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2)
何鴻雲沒想到江辭舟這麼爽快就答應了,他搓手思量了一下,「這個,自然越快越好。不過我也知道,眼下子陵你剛上任,衛玦、章祿之兩個驢腦袋,跟你不大對付……」
「這卻沒什麼。」江辭舟笑道,朝上指了指,「我什麼德行,官家心裡頭清楚,除了吃酒,隻會享樂,叫我去管玄鷹司,官家也是一萬個不放心,從殿前司裡抽調了兩百人,讓我並入玄鷹司裡。我手上有人,到時候隨便下個調令,讓我的人跟銅窖子的看守輪個班,那些妓子,給你弄出來就是。你看明日如何?」
「明日?」
這話一出,何鴻雲都詫異了,眼下江辭舟正是新婚燕爾,怎麼說都該緩幾日,何鴻雲本想客氣幾句,但他確實急得很。
江辭舟似乎看出他的躊躇,說道:「你也不必覺得麻煩我,我肯幫你,是有條件的。」
何鴻雲連忙道:「子陵盡管說來。」
「蒔芳閣的梅娘,有一手『梅枝舞』的絕技,據說可以在冬雪梅枝上起舞,但見梅花落,雪紛紛,而梅枝不折,她後來將這技藝傳授給了不少人,沒一個人比她跳得好,她年紀大了,收山了,不跳了,我卻還想親睹一回真正的『梅枝舞』。」
何鴻雲聽了這話,有些猶豫。
可眼下人在江辭舟手上,容不得他討價還價,便點頭:「好,人若到了我莊子上,今冬第一場雪至,我必讓她跳給子陵看。」
江辭舟又道:「貴莊以兩樁事聞名,一曰佳餚『魚來鮮』,我想嘗一嘗;二曰『美人扶花』,我想看一看,當年名震一時的扶夏姑娘病了幾年,我怕是沒這個眼緣了,眼下新到的這個扶冬姑娘,不知可有幸一見?」
「這卻好說!」何鴻雲一口答應,「明晚在下要在莊上擺宴,子陵的幾個知交,徐家的公子、曲家的小五爺、還有鄒平,他近日剛升了巡檢司的校尉,都會前來。原本也想給子陵遞帖子,這不,怕打擾了子陵你新婚麼?那就這麼說定了,明晚你也來,到時無論是『魚來鮮』還是扶冬,隻要子陵想嘗的想見的,我通通讓你享受個痛快!」
江辭舟道:「你也說了,我剛成親,明晚就不去了。至於『魚來鮮』,這樣,明日我讓朝天去貴莊上自取,順道認個熟臉,以後我但凡得了空,自行過去就是。」
這話說出口,竟有個要常來常往的意思。
何鴻雲不由地取笑他:「原以為洗襟台那事兒過後,子陵這幾年學規矩了,沒想到,都成了親的人了,也不忘了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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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剛亮,青唯還未蘇醒,身邊傳來一絲輕微的動靜。
江辭舟輕手輕腳下了榻,去耳房裡洗漱。
青唯警覺地睜開眼,隔著紗幔看去,江辭舟立在屏風前穿衣,一身繡著雄鷹暗紋的箭袖玄衫,外罩紫紗袍,月要間束了根青銙帶,是玄鷹司都虞侯的官服。
看這裝束,他今日要去衙門?
他們剛成親,朝廷給了七日休沐,這是天恩,照道理,如果沒要緊的事,是不該去衙門的。難不成是玄鷹司有什麼急務喚他?
青唯正思量著,忽然聽到腳步聲。
江辭舟穿好衣裳,朝床榻這裡走來。
青唯立刻閉上眼。過了一會兒,紗幔輕動,似乎是江辭舟把簾子撩開了。
青唯能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不知道他在看什麼,隻覺得他在榻前佇立的時間太長了些。
良久,江辭舟才無聲把紗幔放下,屋門「吱呀」一聲推開,又合上了。
青唯在榻上睜眼躺了一個時辰,直到天徹底敞亮了,她才起身,外間的留芳駐雲聽到動靜,推門進來:「奴婢去給娘子打水,備早膳。」
青唯問:「怎麼沒瞧見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