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五:顧問的私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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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息格的屍體正被焚化,默站在黑煙繚繞的空地上注視著他最後的結局。

興伯才的軍事顧問調遣了當地士兵把守在圍牆入口處,被火光和焚屍臭味吸引來的康鎮住民竊竊私語,眼中流露出不解和輕蔑。這裡的居民仍然保留著部分宗教的思維,火化在他們眼中是難以接受的安葬方式,甚至已不算「安葬」。

新的原血之災就爆發在這片空地的不遠處,隻要稍微扭頭向西看去,就能看見一片黑色的瘴霧逐漸發紫,可以料想不久之後黑霧將完全轉變為西城別館那樣會四處流動的紫霧。興伯才的將士們顯然成功的對這裡的居民講解了死亡霧氣的真相,不然這些居民也不會慢悠悠地收拾家裝細軟,還能在途中到此圍觀。

對於藍雙教徒而言,他們的聖典容忍的是對屍體進行埋葬而非焚燒,並教導每個人的身體是「吾主」按照各自的形象所塑造的,理當受到尊重。不過,為了脫離教義約束的默當然要反其道而行,而且過往的很多時刻,艾息格都曾表達了對教徒思維的嗤之以鼻。將他火化,是默權衡再三之後的考量與尊重。

猩紅的火焰幾乎與夕陽時分的火燒雲一般深沉,散發的熱量烘烤著目視的遠方,艾息格和他的未來葬送於此,大氣的波動將焰苗拔高到目視所見的遠山至高點,用吞噬的姿態遮蓋了一切遐想。

高溫讓陪在一旁的那名女軍事顧問向後退去。默借來的新衣裙擺被熱風所扯動,但她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她想在合理的距離送朋友最後一程。此前,她久違地感到人生向前的樂趣,這是離開霍加鎮之後的首次,其中的很大原因和艾息格有關。這位救命恩人有著迥異於教徒邏輯的思維,他真誠友善,理性而自製。明明已不再有放任**後將要麵對的宗教杜撰的神秘壓迫和未知恐懼,但他依然有崇高的道德信念。他的道德似乎不始於宗教創立者的感悟宣講所匯集的文字。

為了掙脫束縛的枷鎖,默比任何人都要渴望自由,她本以為這種自由是人人奢求的,但另類的艾息格和不同環境成長下的洛秋讓她對這份破處宗教枷鎖而生的極致放任有了遲疑。她隻是想安心的平靜的自由的樂觀的活著,而不用去履行頒布給教徒集體的命令。不過她已經預感到了,有什麼東西終將代替源自藍雙教典的偏執,成為新的隱晦教眾的新崇拜。

可是艾息格啊,她在心裡說,我已經難以再獲得平靜的樂觀的生活了罷,我卻能憑著時間的消磨在今後重獲安心,我也能自由的解除信奉的枷鎖——可是艾息格啊,我如果將要獲得長久不滅的生命,我豈不是此生都要回味著今天的這一幕,今天你因我而死去的這一幕……在這個異國小鎮裡,倘若你真有靈魂的話,我希望你能隨風去往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她抬手擦去眼淚,淚水又奪眶而出,她反復地擦拭,反復地流淚,最後隻好垂著頭,閉上雙眼,沉默地哭泣。謝天謝地,沒人來打擾她。圍觀居民在這枯燥的氛圍下也許終於開始想象火燒肉身的殘酷細節,於是紛紛離開。

在這之後,艾息格的骨灰由女軍事顧問指派的士兵幫忙收集到一個實木盒裡,默雙手捧著這個盒子,準備前往同胞因憐憫所賜的暫時安身之所。她要在那個房子裡洗淨身子,去除醜陋的烙印。然後,她決心要將艾息格的骨灰安葬在他所描述過的那個墓園裡。她記得那裡叫裡芙鎮,在喬內裡雪山山腳,鎮子裡的墓園內有一處石碑上寫著索拉的墓地。

走出圍牆,她看見土路兩側乾涸的溝渠上生出碧綠的雜草,這才想起此刻已是初春時節。草木萌芽在康鎮尚可一睹,可翠綠難敵灰意。一抬頭,她就看見兩個士兵正帶著三個小孩向這走來。興伯才的士兵很好辨認,他們的衣裝模仿了她曾在霍加鎮見過的繁真駐軍。

「達利大人,」其中的一個士兵高聲對她身後的女軍事顧問喊道,「那家夥的三個兒子都找到了,他們家院子可真大,裡麵有四五個女仆,都已經遣散了。」

被稱為達利大人的女軍事顧問用生硬的慕國通用語說,「你們能好好記一下我的名字嗎,我知道你們有稱呼姓加大人的習慣,可我的名字是達利亞,這並不是我的姓。要麼你們就好好稱呼我為達利亞。」

「達利亞大人,」那個高大的絡腮胡士兵在立刻糾正之後仿佛無事發生一樣接著說,「差役之中也找到了和他裡應外合的人,就是他的一個親戚,現在被押在衙門的鐵牢裡。興伯才大人剛才回信了,讓我轉告你說康鎮竟敢傷害他客人的同胞,這裡要怎麼安排全憑您來決定。」

達利亞邁步向前,打量著士兵身旁那三個滿臉無畏的男孩子,接著回頭用她的母語說,「那個藥店的老板竟敢在布告之後還傷害外國人,他簡直就是不把我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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