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五章 春滿人間,福滿樓(1 / 2)
老家還是熟悉的感覺,小道上,鋪滿了杉樹的枝丫,一層枝丫一層雪,房屋周圍無數的青鬆被雪壓彎,積雪從棕櫚樹上嘩嘩地落下。
屋子上,有煙火氣的地方,積雪已經融化,沒有煙往外冒的區域則還是堆滿積雪。
踏進堂屋,抬頭,看見屋頂有一個窟窿,雪落進屋裡,融化成水。
張蒼雲看向窟窿:「是祝家人抱石頭從後麵砸的,我們昨天剛下來,還沒來得及修!」
「奶,我回來了!」
馬景澄高興地喊著,然後踏進了耳間。
老人家一聽,掙紮著要爬起來。
馬景澄趕緊過去。
老人捏著馬景澄的手,顫抖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吃飯了沒?」
「我們不餓!」馬景澄回答著。
張莘月也一下撲進自己奶奶的懷抱。
相互訴說著祖孫的思念。
寒暄了幾句。
外麵有人的聲音響起。
隨後,好些人走了進來。
說著客套的話。
馬景澄招呼著他們。
將凳子都搬到外麵。
讓人將那些自己欠錢的人都叫過來。
「我說話算話,雖然沒有一年,但都過年了,說好10分利,就是十分,今天一起還大家了,按照一年的來還!」
馬景澄待眾人都到來之後,才開口。
他並不是逞能,現在幾百塊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但對於這些人來說,簡直是一筆巨款,而且,人家當時也沒有太過於為難自己。
「哎呀,小澄,利息就算了,這本來都不關你的事情,是劉東欠我們的,你能替他還掉本金,我們就很感謝了!」
有人開口。
這短短半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先是劉東去世,然後是馬景澄突然離開花鎮,再然後大家都在借錢買煤礦,拿到錢的人又跑得不見影子,小年夜,還發生了那種事。
這幾天,那些跑掉的人,突然又回來了。
白白賺了幾千幾萬塊。
整個花鎮,基本上最惡的人都不在了。
即使有一些小小凶惡的人,也不至於說像祝家和霍家還在的時候那樣。
剩下就是本分的人。
現在這些人,沒什麼損失,也沒賺到錢。
發生了那種因為錢造成百十人喪命的重大事故,讓每個人都更加的珍惜生命。
也不想因為一點點錢,就鬧翻。
「嬢嬢,不要這樣說嘛,如果我沒有,那沒有辦法,但是現在我手裡還有點錢,就還大家了!」
馬景澄開始按照小本子上記的,一個一個的還錢。
債主們都感激涕零,能夠在過年的時候得到這麼一筆錢,算是喜事了。
有人提議:「你看,景澄家,這漏洞,怎麼能住人,我們找點瓦,給他家翻一下!」
其餘人紛紛表示同意。
於是大家紛紛行動起來,有人用背簍背來了瓦,有人抬來了樓梯,男人們爬到房頂上,開始敲敲打打,女人們在下麵遞磚遞瓦。
沒過一會兒,堂屋那漏洞就修補完畢。
馬景澄還發動人,將車上的米麵發給鎮上那些窮得揭不開鍋的人。
一直忙到了下午,才休息。
眾人在馬景澄家堂屋拉起了桌子,點起了燈,好不熱鬧,就像某家辦喜事兒一樣。
寫春聯,放鞭炮。
當晚,除夕夜,有上百人在馬景澄家來來回回穿梭。
巨大的篝火點起來,人們又開始圍坐在篝火旁,暢所欲言。
有人都哭了。
一來是感謝馬景澄給他們發糧食,二來是那些凶神惡霸終於得到了報應。
當然主要是後者。
看得出來,每個人都很高興。
在大家瘋狂的時候,一個人一直在沉默。
那就是魏和尚。
他本以為自己老板是個地主,沒想到,和自己家差不多,甚至連自己家都不如。
馬景澄讓張蒼雲招呼眾人,自己帶著張莘月,打著電筒,來到了劉東家的院子。
院子早已沒有了往日的乾淨,變得蒼涼無比。
走近一看,那些玻璃被石頭砸得一個又一個窟窿,碎了一地。
馬景澄拉著張莘月,走到了左邊,打開齊靈的房間。
裡麵桌椅倒地,紙張亂飛。
兩人坐在齊靈的沙發上,這時,外麵漆黑的天空綻放起了煙花。
漆黑中映射在玻璃窗上。
那是馬景澄從城裡拉來的,這是一個值得慶祝的年份。
盡管這早已不是那個溫馨的小屋。
但是聽著那外麵的劈啪聲,還是感覺很安心。
張莘月將頭靠在他肩上。
讓馬景澄想起了一首歌『你一點一點慢慢靠近我,在我耳邊輕輕對我說…』
煙火還在繼續,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冷風吹進來。
張莘月趕緊站起來,去點蠟燭。
走進裡間,隻有一張床還是完整的。
張莘月翻箱倒櫃,取出未被汙染的被子,鋪在床上。
「睡吧!」
她有點大大咧咧的樣子。
馬景澄有點累了。
直接躺在上麵。
有多久沒有好好睡過一覺了?
記不清了。
來到這個世界,似乎就沒有好好睡過一覺。
啪啪啪!
