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餐永遠難忘的麵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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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紅格達的路上沒有車,我隻能跟隨嚴書記步行,一路上爬坡上坎,翻山越嶺,經過三個多小時的跋涉,我背著行李是越走越累,早已汗流浹背,雙腳沉重不堪了,嚴書記卻好像水泊梁山中的那個神行太保戴宗,會神行法術般越走越輕鬆,腳板拍得地皮「咚咚」地響,也許是肖主任的話起了作用,他把我當瘟神一樣,始終與我保持著一丈開外的距離,我有時候故意落遠一點,他就放慢腳步。我追幾步,他也快幾步,令我生氣。

「這身板修煉得好啊?」令我奇怪的是,我熱得都快要脫光了,而嚴書記卻依然一件軍夾衣罩著粗布襯衣,藍色粗布褲子也比較厚,走了這麼遠的路,居然嚴扣衣裳,臉膛黑紅,卻看不到一點汗水,我在內心佩服道。

嚴書記一句話不說,我也走邊想那個張煙花,她美麗的身影在我的腦海裡揮之不去,但又惱怒他說我的父親,令人內心矛盾重重……在過了一條羊腸小道後,時過正午,日頭毒辣,曬得我頭皮、臉上像千萬根針在刺一樣疼痛。好不容易走到一片陰山道上,我實在走不動了,就在一棵高大茂盛的相思樹歇了下來,不知過了多久,肚子咕咕地叫起來。嚴書記也不理我,也獨自靠著一棵鬆樹躺下,時不時看我一眼。我心裡惱火這個老東西,腦海中原來電影裡的那些貧下中農,頭裹白羊肚手巾,月要紮白布帶子,唱著信天遊,待人熱情、純樸、憨厚、老實的形象早跑到爪窪國去了。

不一會兒,我就渾身涼爽了起來,看見眼前的紅土地裡麥苗青春,油菜已經要開花了,我又恢復了動力,不知道我接受再教育的地方還有多遠,我不敢賭氣地再待下去,隻得站起來往前走……

夕陽口勿山,西邊的天空一片血紅。我走了一天的路,早上在市委招待所吃了兩個小饅頭,喝了一小碗稀飯,中午又不曾吃飯,路過紅格達公社,看見一個國營的小食店,聞到一陣撲鼻而來的蒜苗炒回鍋肉的香味,我想到身上又有錢又有糧票,就想請嚴書記進去吃一頓,我喊了他三聲,哪知這個老家夥耳朵聾了一般像是聽不見我的喊聲一樣,頭也不回地朝前走去,我怕跟丟了,盡管餓得前月匈貼後背,渴得嗓子冒煙,還是不敢獨自去吃飽了再走,隻好忍住飢渴,追上嚴書記的腳步。

此刻,我看見嚴書記的臉上和身上都染上了一層鮮艷的色彩,我被夕陽的餘暉一刺激,眼冒金星,四肢無力,感覺身體快散架了般撐不住時,仿佛他也走不動了,才在一條能看見農家房子的進山的路口停了下來。

「到了,進客吧。」這時,我才看見,嚴光明紅黑的臉皮上也滲出了一層細雨般的汗珠,他撩起衣角,像抹地板一樣,在臉上使勁轉了一圈,然後,用一對烏黑的眼珠瞪大了望著我說道,「這就是你接受再教育的紅格達三組。」

我如釋重負地隨了嚴書記的腳步進村,一邊走一邊仔細觀察起這個陌生的地方來。這個村子的地形像一個懸掛在天底下的口袋,夾岸高山,聳入雲端,隻有一條進山的羊腸小道像一根伸出口袋的繩子,山勢雖高,但看不到多少樹木,山上的亂石像肥羊般一個蹲伏在雜草叢之中,晃眼一望,好像都在好奇地望著我。

一條小溪沿路而上,一戶戶農家建在一塊塊相對平坦的坡坎上,村口正中的半山月要上,一棵合抱大的木棉樹,樹上掛滿了木棉花苞,偶爾有一兩朵已開得火紅,在暮色中顯得特別蒼勁。

這個村子不大,看來不過十幾戶人家,除了兩戶瓦房之外,其餘全是茅草屋,一些茅草屋頂上還壓著片石,讓我想到他們生活的原始。很奇怪,這個村子僅有那麼一棵高大的木棉樹,其餘農家門前屋後都是些矮小的雜樹,土地也都像豆腐乾般一小塊一小塊地梯連著,地裡的麥苗稀落,隻有蠶豆苗開滿小蝴蝶一樣茂密的花朵,有很少的幾塊水田,田裡是一片整齊的稻穀樁子,沒在淺水中。

「老五,老五?」嚴書記把我帶到那棵高大的木棉樹下的人家,這家是三間茅草屋,外麵一叢修竹,進屋之後,在一枝樹明子火把的照耀下,嚴書記指著一個中等偏瘦個頭,看樣子病容滿麵,頭上纏一根黑布帕子的中年人道,「阿個知青今晚就住你家。」

「哇呀,唉呀,知青,知青。」說著,嚴書記把我拉到他兄弟麵前,他兄弟還沒說話,就從另外一個房間鑽出四個衣裳單薄的孩子來,他們像進了動物園一樣大驚小怪地圍著我叫道,其中最大的那個約十一二歲的男孩子在我褲襠裡捏了一把,然後道,「好像是個男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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