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答案（1 / 2）
在老孤兒說「輪到鍾兄」的時候，鍾鹹的目光明顯有些凝重。
老孤兒知道，鍾鹹不是不緊張，而是明知道緊張沒用，所以懶得緊張。但真到了決定命運的時候，還是緊張。
而老孤兒這時候當然也調集了所有的注意力，去關注鍾鹹的一切。
畢竟這是老孤兒跟鍾鹹第一次打交道，雙方的關係又太尷尬，誰都想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鍾鹹當然也有這種想法，隻不過他的處境決定了這對於他隻是奢望。
似乎深吸了一口氣，鍾鹹道：「張兄，請問。」
老孤兒點頭道：「也是一樣的問題，鍾兄跟殿下在圖謀什麼，你本來又要做什麼？」
老孤兒這句話其實問得非常厚顏無恥，因為鍾鹹是很不好回答的。如果說實話，就把李璘得罪了；如果不說實話，又過不了老孤兒這關。
鍾鹹嘆了一口氣，隻得對李璘道：「殿下，先得說一聲抱歉了，正如張兄所說，在下還有其他的圖謀。」
李璘卻是一笑：「鍾兄客氣了，作為陛下的兒子，本王如果這點判斷都沒有，那也太廢了。」
鍾鹹苦笑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就沒有包袱了。張兄，正如你所說，在下還有另外的圖謀。」
老孤兒很顯然對鍾鹹的圖謀非常感興趣，但是老孤兒現在更想知道的，依然是先問的問題，他和李璘到底在圖謀什麼。盡管也許得到一個早已知道的答案，但這世界上總有意外，老孤兒希望吃瓜，當然，不是當觀眾，而是吃大瓜。
所以老孤兒道：「你的圖謀不著急，還是先說說你跟殿下的圖謀吧。」
鍾鹹笑道：「張兄這不是畫蛇添足嗎？明知道在下跟殿下已經相當於串供，根本就問不出什麼。」
老孤兒笑道：「那鍾兄真這樣想嗎？」
鍾鹹嘆道：「當然不是，無論殿下還是在下，都要交投名狀，所以張兄吃準了在下，即使串供，也要爆瓜。」
老孤兒拍手道：「鍾兄真是妙人，那有瓜沒有？」
鍾鹹笑道：「當然有。其實這也是一個美麗的錯誤。原本我們商量，要找到陛下的本意的，誰知道陛下太著急，掩飾得又好，所以我們敗了。」
老孤兒心中電轉，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你和殿下根本就不想直接奪位，而是要投陛下所好，讓陛下自己來做決定？」
鍾鹹點頭道：「沒錯，隻要找到陛下的真實想法，我們投其所好，陛下一高興，一切皆有可能。」
老孤兒不由嘆道：「錯了，錯得太離譜了。」
鍾鹹一愣：「怎麼說？」
老孤兒嘆道：「陛下做的事情，並不需要誰來理解，也不需要誰來幫手。尤其是皇室之人，更尤其是殿下這種皇子，聰明就是罪過。」
李璘忍不住道：「張兄，這怎麼可能？難道陛下不希望他的繼承人英明神武嗎？」
老孤兒一聲長嘆：「沒錯。陛下還真不需要。他的想法，是直到大唐滅亡，都不要再出現他這樣的明君，最好全是中宗那樣的昏君。」
李璘的眼睛頓時紅了：「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老孤兒拚命整理著自己的措辭：「這樣給你解釋一下吧，在陛下看來，強盛的大唐，就是一個原罪。所以他希望大唐越弱越好，最好是今後所有的皇帝，都成為漢獻帝那樣的傀儡。」
鍾鹹此前的震驚絲毫不比李璘要少，現在更是被雷得外焦裡嫩：「張兄，這也太匪夷所思了，陛下這樣的千古之帝，會有這樣離譜的想法？」
老孤兒嘆道：「我的信息來源絕對準確，再說在我看來，這個想法一點也不離譜。」
鍾鹹搖頭道：「可是太不合邏輯了。如果陛下這樣想，那麼此前他為何又要勵精圖治？既然已經勵精圖治，他為何又要放棄他千辛萬苦經營的一切？」
老孤兒笑了：「這就是陛下的偉岸之處，他思考的事情，當然是世人不明白的。」
鍾鹹一副深度思索的表情：「嗯，張兄，你先別告訴答案，這樣吧，我們來破這個案。張兄你也別提示，我就想看看，我跟陛下的差距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