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模擬艙（1 / 2）
「好的，辛苦你了。」
海薇微笑看著他，「能為裴先生服務是我的榮幸。」
裴參微微抿了抿唇，時隔多日，機緣巧合之下再次見到海薇，他一時竟想不到該聊一些什麼，猶豫之下，他隻好先主動問起海薇的工作調動，「上次你留給我的紙條我一直保留著，上麵寫的是零號大廈175層，你，離職了嗎？」
「嗯……也可以說我是升職了。」
「升職了？」這可有點出乎裴參的預料。
「是的，當裴先生的計劃師可是一個千載難逢、可遇不可求的機會。」
「為什麼？」他在這個世界平平無奇，沒有卓越的地位和顯著的名聲，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沒什麼特別的。
見海薇笑而不語，裴參也笑著搖了搖頭，是自己多慮了，海薇說這樣的話不過是客套一下而已。
「我後來還去過幾次那間咖啡廳，可惜都沒有再見過裴先生，今天見到裴先生，我很開心。」
「我最近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比較忙。」裴參習慣性地抬起左手想要看一看時間，看到左手手腕上空落落的，他才想起剛才手表被斯辰拿走了，他隻好把手放下，「待會兒一起用餐嗎？」他問道。
海薇看了看時間，「真不巧，現在已經到用餐時間了，裴先生的午餐我已經為您準備好了，待會兒會有人送到您房中。」
「那好吧。」一股難言的感覺湧上心頭，不知是失落還是什麼，他不自然地移開了看向海薇的目光，「那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裴先生。」
「明天見，海薇。」
「明天見，裴先生。」
等裴參回到房中之後，果然看到桌上準備好了餐食，餐食營養均衡，吃起來卻寡淡無味，他看著桌上的餐食，訓練還未正式開始，看來以後得調整一下自己的口味了。
他起身打開三號門，站在門前，看著大廈下的一切，迷茫感充斥內心。
他不知道將來會麵對怎樣的生活，不過好在，現在有了要做的事情，讓他不至於在此繼續漫漫無期地遊走。
他其實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想問斯辰——關於他該如何回去的問題，或者說，他能否回去。不過在麵對斯辰的時候，看著斯辰那雙幽藍深邃的眼眸，他最後還是沒有問出口。
問出口之後，他想得到怎樣的答案，而斯辰會否給他他想得到的答案，他無法確定，如果斯辰回答他說，你永遠回不去了，他該如何應對，他還沒想清楚。
當下的情形或許才是目前最好的結果。
湛藍的天空上看不見明晃晃的太陽，裴參記得今早看見的時間是天元歷十月二十日，他不知道這裡的天元歷是怎樣計算的，但應該與西元紀相差不多，現在應當是金秋時節。
但是大廈之下，竟沒有一絲金秋的感覺，往遠處眺望，竟看不到一抹屬於秋的金色，裴參仔細回想，發現以前在未來城四處尋找的時候，沒看見過一棵大樹，一朵鮮花，甚至一株雜草。
無論何時何地，未來城都是同一幅景象，雄偉磅礴的雕塑矗立在信仰區的中央，過往的行人無暇停留，有序匆忙，唯一讓未來城看上去有溫度的，便是從上往下看的不同色塊的人潮，重重疊疊，此起彼伏。
等等，十月二十號？
裴參突然間明白今早產生的奇怪的感覺源自哪裡了。
要是他沒記錯的話，前幾天他外出的時候，經過了藍色信仰區，他看了一眼藍色信仰區中央倒映的時間，上麵顯示的是零紀元267年天元歷四月十三日，才過了幾天，怎麼就變成十月二十號了？
天元歷的算法與西元紀時的歷法差那麼多的嗎？
來不及過多思考，他趕緊查了查天元歷，發現天元歷的算法與西元紀的差別並不大，也就是說，並不是歷法出了問題，而是他自己出了問題？
他按了按左手衣袖，很快就顯示出了通訊界麵，上麵赫然顯示著斯辰和麥克的通訊編號，他想起剛才斯辰和麥克都說還有事情要忙，他不清楚現在聯係他們是否合適，斯辰說對方並沒有拒絕的權利，這真是太不合理了，他並不想貿然打擾他們，但是，有些問題他想他還是有必要問清楚的。
想了一下，裴參最後還是聯係了斯辰，他念了斯辰的通訊編號，四周靜悄悄的，突然，斯辰的聲音響了起來，響在裴參的腦中。
「裴先生，我在。」
真是高級，通訊的時候聲音是直接傳入腦中的，這樣的話不也就不用擔心通話內容被其他人知道了嘛。
「是這樣的，斯辰先生，您也知道，昨晚我因為非法入城的事情被逮捕了，在被逮捕的過程中我失去了意識，醒來後天已經亮了，我以為隻是經過了一個晚上，但現在看來，事實好像並不是如此。」
「確實不是如此，裴先生，距離那天晚上，已經過去了，呃，六個多月了吧。」斯辰漫不經心地說道。
