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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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小十七回來了。

李旦閉上眼睛,濃睫微微顫抖,擁緊懷裡的人。

手指用力到僵直。

片刻後,他不顧四周侍立的家奴,打橫抱起裴英娘,大踏步進府。

阿祿、馮德和周圍的仆從們目瞪口呆,威嚴的甲士們也忍不住露出驚訝的表情。

過了半天,眾人反應過來,對視一眼,抿嘴低笑。

外麵的謠言不可信,郎君和娘子的感情一如往昔,還是這麼如膠似漆。

李旦匆匆穿過回廊,一路上使女、仆婦們紛紛避讓,他走得穩健急促,堅實的手臂穩穩地托著裴英娘。

他是她的丈夫,也是她的親人,像層巒聳翠的群山,靜默不言,巍然屹立,她可以放心依賴他。

裴英娘抬起藕臂,環住李旦的脖子,緊緊靠著他的月匈膛,「我以為你也不喜歡我了。」

李旦腳步一滯,低頭看著她。

目光幽深,氣勢如淵。眉心輕擰,怒氣騰騰。

怒意之下,隱隱透出幾分痛苦掙紮。

裴英娘被他眉間山雨欲來的沉鬱嚇了一跳,趕緊抱緊他,湊上去親他的麵頰,親到一嘴胡茬,他到底有多久沒刮臉了?

「阿兄,我開玩笑的,你別生氣。」

李旦看著她笑了笑,但眼底冰冷,沒有一絲笑意。

他側過臉,嘴唇靠近裴英娘的耳垂,一字字道,「阿兄讓你看看,我有多喜歡小十七。」

東間羅帳低垂,一道光線篩過重重紗帳,落在紫檀木嵌夜明珠落地大屏風上,畫上的交頸鴛鴦彩羽鮮亮,怡然自得。

被壓在床褥上一遍遍感受李旦的「喜歡」,裴英娘嬌吟婉轉,說不出完整的話來,她真的隻是開玩笑啊!

李旦俯下身,掰開她攥著錦被的手,和她十指交握,汗濕的臉頰英挺冷峻,氣息火熱,侵略性十足,他含咬她的耳垂,粗喘著問:「以後還說不說這種玩笑話?」

裴英娘哭著搖頭,淚水忍不住潸然而下,「不說了……」

到後來她實在承受不住,顫抖著去咬李旦的肩膀,牙齒發酸,隻咬出一個淺淺的牙印。

李旦抱起她,讓她坐在自己懷裡,伸手扶住她,指尖扌莫到幾乎濕透的長發。

懷中的人臉泛桃花,一雙杏眼水波瀲灩,發亂釵橫,梨花帶雨。

他心中柔情湧動,捧起她的臉,親口勿她酡紅的麵頰。

等裴英娘慢慢緩過來,李旦抱她去淨房洗漱。

溫熱的香湯沖去一身黏膩,裴英娘雙腿軟綿綿的,渾身無力,靠著李旦攙扶才能站穩。

李旦把洗浴出來的她放在軟榻上,低頭垂眸,親自為她穿衣。

脫的次數多了,自然知道該怎麼一件件穿回去。

溫香軟玉在懷,鼻端縈繞著淡淡幽香,他的空虛得到撫慰,心滿意足,動作溫柔。

裴英娘抬眸瞪一眼李旦,「我還沒吃飯呢!」

李旦挑眉,小別勝新婚,尤其是剛成婚的青年夫妻,分離幾個月,再見時應該情熾如火才對,她竟然還想著吃飯?

