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如歸去(1 / 2)
司白鶴吃過了酒還是走了,走前隻留下了一句話:「大燕國的百姓撐不起這樣的折騰了。」
禦劍而起的樣子很飄逸,但給人的感覺很沉重,好似猶如泰山壓頂一般。
三人繼續吃著飯,就著蛟龍爪談論著剛才的事。
與其說是談論倒不如說是白秋的自言自語。
白土初來乍到,尚不知人世疾苦;白潛不過幼學,善惡是非難辨對錯。
「一個當權者,為何能容忍碩鼠敗壞朝堂,為何又能對於百姓受苦受難安之若素?燕帝這人,我看不懂。」
白潛說道:「其實以前不是這樣的我乞討的時候曾聽說過皇帝在很早以前,雖然昏聵但還沒有混蛋到這個地步,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才變成這樣的。」
白秋扶額沉思,他在考慮司白鶴的請求,他兩世為人經歷不過三十餘歲,誠然,司白鶴在燕都之內能保他性命無虞,但若是什麼都不改變,再胡亂折騰一通,到最後受苦的還是百姓。
這臨近一年的學習中,白秋對於各家理念也有了一個比較明確的認知。
首先就是以哪家理念為根基立國,這個學派才有能問鼎至高的敲門磚。
燕國以史家立國,那麼在燕國的史家修行者在某種程度上講會得國運青睞,自身修為一日千裡不說,處於燕國之中更有國運護體,邪祟不可欺身。
如今「國可滅,史不可滅」的觀點雖然還未產生,但已具雛形,史學的神聖性與真實性是不可被磨滅的,這也就預示著史不能被任何當權者掌控,一旦史被當權者以武器的形態打出,那麼整個史家的權威性就會被撕的一無所有。
燕國創立者想要借助史家的東風撐起自己的國祚,卻忘了史家之所以能超然於各個學派的根本原因就在於歷史的神聖性,在晉董狐筆,在齊太史簡。縱使在後世,史家風骨仍舊熠熠生輝。
史家不僅不能再國祚延續上予以燕國半分支持,反而為了維護史學正統必須違背王命,哪怕發號施令者是把史家立為國本的燕王。
這就是整個大環境之下的燕國朝堂。
所有官員保證著明麵上的體麵,隻要不被史家史官記錄在史書之上就沒事,私下裡該怎麼魚肉百姓依舊毫不停歇。
檢查百官的史家官員也落不得好,百姓越過越苦是現實,他們盡心盡力也是現實,但二者不是並列關係。百姓過不好那麼史家官員挨罵,史家官員挨罵不說,在朝堂上還要看著那幫老王八蛋在那邊裝腔作勢,滿嘴為國為民,實則惡貫滿盈。
眼前的大燕國就如同一個堆積了數千塊積木的城牆,最底層是百姓,搖搖欲墜,無論動了哪一步都可能會引發滔天禍患。
「潛弟,再溫上兩壺酒,把東西送到我房間裡麵吧。」
「好的大兄。」
拿出大司農令牌傳音給司白鶴。
隻有兩個字——速來!
入了房內,司白鶴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我很好奇,你今年滿打滿算不過十二歲,懂得怎會如此之多?」
「你走路沒有聲音嗎?」
也不待司白鶴回復,坐在桌旁給司白鶴倒了一大碗酒。
司白鶴見白秋不給他自己倒滿,不禁問道:「你自己那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