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餘震（1 / 2）
羅馬的天氣日復一日，無甚變化。
某天從研究所回酒店路上的的士裡，林鬱意料之外地聽到了她無比熟悉的、清泠泠的聲音。
語音播報的方式過於古老，林鬱卻無比清晰地從一堆雜音中聽出了屬於那個人的聲線。
曾經俯身在她耳邊低聲呢喃的聲音，也是吐出無情之語的聲音。
那聲音仿佛穿越了時空，響在林鬱耳側。
那是一則采訪新聞。
新聞裡的女聲優雅動聽，卻把林鬱帶回了那個被遺棄的冬天，也是這樣優雅平靜的聲音，好像任何事情都沒辦法讓她失態。
她永遠都獨坐高台、冷靜自持。她的態度讓人憤怒，更讓人無計可施。
「Excuse？」
林鬱不知道自己請求司機能不能換台時，聲音有沒有顫抖。
但她清楚地感受到，她滑動手機屏幕的手指仿佛被電流擊中而止不住顫栗。
她興奮的時候、激動的時候，包括緊張的時候，都會止不住顫栗。而此刻的顫抖，那種深入靈魂的不安，比任何時候都失控。
果不其然，手指翻動間，出現在當地小鎮的日報網站首頁的正是辛瑩，她頸間那條chocker，更是輕易吸引了林鬱的目光。
那張偉大的無情的臉，連嘴角揚起的弧度都像是精準計算過的禮貌疏離。
而畫麵的背景，是昨天的展館大門。
這個小概率的巧合讓林鬱頭皮發麻，好像有什麼東西脫離原本的軌跡一般，她決心盡快結束在意大利的研究工作，回到波士頓去。
一顆懸著的心在兩周後林鬱踏上返程的飛機才漸漸放下，繁重的研究量讓瘋狂趕進度的林鬱多少有些疲憊。
回到波士頓之後，林鬱給導師發了條短信報平安，隨後在自己的公寓睡了個天昏地暗。
畢業論文和課題研究讓林鬱忙得腳不沾地，回到波士頓的一周，林鬱幾乎都把時間花在整理資料和撰寫論文上，忙碌麻痹了她的神經，也讓她漸漸淡忘那段並不美好的小插曲。
導師對林鬱是發自內心的喜歡，林鬱是他退休前的最後一批研究生，更是少有的有科研精神的年輕人。
而看林鬱最近過分投入到學習裡，導師卻有些憂心這個年輕卻極有想法的學生，見縫插針地讓林鬱勞逸結合，邀請林鬱去周末的校際交流晚會。
看著導師憂慮的眼神，林鬱隻好應下。
如果時光能倒流，林鬱想，她一定會拒絕這位好心的導師。
那聲音從大洋彼岸、從的士電台走出來，響在耳側，吐出那聲音的人，此刻就站在林鬱麵前。
「I knew her before, actually, Shes my ex」
這是分手後的第一次正式見麵，這是辛瑩對站在她和林鬱之間的介紹人的解釋。
一時間，不說林鬱，那位好心的介紹人也有些尷尬。
那人隻得對著二人笑笑，一時氣氛凝固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