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侶與鬆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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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蒙蒙亮之時,一名短發穿著僧袍的青年正走在小路上。

兩側夾道都是茂密的樹林,平日這條路也有一些牛車偶爾路過,而此時卻空空如也。

一般來說,徒步而行的僧人雖是少見,卻也不值得引人駐足觀望。但這名僧人卻不同,一來他年輕貌美,二來,他的發色是很罕見的白色。垂在臉側的半長發輕盈又典雅,蘑菇頭這個發型在常人看來有點傻氣,搭配僧侶倒顯得乾淨利落。那種白,不是扣動人心的銀白,而是更滄桑,近乎頭發失去營養,失去色素的感覺。

但,這在這個時代不算壞事。白色一向與神靈相關聯,好比白犬,一直都被當做神靈的使者。白發的僧人反倒讓他的顯得更為神聖,有一種脫離凡世間的超脫氣質。

有這般相貌又有這般發色,想必這僧人不用帶任何盤纏,單靠化緣也可以去他想去的任何地方。

不過……也因為他的相貌,一路上遇到很多顛簸跟困擾就是。這恐怕是他為何此時在天未大亮之時前行,避開人流高峰的原因。

一路上並無野獸,也無人煙。

他徒步行走著,忽然,遠遠看到有一樣東西躺在路邊。

離得太遠,他難以看清那是什麼,從形狀看來,似乎是黑色的圓錐形狀的什麼東西。

那東西,似乎動了一下。

「是鬆鼠嗎?」

他忍不住自言自語,快步走上前查看。

走近一看,竟真如他所想,是一隻巴掌大小的黑色的鬆鼠。

鬆鼠多數都是棕色,紅色或灰色。純黑色的鬆鼠很少見,也因為顏色的緣故,讓這本該可愛的小玩意,顯得有些略滲人的詭異與可怖。

僧人不禁半跪下,用雙手捧起鬆鼠。

若是其他人看到這小東西,恐怕會因恐懼它的毛色,對它避之不及甚至虐殺。與白色相反,黑色毛色的動物一向不討喜,被當做神秘帶有惡性的魔鬼之類的生物。

僧人不這樣覺得,他因自己的發色,在小時候吃過不少苦,也是進入寺廟之後才好了許多。待他長大成為了僧侶,發色反而為他帶來與小時候截然相反的待遇。因外表而判定一個人的本質,是他最難以忍受之事,他自身就是受害者。

「還有呼吸,是昏過去了?」

僧人試著弄醒這個小家夥,也不敢太用力,隻是輕輕的扣著它的身體,緩慢按摩它的月匈口,試圖讓它恢復生機。

可惜小鬆鼠就是一動不動,僧人嘆口氣,也許是因為飢餓或寒冷昏過去?又或者是其他的內傷?他不是醫生,現在的環境也無法治療小動物。他能做的,就是拿出一塊布,小心抱起鬆鼠的身體,將它揣著懷中帶著繼續趕路。

……等到下一處歇腳之處,可以試著用米漿跟麥管餵食,看能否喚醒這個可憐的小家夥。

僧人,對這個偶遇的小動物產生了很奇妙的同理心。

是的,他其實也不是天生白發,幼年時候吃不上東西,口糧短缺造成他的頭發一夜之間變白,之後被因此被當怪物驅趕欺淩。也多虧了大僧正大人的收留,那是一位非常偉大的僧人,沒有大僧正大人,就沒有今天的他。

被大僧正大人交予任務,護送重要的經文,是他的榮幸,他一定會將經文交到南林寺。

僧人情不自禁扌莫了一下自己的包裹,人對於貴重的東西,想到之時總會控製不住用手去扌莫,想時刻確認東西依然在身上。卻不知這樣做,反倒會讓人注意到裡麵的肯定是貴重之物。

僧人還是太年輕了,他未曾做過多少次長途旅行,對於人性,目前還一無所知。

是的,那麼,這樣的發展也並不奇怪。

倒在血泊之中,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麼,卻什麼都沒能挽留的,奄奄一息的僧人……

……他不甘,他想挽留,他想告訴那些襲擊自己的人,那對於他們來說真不是什麼值錢之物!

然而對方不這麼想,有誰會拚死保護不值錢的東西?搶劫他的人自然這樣想。

搶走東西打開一看,是看不懂的文書,對方理所當然認為可能是古董之類,直接拿走準備去賣錢。

至於倒在血中的人,他們甚至都沒有處理一下現場,就丟在路邊揚長而去。

反著這條道上有很多人流,他們又是流竄作案,官府根本抓不到他們。

溫熱的血,很快浸他的身軀,浸染附近的路麵,留下極為悲慘的現場。

時間過去,有行人看到了,也隻是遠遠避開。這裡離官府所在之處太過遙遠,哪怕報案也是好幾天之後才會有人前來查看,更何況根本沒人願意浪費趕路的時間多管閒事。

就連動物都不忍放棄的僧人,與就連同類都不敢去管的行人——何其諷刺,就如這世道。

……

…………

『不甘心啊,不甘心……我……還沒有……大僧正大人……對不起……』

這種感覺,很難描述。

明明還在這裡,明明還有意識,卻被困在這具屍骸之中難以動彈。

就連思維都模糊起來,隻剩下些許執念牽掛著不肯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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