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二:登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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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彩衣童子上台時,便有人在戲台上架起三座假山,假山以布帛遮蓋,上書「壺梁」、「浮玉」、「希夷」三大仙山的名字,布下有人支撐。彩衣童子身量不高,年紀約莫十四歲,卻已把魚龍曼衍的戲法練了八年。他靈巧躍上假山,借假山中人托舉之力,躍起丈餘高度,翻身落到另一假山上,搖鼓嬉笑。

那後頭的魚兒身披青鱗,眼成比目,鱗片上書「比目並身,王者幽明」之字,追逐彩衣童子。

一人一魚在三山之間騰躍追逐,耍鬧了半刻鍾功夫。忽然彩衣童子從壺梁山腳,撈出一枚錦繡龍珠。魚兒見狀,追得更凶,幾度觸及彩衣童子的衣角,引得陣陣驚呼,卻屢屢失手。魚兒發怒,搖頭甩尾,在山間激起陣陣水花,一時間,白霧彌漫。

青鱗被白霧掩去,又似有黃影浮現。

一轉眼,便見一條八丈黃龍破霧而出。

每年魚龍會開場,都要演這麼一出戲目,玄都人卻百看不厭,黃龍一出,便引得驚呼聲四起。

隻見那青鱗比目魚化作八丈黃龍,彩衣童子卻不害怕,把錦繡龍珠往杖上一插,又歡笑著引龍而行。

望雀台上緊鑼密鼓,舊皇城太廟裡,黃鍾大呂猶若天音。暗巷中悄然浮起血雨腥風,妖魔紛紛伏誅。通明坊的靈濟府君廟旁,有房屋般大小的黑鰲在血水中浮起。清音巷的大覺精舍外,有儒生拔劍斬殺鬼伶人。宣陽坊的白衣素女神壇下,有奉宸軍剿殺老嫗,落下滿地牙齒和指甲。

那一出魚龍曼衍演罷,便有伎人在攀上數丈高的竿子,演起「都盧尋幢」,雖遠不及當初名動玄都的神仙竿那樣精彩,也收獲了一片喝彩。當初曾在小魚龍會博得了一些名氣瓊花傀儡戲,此時也不再藏拙,那樓台轉動,台上傀儡竟逐個躍下,與那傀儡師一同起舞。

……

人山人海裡,一名青年與少女走上騎雲橋。望雀台上戲目精彩,他卻把目光投向玄都北城牆,城牆下的京河渠裡,正停靠著數艘大船。天晴無風,船上青雀旗低垂。船上已裝滿黎州的翡翠石斛、五彩瓷器、浮水青玉,一個時辰後,便將開往蜀地。隻需一月,這數艘大船就能帶回滿船的蜀錦蜀繡、劍閣茶葉、桂廬黃花。

在這漕運不開的日子裡,隻有掛了青雀旗的,青雀宮的船,才開得出水關。

聶空空一身紅色勁裝,束發如同男兒。往年等待大魚龍會時,度日如年,這三天卻眨眼就過去了。留朱坊附近的熱鬧和往年無二,聽起來卻很吵鬧。望雀台上的鑼鼓仿佛敲在她月匈腔裡,幾乎要把心都震出來。

李蟬收回眺望城牆的目光,回頭看向聶空空,拍拍她的肩膀,便轉身走向留朱坊。聶空空跟在李蟬身後,人群摩肩擦踵,他卻總能找到空隙,如水中穿梭的一尾黑鯉魚,片刻就來到了望雀台下。

……

望雀台後方,曹素蘭有條不紊地安排各個戲班上場。曹素蘭作為魚龍會首,一手神仙竿被畫到了望雀台的障日板上,稱得上當代百戲之首。今年的魚龍會戲目依舊精彩,在曹素蘭的眼裡,卻仍是新瓶舊酒,無甚新意。

台前的瓊花傀儡戲收場,曹素蘭便對台後的一名伎人點頭,示意伎人上場。這伎人擅長飛劍跳丸,單手拋十二丸的同時,右手還能搖鼓,堪稱將此藝耍到了爐火純青的大成境界。

伎人對曹素蘭拱拱手,便帶著家夥,走上戲台。曹素蘭望著伎人消失的背影,心裡卻想起一柄琵琶,近來玄都妖風四起,那顧九娘竟也遭了妖魔毒害。可惜那曲譜,隻在紅袖招裡曇花一現,便在旦夕間凋零了。

外邊那伎人的飛劍跳丸的戲法耍完,曹素蘭便喚那邊上扮神仙耍象人戲的人上場,那幾人身穿彩衣,宛若神人,走向鬼門道。卻有若隱若現的蜃霧彌漫。

那幾個彩衣人去南轅北轍地離去,卻無一人發覺。李蟬望著黑漆漆的鬼門道,「空空兒,九娘有沒有跟你說過,這上台的路為什麼叫做鬼門道?」

聶空空搖頭。

李蟬一邊解開黑衣,一邊說:「戲子在台下是活人,上台後,演的卻是已死之人。這道上台的門,分隔生死,所以就叫做鬼門道了。你跟我上了這台,多半難以全身而退,待會兒,過了這門,就把自己當做死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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