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在火車上遇上兩個人（1 / 2）
「呀！你是獨子，又這麼小，不該去下鄉遭罪啊？」我老老實實地把家裡發生的情況給老薛說了一遍，老薛嘆了口氣，用力握住我的手道，「唉，小李兄弟，也許你下鄉才是唯一正確的出路。別哭了，男人嘛，流血不流淚。今後，有什麼事給我說，我一定幫你。」
但是，後來我才明白，那天與陌生人說話時，不該把自己的身世、家底都掏給別人看，那是取禍之道，這是我用血的教訓得來的經驗之談。它就像真理，是經得起實踐檢驗的。
於是，我借著昏暗的燭光，仔細端詳起他來。老薛大概有18米出頭的個頭，身材瘦削，是個筲箕背，國字臉，一對又大又圓的眼睛，蒜頭鼻子，眉毛粗長得像川劇人物的假眉一樣。
老薛下巴乾淨，頭發卻十分茂密、油黑發亮。老薛嘴巴寬大，牙齒美白齊整，一口正宗的榮城腔，隻是他一說話，牙篩骨就鼓起來，表情像咬牙切齒一樣凶狠。老薛穿一身綠軍裝，戴一頂軍帽，光腳著一雙解放鞋，雖然坐著，樣子卻像個軍人一樣英俊威武。
「我，我跟你，你們說個錘，錘子。」接著，老薛給我們說了他的情況，又讓大家都自報家門，輪到我對麵一個塊頭和老薛差不多，但相貌怎麼看都像電影《洪湖赤衛隊》裡那個叛徒王金標一樣的知青時，他把手上抽得都燒到指頭的煙屁股，移到左手的中指頭背上，用大姆指按住，對著我「卟」的一聲彈了過來，那煙頭帶著火星，擊中我的耳朵之後，掉進了我的脖子裡，把我燙得怪叫，還是老薛眼明手快，幫我把煙屁股捉了出來，見我如此狼狽，他媽的，這個「王金標」卻哈哈大笑道，「老，老子們家，世世代代都，都是無產階級，跟反，反革命狗崽子坐在一起，老子想打，打人！」
「X你媽喲。」一個女知青拿出一盒清涼油，老薛剛幫我把脖子上被煙屁股燙起的泡抹上，見「王金標」如此，從坐著的背包上猛地一下跳起來，朝「王金標」一腳踢了過去，「你娃娃神經病，革命的群眾什麼時候欺負過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