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墨菲定律（1 / 2）
沈灼有個毛病，一緊張就開始咬自己的嘴唇。
她那雙唇也算得上艷質無雙，不瘦不厚，安在她那張飛揚跋扈的臉上正正好，卻一到這稀裡糊塗的關頭就會被她咬到出血為止。
這也不是什麼大毛病，嘴巴嘛，塗點膏子，過兩天自己又養好了。
她從前沒這毛病，之所以學著咬嘴唇，是因為沈瑩在緊張時也有個習慣，就是咬指甲。
沈家為了糾正沈瑩這個習慣，會給沈瑩的每個指甲上都塗上苦甲水。當然到了現在——反正她死的那會兒，沈瑩還是沒改過來。
沈灼一肚子壞水的，見不得人好，看著沈瑩這毛病，看一次就要樂一次，這絕對是幸災樂禍，嘲諷她有這麼個改不掉的臭毛病。
沈瑩也不是個由著她樂的好貨，把苦甲水搖進她杯子裡，眼見著沈灼喝下肚，怎麼漱口嘴裡都有股怪怪的苦味。
她那天呸了一整個下午，總覺得嘴唇上也沾染了那股驅散不了的苦味。
再之後，咬嘴唇就成了她的臭毛病。
此刻又被咬得快要出血了。
她在思考，她在緊張。
這關乎性命的事她還是怕的，總擔心她這麼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留學生被人一槍給崩了，說不定到時候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崩潰！尖叫！頭痛！為什麼偏偏是她！
鮮血淋漓之景還歷歷在目，如何能與這種膽寒場麵一筆勾銷？
但要留在霍斯年身邊，沈灼亦覺不妥當。
她沒有哪一刻比此刻更愛學習，翻找半天找出個理由——她還得上學呢。
往常這時候她該給自己找第三條路了，可現在哪來的第三條路？
要麼，給秦陽道個歉，東西不在她手上，秦陽你矛頭直指霍斯年，放過她吧……
沈灼混沌著大腦問霍斯年：「小叔，這人誰派來的？」心裡早默認是秦陽了。
那調音師本還在顫動，幾句話之間已經悄無聲息地去了。
霍斯年皺眉，見保鏢過來報告。
「服毒。」
沈灼這個時候情緒稍顯穩定，隻是腎上腺素仍在飆升，聲音還激動著，很高亢，跟在霍斯年輪椅後頭進房間：「秦陽！絕對是秦陽！我就隻招惹了他！」
怕呀，用激動來掩飾膽怯。
霍斯年點頭：「回國了就不用怕了。」
被安撫下來，沈灼蒼白著臉小小聲：「我還沒考慮好。」
一聽這話，霍斯年就來了怒：「還考慮什麼？你命不要了，跟在我身邊誰能動得了你。」
話是這麼說，可她、可她真有學要上。
還想討價還價，一看霍斯年，那張臉上本就清寒，此刻卻也隱隱透露出病態的白。
他那套白西裝在進入房間後便脫了去，搭在掛架上，此刻穿了一件黑色的浴袍，裹在身上，黑色不顯髒也不顯血，直到血跡從他臂膀蜿蜒而下，一直流淌到指尖滴在地上，沈灼才看清他的傷勢。
沈灼要喊人，簡直是朝霍斯年撲了過去。
霍斯年抬眸看向她，食指豎在唇間輕輕地噓了一聲，沈灼立刻定在原地，安靜下來，什麼也沒說，隻眼眶裡蓄滿了淚，憂心忡忡地凝望他。
霍斯年的人過來推著霍斯年，往房間更深處走去，沈灼亦步亦趨，又緊跟著他觀察他的傷勢，生怕他有三長兩短。
10年前她為他擋了一槍，而今天他擋了回來。
雖然說這槍可能本就是沖著他來的，但沈灼當時離那麼近，若不是霍斯年推那一把，這一下難免殃及池魚，遭受這無妄之災。
這段孽緣也算是在此刻形成了閉環。
肩膀上那處槍疤莫名疼痛，這下好了，兩個人兩清了，這下也完了，也用不了這枚槍疤挾恩圖報了。
霍斯年受了傷，說話也慢下來，但依舊是不容拒絕地命令形式：「過了今晚跟我回國。」
要是沒看見這血這傷，沈灼肯定還要推三阻四猶猶豫豫，現在有了這一槍傷，沈灼還不是任他吩咐，帶哪揣哪全聽他的。
她哽咽著，又不好意思：「那麼小叔，我給你添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