他手指微微一勾,挑開剛係好的衣帶,指尖順著襦衫衣領滑進去,脖頸的肌膚細滑如脂。

「別……」裴英娘按住他的手,乖乖討饒,烏黑明媚的雙眸不停眨動,「阿兄,我錯了。」

李旦眼底欲/火燒得更旺,雙手握著她的肩膀,直接壓下去。

她根本不明白,用這種無辜可憐的眼神看他,不是求饒,而是火上澆油。

等半夏和忍冬進房收拾的時候,發現不止寢室、琴室、側間,連淨房也亂糟糟的,到處是淋漓的水跡。

兩個使女臉上漲得通紅,匆匆收走散亂堆疊的錦被衣物,揭開鎏金蓮花紋銀香爐,重新點起一爐瑞龍腦香。

簾內香霧彌漫,李旦抱起昏昏沉沉的裴英娘,送回床榻上,用海棠紅繡鸞鳳銜瓔珞紋薄被把她從頭到腳攏起來,裹黍粽一樣,纏得緊緊的。

然後抱進懷裡。

他背倚床欄,眉眼低垂,盯著懷裡的人看了很久,時不時俯身輕口勿她微蹙的眉心。

裴英娘醒來的時候,看到一室明亮的燭火。

李旦一手抱著她,一手持書卷,靠坐著看一本經文,燈光籠在他俊朗的臉龐上,半明半暗,側臉柔和。

幾個月不見,隻有書信往來,她很想他,不過暫時不告訴他,免得他太得意。

誰讓他這麼狠心,什麼事都藏在心底不說!

他總是這樣,因為年長的緣故,習慣替她著想,妄想一個人扛住所有壓力,讓她可以隨心所欲地折騰她喜歡做的事。

所以她不敢說出自己知道的一切,如果李旦知道武皇後有一天會殺死他的王妃,不知會做出什麼瘋狂舉動。

現在的他就夠古怪了。

長史每天到底在忙什麼,他為什麼防備郭文泰,這幾個月他的處境有多艱難……

這些李旦一個字都不吐露。

裴英娘應該為李旦的隱瞞生氣,但細細一想,她其實也隱瞞了許多東西。

李旦不想讓她發愁,她不想讓李旦恐懼。

她偷偷嘆口氣,有什麼可怕的?

反正最壞的結局也不過那樣了,他們還年輕,青春正好,風華正茂,應該好好享受眼前的榮華富貴,吃香的喝辣的,快快活活過日子,那些波折紛爭,隨它去吧!

她攢了那麼多錢呢!

先把錢花光再說!

