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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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

趙觀音疾步奔至軟榻前,揮退帳中侍女,焦急道:「你答應過我,不會再為難永安真師的!」

常樂大長公主手裡拈著一枚紫葡萄,冷哼一聲,漫不經心道:「我可沒為難她,她得罪的人太多了,連我們這些知情的都不知道到底是誰下的手,相王能查得出來?查出來也和我不相乾,我看他能拿出什麼證據。」

帳外的喧鬧聲越來越近,趙觀音心急如焚,「阿娘糊塗!相王根本不需要證據!您忘了公主府死得不明不白的那些家奴嗎?」

等駙馬趙瑰和常樂大長公主病愈後,趙觀音仔細查過暴病而亡的仆從們的身份和領的差事,他們無一例外全都是曾奉命跟蹤或是試圖接近裴英娘、相王府的人。

有幾個還曾和裴英娘的護衛接過頭,試圖往她身邊安插人手。

相王的警告已經如此明顯,他一直養著那幾個巫師,隨時能在武皇後麵前告她一狀,母親卻如此糊塗!還妄圖朝裴英娘撒氣!

趙觀音以前覺得阿娘是這世上最尊貴、最傲慢、最雍容的女子,不管她闖了什麼禍,阿娘總能庇護她,人命在阿娘眼裡,還不如園中一朵精心培育的牡丹花。

阿娘是公主,她生來高貴,行事無須顧忌,所有人都要看她的眼色,連大父、大母見到阿娘,都擺不出阿翁、阿姑的架子,還得小心討好阿娘。

以前趙觀音羨慕阿娘,現在她卻為阿娘的傲慢而心驚膽戰。

當年裴英娘隻是武皇後帶進宮的一顆棋子,母親是地位尊崇的大長公主,地位懸殊。

然而今非昔比,裴英娘不是公主,勝似公主。不論她住在蓬萊宮,還是出家修道,聖人從來沒有疏遠薄待她,相王和太平公主與她親如一家,武皇後沒表露出特別的喜愛,但是給她一個武姓,足以說明一切了。

如今宮中更是傳出相王鍾情於她、即將娶她為正妃的消息,她這一生,注定是皇家的人!

甚至連和武皇後不對付的李家宗室,也大多認可她的身份,唯獨母親始終不願放下架子,把她視作出氣筒。

趙觀音牙齒咬得咯咯響,臉色發白,淡笑兩聲,「阿娘,時至今日,我每回進宮,見了永安真師,也得小心奉承一兩句,您何苦非認準她不放?她確實非二聖所生的嫡出公主,您又何曾是嫡出的了?!您不甘心她以養女身份享受到公主尊榮,其他人就甘心了?可誰讓她討聖人喜歡,又能憑本事神不知鬼不覺拉攏宗室皇親和文武大臣呢?那些不服氣的人如今能夠放下嫉妒不甘,為什麼您不能?」

她語氣低沉,苦笑著道:「聖人固然心慈手軟,但早年他何等剛硬,連自己的嫡親舅舅、一母同胞的妹妹、庶出長子都能舍棄,何況您隻是庶出的姑母?您真的非要鬧到無法挽回的地步才肯承認永安真師的地位?」

常樂大長公主勃然變色,掀翻榻上的案幾,「你也是由鴻儒教授的詩書學問,聖賢書就是這麼教你和你母親說話的麼?」

直到此刻,母親還執迷不悟。

趙觀音踉蹌幾步,焦躁暴怒盪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絕望和悲涼,雙腿一軟,癱坐在絨毯上。

帳外人影幢幢,一隻粗糙的大手掀開簾子,身著甲胄的士兵往裡探看一眼,眼神銳利如刀,「在裡麵!」

趙觀音顫抖了兩下。

常樂大長公主亦變了臉色,「怎麼回事?誰敢窺看我的大帳?」

她連聲呼喚家奴、甲士前來護衛,叫了半天,帳外腳步聲紛雜,沒有人敢靠近帳篷。

「阿娘,別喊了。」趙觀音理好發鬢,靠著軟榻坐直身子,「相王已經派兵把我們圍起來了,是生是死,端看聖人怎麼處置吧。」

常樂大長公主霍然坐起,臉上難掩慍怒之色,「他無官無職,竟敢行此大逆不道之舉?難不成他要謀反?」

趙觀音垂下眼眸,「二聖為相王撐月要,他有什麼不敢?阿娘,還是趕緊想想待會兒怎麼向聖人求情自保罷!」

常樂大長公主麵色鐵青。

帳外,楊知恩拍拍扈從的肩膀,小聲叮囑:「看好了,別讓人跑了。」

扈從點點頭。

楊知恩目光逡巡,走到廣場中間,指揮屬下奔向各個帳篷,把名單上的家眷看守起來。

那晚找到裴英娘之後,不必郎主吩咐,他自己去領了二十鞭的刑罰。這會兒他背上的鞭傷還沒有全部愈合,這一次是他將功贖罪的機會,他一定要把郎主的吩咐完成得漂漂亮亮的,絕對不能輸給永安觀的那個蔡小郎!

金吾衛四處亂竄,刀光劍影,寒氣逼人,席案上的珍饈美味翻倒一地,舞伎們逃的逃,躲的躲,場中亂成一團。

裴宰相和袁宰相都是經歷過無數場腥風血雨的老臣,見楊知恩隻抓人,不傷人,而二聖的帳篷始終沒有千牛備身出來探看外邊的騷亂,心裡有數,端坐胡床,遙遙看一眼對方,隔著奔逃的人群,互敬對方一盅熱酒。

其他大臣看兩位閣老如此鎮定,心下稍安,嗬斥身邊嚇得嚎啕大哭的侍從,勉強穩住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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