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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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子、二少爺、二表姑娘一起去了佛廟,要用過齋飯才回來,老爺今晚歇在衙門,大表姑娘可是要吃夜飯?奴婢讓人去備。」

青唯回到高府,見崔芝芸不在,尋人來問,底下的嬤嬤如是說道。

青唯隻道是吃過了。

她在斷崖下撞見江辭舟,耽擱了一陣,回到自己房中,已是暮色四合。她點上燈,把木匣子裡的東西取出來,除了洗襟台的圖紙,另就是一個錦囊。

洗襟台的圖紙一共五張,除了第一張初始圖紙,後麵四張都是改動後的,可是薛長興說,洗襟台隻改建了三次,那麼其中一張多出來的圖紙有何蹊蹺?

青唯的目光落到錦囊上。

她直覺線索應該在錦囊裡,然而取出裡頭的東西,竟是一支女子用的玉簪。玉色通透,簪尾鏤著一對雙飛燕,談不上名貴,算是中上品。

一支玉簪能與一個洗襟台扯上什麼關係?

青唯百思不得其解。

怪隻怪薛長興走得太急,沒能給她留下其他線索,她本想找蒔芳閣的老鴇梅娘問問,可是蒔芳閣已被查封,梅娘與閣中一乾妓子皆被帶去了玄鷹司銅窖子裡。

且不說眼下的玄鷹司跟個密不透風的鐵桶似的,玄鷹司的衙署在禁中外圍,就算青唯本事過人,至多能在衙門前打探點消息。

青唯有點後悔,昨日曹昆德讓她陪嫁江家,她不該那麼莽撞地拒絕,哪怕暫時應下,事後虛與委蛇,她也能暫借曹昆德之力,見到困在銅窖子裡的梅娘。

青唯正是一籌莫展,忽聽外院傳來羅氏的聲音。

「派人去找找,不過是去買塊糕糖,這都一日了,還不回來,莫不要是遇上歹人了。」

「是。」

應該是羅氏與崔芝芸幾人回來了。

崔芝芸早上過來尋她,看樣子約莫有要事,青唯將木簪與圖紙收入木匣子,仔細藏好,推開門,正瞧見崔芝芸低垂著頭從院中快步走過。

「芝芸。」青唯喚住她,「你此前尋我何事?」

崔芝芸看她一眼,移開目光搖了搖頭:「沒……已沒事了。」

這間小院本就是給她們姐妹二人住的,崔芝芸初來高家那幾日,心緒十分不安,羅氏心疼她,便任她與自己同住了。

青唯見崔芝芸往小院的東屋走,不由問:「你回來住了?」

崔芝芸又看她一眼,飛快地笑了一下:「我一個馬上要嫁人的人,總、總不好一直住在姨母的院子裡。」

青唯見她神色有異,直覺不對勁,幾日前還說什麼無論如何都要留在高家,眼下怎麼忽然人命了?

她步下階沿:「你想通要嫁去江家了?」

崔芝芸緊緊絞著手帕:「我能怎麼辦呢?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裡是由我想不想的。」

她說著,折身快步往自己的屋子走去,一邊說道:「阿姐,我累了,想歇息了。」

青唯看著她的背影,倏忽憶起適才府中上下似乎在找什麼人,再聯想崔芝芸的異樣,她幾步上前,抵住門,不由分說推開:「究竟如何想通的?」

崔芝芸用力掩了幾下門,掩不住,隻好任青唯進屋。

她點上燈,徑自坐在妝奩前,對著銅鏡摘耳飾:「我……已問過表哥了,他言語間推三阻四,想來是做不了主,沒法留我在高家。我眼下除了嫁人,也沒旁的路可以走了。」

青唯環目望去,這間屋子比她住的那間要大一些,裡外隔了道屏風,透過屏風望去,床前似乎落了簾。

天尚未暗人尚未睡,落什麼簾?