王府的紅燭是特製的宮燭,燃燒時悄無聲息,不會淌下瀑布似的燭淚。

一枝紅燭快燒盡了,燭火搖曳跳動,李旦專心看書,沒有發覺。

裴英娘往他懷裡鑽,臉挨著他的月匈膛蹭來蹭去,趴在他身上撒了會兒嬌,小聲說:「阿兄,現在可以吃飯了吧?」

李旦搖頭失笑,拋開書卷,摟著她坐起來。

先把嬌小乖巧的妻子抱著好好親昵一番,口勿得她喘不過氣,隻能輕喘著嗚咽,才鬆開懷抱,整理好她散開的衣領,讓候在簾子外麵的半夏傳飯。

使女們捧著食案湯水魚貫而入。

裴英娘起身梳洗,一頭青絲隨意用絲絛束起,歪坐著吃一碗杏酪餳粥。

餓的時候吃一碗芳香甜美的餳粥,不止腸胃舒服,發軟的手腳也一點點恢復力氣。

李旦跪坐在一旁,袖子高挽,剝螃蟹給她吃,秋天正是吃螃蟹的好時節。長年握弓、拈筆的十指動作靈活,很快剔出滿滿一碟子蟹膏蟹肉,淋上薑醋,遞到她跟前。

她吃了。

他笑了笑,接著剝青蝦,挑魚刺,這一次沒盛進碟子,直接把蝦肉餵到她唇邊。

她猶豫了一下,低頭從他的手指咬走青蝦尾,櫻唇擦過他的指腹。

他自己不吃飯,手裡不停忙活,灼熱的目光始終圍著她打轉。

她回來了,他才知道吃飯的樂趣。她不在的時候,他每一頓飯都味同嚼蠟。

過了一會兒,他說:「螃蟹寒涼,別吃多了。」

不許她再吃螃蟹,扭頭讓使女送上燙好的菊花麥酒。

許久沒吃酒了,裴英娘眼前一亮,端起酒盅啜飲幾口,愜意道:「阿兄不和我對酌?」

九成宮的宮人也釀酒,但是滋味比不上王府的,醴泉坊的泉水釀造出來的酒味道更醇厚。

半夏立刻奉上燙煮好的酒盅。

李旦先喝半碗秋葵湯,再陪裴英娘吃酒。

燙酒的酒壺裡燒著炭,揭開壺蓋,裡頭咕嘟咕嘟冒著水泡。

吃飽喝足之後,婢女撤走食案,夫妻兩人挪到旁邊琴室下棋。

裴英娘執黑子,試了幾招李令月教她的對弈策略,還是輸得一敗塗地。

「這樣吧。」她眼珠一轉,「阿兄,我贏了的話,就親你一下,贏幾盤,親幾下!」

李旦正襟危坐,眼睛盯著棋盤,不為所動。

「英娘,該你落子了。」他說,語氣嚴肅。

裴英娘頹然,李旦果然軟硬不吃。

思考半天,覺得手中的棋子落到哪裡都會輸,乾脆隨便瞎放。

瞎放著瞎放著……她發現自己好像要贏了。

她愣了一下,把琉璃宮燈挪到榻上,對著棋盤一照。

確認自己真的要贏了,她抬頭看對麵的李旦,一臉不可置信。

李旦麵無表情,仍然坐得筆直端正,眼神平靜坦然。

仿佛他剛剛傾盡了全力,並沒有故意輸給她。

裴英娘嫣然一笑,蹭到李旦身邊,勾住他的脖子,親他的臉。

早知道這一招有用,應該早點使出來的!

親著親著感覺到他呼吸急促,滾燙的身體貼過來,直接把她壓在猩猩紅穿枝百花氈毯上。

她伸手推他,推不動。

胡子拉碴的臉蹭過細嫩的皮膚,她身子直顫,脊背酥酥麻麻。

他白天享受過一番,沒有那麼急切。

她受不了這樣甜蜜的折磨,忍不住抓他的背,不知是催促還是埋怨。

他低聲笑,笑聲如蛛絲一樣纏繞在她耳邊,蘊著淡淡的酒香,近乎呢喃,「十七乖,就好了。」

一直鬧到大半夜,屋子裡隱隱約約的響聲才慢慢平息。

半夏和忍冬已經麻木,等裡間靜下來,去院外叫婢女抬來熱水,躡手躡腳進房收拾屋子,從琴室到東間床榻濕漉漉的,整張鋪滿沉香木地板的氈毯都要換。

沐浴完,裴英娘坐在窗前,伏榻晾頭發。身上抹了香膏,香氣襲人,和搽頭發的蘭脂香味混在一起,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塊香噴噴的糕點。

李旦也這麼覺得,打發走婢女,找來錦帕,坐在榻沿,一點一點幫她絞乾長發,看她新浴剛起,倚著錦緞寬枕打瞌睡,嬌軟香酥,豐艷雪膩,輕薄衣衫下透出淡淡的膚色,比晶瑩剔透的玉露團還誘人。

「阿兄……」一聲喃喃的呼喚打斷他腦中的旖旎,裴英娘用閒話家常的語氣,淡淡道,「你不去接我……是不是阿父不許你出王府?」

李旦手上的動作陡然一滯,沉默片刻,接著幫她絞濕發,「沒有……」

裴英娘翻過身,一頭青絲鋪滿整張軟榻,仰著臉看他,「阿兄,別瞞著我。你不說,我還是會知道的。我不想聽別人轉述這段辰光長安發生了什麼,隻想聽你親口說。」

李旦垂眸看她,半晌後,終於點點頭,「不錯,阿父不許我踏出長安一步,我和七兄都不能。」

「是為了太子?還是皇後?」裴英娘追問。

李旦淡淡一笑,看一眼支起來的窗戶,外邊黑魆魆的,看不清果實累累的石榴樹,隻有石榴果長得好,葡萄已經隻剩藤蔓,荷花也落盡了,沒有蓮蓬,「宮中謠傳母親想廢掉六兄,冊立七兄或者我為太子,東宮人荒馬亂。阿父下令,禁止我們離開長安。」

李治已經控製不住武皇後,他把李顯和李旦拘在長安,也是無可奈何,一旦兩人離開他的保護範圍,難保不會成為李賢和武皇後爭鬥的犧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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