「六個多月？！但是我今早跟兩位警官說是昨晚發生的事的時候，他們並沒有糾正我。」
「可能是他們覺得反正也不影響什麼吧，就不說了。」
所以他就在警局的沙發上躺了六個多月？
「這倒沒有，裴先生應該隻在沙發上躺了兩天左右吧，其餘時間一直在醫院裡，裴先生此前不是沒有身份嘛，由於是身上還有罪名，就被安排進了特殊病房，後來六個月過去了，也許是警局病房不夠用了，就把你移出來了。」斯辰說了一大串，通訊另一頭的裴參卻完全沉默了下來。
「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剛才你沒有說話嗎？對了，剛才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訴你了。」腦中傳來了斯辰發笑的聲音，緊接著他便聽到斯辰說：「裴先生，你在腦海中說想說的話就行了，我能聽見，不用直接開口說。」
這下裴參是徹底沒話說了。
「裴先生還有要問的嗎？沒有的話那我接著說，我們那時候並不知道你被移出病房了，要不然的話肯定會趕緊給你安排一個更好的醫院的，等我們知道的時候，你恰好就醒了，我很高興，所以立刻就讓空城去聯係烏茲了，讓他把你帶過來。」
斯辰越說越起勁，裴參已經很久沒有聽過這麼輕鬆的語調，恍惚之間，聽著斯辰的在腦中不停地說話，裴參竟感覺這一幕似曾相識，這是在西元紀才會有的輕鬆。
「我躺了六個月，斯辰先生又這麼關心我，想來一定知道我是為什麼會失去意識的吧。」
「我知道。你就是太累了，又剛來到這裡，身體不適應，產生了一些排斥反應。」斯辰的語氣聽起來雲淡風輕的。
「原來是這樣啊，謝謝您，打擾了，斯辰先生。」
「下次還有什麼問題盡管來問我。」
裴參應了一聲，率先切斷了通訊，通訊對麵的斯辰與見麵時見到的斯辰好像很不一樣。
剛才見到的斯辰雖然看上去還很年輕，但是說話滴水不漏，沉穩有度，而通訊裡的斯辰，語氣鬆快，滔滔不絕，全然是一個少年人的感覺。
剛才斯辰說的什麼太累了，他是一點也不相信的，不過身體出現了排斥反應可能並不是空穴來風，但是排斥反應也不應該能讓他失去六個月的意識吧。
總之下次有時間的話，還是得自己去醫院瞧瞧是什麼原因，或許去住的那家醫院查看一下病歷也行。
明天還要訓練，今天就待在家裡休息一下好了，免得到時候又產生什麼意想不到的反應。
第二天一大早，海薇便來到了裴參的門前等待，看到門上顯示裴參醒了之後便將早餐推了進去，等裴參一切都準備好之後便帶他去了訓練場所。
訓練計劃前期是體能和意誌訓練，在以前也一直堅持鍛煉的基礎下，再加上海薇的嚴密計劃，裴參還算吃得消，在體能與意誌力有了進一步提高之後，便到了進模擬艙訓練的部分。
模擬艙不是很大，剛好能容納一個人，艙中有一個座椅，進入模擬艙的人需要坐在上麵，調好艙內保護模式後模擬艙才能正常運行。
「這隻是模擬艙的最初形態，等裴先生適應幾天過後，模擬艙的形態才會升級，這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海薇幫裴參調好參數後才叫裴參進去，「待會兒正式運行的時候，您務必要抓緊靠椅，抓緊靠椅能適當減少不必要的傷害，我在艙外能看見您的身體參數，所以您不必擔心，如有異常，我會立刻停止的。」
「好。」裴參應了一聲，沒有任何猶豫便直接進去了，「開始吧。」
艙門緩緩關上，艙內漆黑一片，等艙門完全關上之後，艙內才亮起了不同的燈，裴參簡單環視了一圈艙內布設，艙壁上透出條狀的光亮，此外便是一些按鈕，待他準備好之後，一束紅光將他全身上下掃描了一遍，眼前的屏幕上顯示出他的身體狀況和情緒起伏。
座椅將他牢牢鎖了起來，一切準備就緒，他感到艙內開始有了輕微的晃動，漸漸的，晃動越來越大，不過如果全程都隻是晃動的話，那並不算什麼，但是片刻之後，他感到一股撕裂的感覺從身體腹腔內爆發，撕裂感逐漸蔓延到他身體的每一處，直沖大腦，而他不能動彈，他被固定在了座椅之上，隻能任由疼痛在身體的五髒六腑上肆意遊走。
很快，他便已冒出滿頭的大汗，而時間僅僅過去了10秒。
從一座城池跳躍到另一座城池至少需要一分鍾，這是海薇告訴他的，所以他最起碼要在這裡待夠一分鍾。
不知道是不是這裡時間不被定義的原因，他感到時間流逝的極慢，空中的微粒此刻在他眼前仿佛都像靜止了一樣，又過了一會兒，撕裂感漸漸消退，眩暈感和重擊感卻撲麵而來。
裴參放在座椅上的手越抓越緊，手上青筋凸起，顯而易見，又過了一會，眩暈感和重擊感才漸漸消退，座椅忽的一下鬆開了他，他感覺身體像從半空浮遊狀態下重重摔在了地上一樣，骨頭都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