青唯的目光又落在崔芝芸的手上,她的手背有三四條青紫交錯的勒痕。

她走過去,握住崔芝芸的手腕:「你的手怎麼了?」

崔芝芸一下子抽出自己的手:「我在佛堂裡摔、摔了一跤。」

「這是摔傷?」青唯緊盯著她。

崔芝芸隻覺青唯的目光似乎要把自己灼穿,她倏地起身,語調亦高了三分:「阿姐,你、你回吧,我要歇息了!」

青唯沒理她,幾步繞過屏風,一把掀開簾,指著裡頭的人說:「這就是你問過高子瑜的結果?」

被崔芝芸藏在簾後的人正是惜霜。

她的嘴被絹帕堵了,手腳都被繩索縛住,額角細密有汗,臉色蒼白,似乎已昏迷多時。

青唯迅速拿出惜霜嘴裡的絹帕,並指一探脖頸,還好,脈搏尚在,人應該沒事。她正要為惜霜解綁,忽聽身後傳來一聲:

「阿姐!」

崔芝芸的手上不知何時握了把剪子,她抬手抵住自己的脖子:「阿姐,你若要救她,我、我今日就死在這!」

青唯目色平靜,幾無所動,她鬆開惜霜,朝崔芝芸走去。每進一步,崔芝芸就被她逼得退後一步。直到退無可退,撞上身後的妝奩。

「哐當」一聲,妝奩落地,裡頭簪飾四散,崔芝芸這一分神間,幾乎沒看清青唯的動作,隻覺得手臂一麻,剪子脫手而出,被青唯半空撈回。

青唯把剪子收進櫃閣裡鎖好,重新回到榻前,幫惜霜解綁。

「阿姐,你要幫她?」崔芝芸在身後泣聲問。

見青唯不答,她又懇切道:「阿姐,求你了,你別幫她……」

青唯並不理會她,幫惜霜解開身上的繩索,又去解她的雙腳。

崔芝芸見狀,一下子撲過來,她雙手扶住青唯的手腕,淚水漣漣:「阿姐,我才是你的妹妹啊,我眼下隻有這個法子了,你別幫她——」

「什麼法子?」青唯道,「你覺得你姨母留不住你,高子瑜下不了決心娶你,都是因為這個丫鬟嗎?」

「不、不……阿姐你聽說我,父親獲罪,姨父、姨父他擔心我牽連高家,不肯留我,這些我都知道。可是……」崔芝芸顫著聲,咽了口唾沫,「可是那個江辭舟,他並沒有見過我,我可以讓惜霜代我嫁過去。隻要拜過堂,行過天地禮,木已成舟,這門親,就算是成了。到時我留在高家,我可以不做崔芝芸,隱姓埋名,等風聲過去了,再嫁給表哥。」

青唯簡直覺得不可理喻:「你做出這樣損人利己的事,高子瑜會怎麼看你,你憑什麼覺得他還會甘心娶你?

「眼下離你出嫁還有五天,你藏了這麼大一個人在屋中,你憑什麼覺得高府上下不會發現?

「你偷天換日,讓惜霜代你出嫁,可你與她這樣不同,你又憑什麼認為江辭舟覺察不出蹊蹺?他一旦察覺,到時候壞的就是高家與江家的情誼。高家這位老爺本來就不願收留你,倘若東窗事發,他會怎麼待你,你可想過?!」

崔芝芸被青唯這一同詰問駭得跌坐在地。

可是,她已沒有退路可走了。

她揩了把淚,很快爬起,再度扶上青唯的手腕:「我是考慮不周,可是阿姐……你一定有法子幫我對不對?你這麼有本事,你幫我,好不好?到時……到時就說是惜霜她攀附權貴,主動替我嫁去江家的!」

青唯隻覺得她的言辭愈發匪夷所思,幫惜霜把腳上的繩索也解開,喚道:「惜霜、惜霜?」

崔芝芸見青唯似乎打定主意不願幫自己,心下一橫,說道:「阿姐,其實……你就是玄鷹司找的那個劫匪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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