則祈保眾兄弟身心安樂;三則發願神靈保佑義軍一路順暢無阻,殺上東京,除了狗皇帝與四個賊臣。就行超度梁山、牛頭山、狼嗥山、封龍山亡故眾兄弟,俱得善道。說也奇極,大醮竣工的次日早上,眾好漢哄然群集,裸體相示,每人身上都隱隱一個紅文反寫的「江」字。五千餘人一式無二,大眾無不稱奇。

過了三日,王江、董海、李逵整點起軍馬,離了牛頭山,殺向東京。眾百姓都香花頂禮相送。殺到濮州境內,又收降了三千人馬,共是八千餘了。雷澤、範縣兩路差土兵來救,叵耐李逵殺得興起,揮舞兩把板斧在陣內橫沖直撞。王江、董海也一齊發作,直殺得官軍人馬死傷殆盡。那兩個將弁隻得沖開條路,殺出去了。牛頭山大軍一路經過各州縣,到處隻稱是宋江。官府都緊閉城門,嚴防死守,無人敢來迎戰,軍威大盛。那日天色漸晚,便先在臨濮縣紮下營寨。

當晚,李逵急不可耐,欲要商議進兵之事,也不拘束,大踏步闖進王江軍帳。卻好撞見王江身上一絲不掛,懷中抱著程小姐取樂。那程小姐嗚嗚地哭著,卻被王江用手帕塞住了嘴。王江待要辯解,李逵那裡容他分說,睜圓怪眼,拔出大斧,大叫道:「說好了一同殺上東京復仇,你這廝原來口是心非,不是好人了也!」王江喝道:「你且聽我說,這婆娘是那貪官程萬裡這等不義之人的女兒,取之何礙?」李逵聽罷,越發惱怒了,罵道:「我閒常把你當做好漢,尊你為兄,你原來卻是畜生!虧你還假借宋江的名號招兵買馬,卻做得這等好事。公明哥哥若泉下有知,將如何瞑目!」說罷,便喚董海入來,說知備細。董海懼怕李逵的武藝,隻得連連點頭。當下李逵搶將過來,把王江劈月匈揪住,隻一斧劈月匈膛砍倒。就血泊裡提起斧頭,召集人馬道:「王江奸汙民女,因私誤公,已被俺正法。你等若是不從,將以他為例!」眾人都心悅誠服,納頭便拜。李逵、董海大喜,將王江屍首拖去野外燒了,讓程小姐穿了衣服,取出一錠銀子贈與她,送出軍營。李逵自封為反宋大將軍,董海為副,三軍紮抹定當,連夜行軍。正是:

東平府中誅奸鬼,中軍帳裡戮凶徒。

李逵救得良人女,真是梁山大丈夫。

彼時西軍諸將方才平定江南殘寇,班師回朝。開封府尹得知宋江造反的消息,急教緊閉四門,勿教賊兵入城。一麵火速入宮,稟告天子。當日天子正與百官商議凱旋慶賀之事,忽聞宋江復反,浩浩盪盪殺奔東京。天子尚不知宋江死訊,隻道是真的,不禁又驚又怒。隨即禦筆草詔,著折可存統領樞密院調精兵強將,星夜出城,前往討捕草寇宋江。

卻說那義軍行不過十裡之外,塵土起處,早有官軍哨路來得漸近。領頭一將正是摩雲雕周信,部領約有五十餘騎哨馬。隻見對陣裡一條黑大漢,脫得赤條條地,搶出垓心,直奔周信。不是李逵更是何人?兩個鬥無十合,周信詐作力怯,提了兩個金瓜錘,回馬便走。董海見了,舞動樸刀,揮軍從兩翼沖殺過來。官軍抵擋不住,一齊望回奔逃。走得慢的,也做了刀下亡魂。

那周信率領軍馬飛奔而走,轉得過山嘴,喘息方定,隻見後頭李逵、董海緊追不舍,心下大喜。待李逵轉入了夾道,便勒兵把住了入口。兩邊山坡上楊震、何灌等將,見李逵已經入伏,一聲令下,矢石如雨點一般打將下來。火箭、火彈也都打下來。李逵見後路已絕,招呼眾兄弟向前奪路,卻已經死傷了不少。更兼此等人俱是收降來的官兵與百姓,忠心遠非梁山舊部可比,行至絕處,不禁心懷貳誌。李逵獨木難支,拚死殺出一條路,來到對麵山口,隻見那折可存綠袍黑甲,手持盤鐵槊,引五十餘騎擋住去路。李逵揮斧上前,兩個一馬一步,鬥五十餘合,官軍恐折可存有失,待要一擁而上時,隻聽得後麵腳步響。李逵閃個不及,被一樸刀砍斷腿股,身如泰山,向後便倒。看時卻是董海,見義軍大勢已去,打算歸降官軍。李逵不顧身體,咬碎鋼牙,擲出一斧,把董海從後心砍翻在地。眾軍士一齊上前,捆捉了李逵。敗殘軍馬,皆被官軍所擒。正應了先前盧俊義之夢。

當下折可存下令將擒獲賊兵綁縛山下大營,再押上李逵審訊。李逵含淚道:「此次造反,全因我一時起意,因鳥氣合著王江、董海在牛頭山落草,還要殺上東京來,與公明哥哥毫無相乾。」折可存道:「你這廝雖出此言,朝廷卻怎地信你?」李逵道:「俺雖月匈無點墨,也常聽公明哥哥教誨,道是甚麼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他上年已是死過的了,你若不信時,可親去應天府走一遭。」又道:「俺老母、兄長均已亡故多年,又無妻室,在人世間已了無牽掛。俗雲成王敗寇,俺既然被擒,你要殺便殺罷,好教俺與兄弟們地下相會!」折可存心念南征方臘時的同僚之誼,也敬重李逵為人坦盪,像條漢子,因此略有不忍。奈何秉公辦事,不得偏私,隻得將李逵等人推下斬首。將首級用木匣鹽封了,送往東京。後來折可存差人去查證,果真於山上尋著宋江、吳用、花榮三個墳塋。便上書奏請朝廷,為宋江平反。上皇心下稍安,下詔授折可存為武功大夫。又親書一道聖旨,敕封宋江為梁山泊都土地。準宣宋江親弟宋清,承襲宋江名爵。不期宋清因宋太公已感風疾在身,不願為官,上表辭謝,隻願鄆城為農。上皇憐其孝道,賜錢十萬貫,田三千畝,以贍其家。待有子嗣,朝廷錄用。後來宋太公年老壽終,宋清也娶妻生下一子宋安平,南渡後應過科舉,官至秘書學士。朝廷又遣人到梁山泊,為歿於王事諸將建下一座衣冠塚,置備上好棺槨,內中盛放錦衣繡襖,成全眾好漢兄弟之情。後來宋江累累顯靈,百姓四時享祭不絕。梁山泊內,祈風得風,禱雨得雨。如此本書中梁山泊好漢的經歷,便告一段落。

回說上年之事,那譚稹、劉延慶在杭州整頓人馬,復又行令調兵。畢竟怎地收伏江南殘匪?且聽下回分解。

此一回內,折了四員南軍將佐:

鄒通、徐虎、陳箍桶、汪公老佛

就擒十二員南軍將佐:

陸行兒、鍾慣、婁敏中、邵仙英、方亳、方怠、方衛、馮喜、孔厚、杜微、方肥、方臘

折了十員官軍將佐:

蔣超、韓羽、杜遷、馬公直、趙許、戴宗、宋江、花榮、吳用、程萬裡

折了三員叛軍將佐:

王江、董海、李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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