馬景澄拍拍自己的旁邊,「來呀!」
張莘月扭捏了一會兒,才乖乖躺在馬景澄身邊,緊張得她連呼吸都很謹慎。
不過,很快,馬景澄就睡著了。
張莘月這才扭頭看向馬景澄。
她看不清馬景澄的臉,卻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很輕。
以前,在她們家,她哥睡在堂屋,打呼聲在樓上都能聽到。
她真想從樓上弄點玉米芯給他塞上,吵死個人。
但她發現,馬景澄竟然不會打呼。
在這之前,她還以為,男生睡覺都會打呼呢。
張莘月沒睡,她伸手在距離馬景澄臉還有一點點的地方,來回的環繞。
頭漸漸靠近馬景澄,很近,鼻子都快碰到了頭了。
她掏出在攀州買的小電筒,小小的一支,用手蒙著光,照亮馬景澄的臉。
豆蔻年華,情竇初開。
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得有點快。
回想起這些日子。
張莘月心裡有些暖暖的。
盡管城裡有那麼多好看的女生,但他好像一點都不在意。
每當他很隨意地將手搭在自己肩上時,總有一種被偏愛的感覺。
他的不理不睬,搞得那個紮著兩條好看麻花辮的女孩子,抱著書走過時,都向自己投來了奇怪的眼神。
真想陪著他一直走下去呀!
可,這是不可能的,他突然變得好厲害,是啊,好厲害
而自己,除了一身三腳貓的拳法,似乎什麼都不會。
張莘月從緊張、變得高興、再變得失落。
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晚上。
……
早晨,她還在床上美美地睡著,馬景澄已經在外麵開始整理東西了。
都是齊靈走時沒帶走的東西。
而在攀州,除夕夜,趙未來親口宣布了一件事情。
某位來攀州旅遊的京城遊客,中了雙色球,兩千萬的大獎。
這個消息,讓整個攀州城,一下子炸開了鍋。
除夕夜的吸引,遠遠比不上這則消息。
除夕夜,晚上八點半,趙未來身穿一身的紅。
紅色的風衣,紅色的裙子,紅色的長靴,高馬尾,她宣布:「從今天開始,雙色球增加一個新玩法,一注十塊錢,追投20塊,3倍40塊,4倍80塊,最高可投99倍…」
很多人開始議論起來:
「這不是胡鬧嗎,99倍,99倍是多少錢,有人買得起嗎?」
「買得起買不起,看個人,人家想買就買,不想買就算,你這人…」
……
同時也宣布,中獎的概率將會變大,不再是133和116。
州裡的人也在時刻關注著這一變化。
最關注的是宋青州。
他隱隱的感覺到不對勁,飯都沒吃,他就出了門,直接拜訪了那位中獎的客人。
宋青州見到了那位來自京城的客人,他身邊的人開始詢問:「請問先生來自哪裡?」
「京城!」那人不卑不亢。
「來攀州做什麼?」
「你這人,問這麼多,想要乾什麼?」那人有點生氣,「我來旅遊的!」
「不好意思,這位先生,我是攀州的州長,宋青州,我們非常歡迎諸位來攀州旅遊,給您造成困擾十分對不起!」
宋青州及時製止了手下的繼續問話,並且道歉。
「你們就是這麼對待客人?」那人很生氣。
「實在抱歉,主要,您是新開設的雙色球得主,所以我們才會特別的關心。」
宋青州再次道歉。
「你說什麼?」那人推了推眼鏡。
「您不知道自己中獎了?」宋青州有點意外,隨後問道:「請問您,是否在陶鈴街買過彩票?」
「買過!」那人掏出了自己在陶鈴街登記的號碼。
「哦,那要恭喜您了!」
宋青州說著,心卻走神了。
之後又說了一些有的沒的,這才離開。
他們離開之後,那人鬆了一大口氣。
此前幾天,小年夜晚上。
馬景澄手下的得力乾將,徐之,從京城回來,帶來了一個人。
是一個很低調的人,四五十歲左右。
馬景澄去見了這個人。
他手裡有五千多萬外匯,想要兌換成紅武幣。
一元紅武幣和馬景澄前世的一元RMB相等。
兩人來回討價還價。
他最後同意,兩千萬出手。
本來這位富豪要四千萬,但是馬景澄隻給兩千萬,多一分都不給。
原因很簡單,他的五千萬如果能夠通過正常渠道兌換,他根本不需要找到馬景澄。
因為他兌換不了。
按照利元與紅武幣的兌換來講,一利元等於兩紅武幣。
就是說,他手裡擁有超過一億的紅武幣。
那不是一億冥幣,而是壹億元。
誰敢給他兌?
除了攀州匯東,沒有別人可以給他兌換。
他要是去紅武銀行,那就是死路一條。
然而去匯東,風險也大。
他應該是想要去匯東的,但是看到了馬景澄的廣告。
一個大膽的想法誕生了。
馬景澄之所以能夠用兩千萬撬動他手裡的一個億,原因就在於他們雙方都十分了解現在是什麼情況。
這個年頭,兩千萬,足夠他和他兒子,以及兒子的兒子,睡著吃,躺著吃,站著吃,怎麼吃都吃不完了。
但如果他拿在手裡,和冥幣也差不了多少。
馬景澄拿到這一張紙條,他也是用不了的。
然而,他有自己的辦法。
對於這件事,馬景澄自己都沒想到,還有這種玩法。
為此,他不得不感嘆,這世界上,比自己『聰明』的人,還是多啊。
馬景澄手下,有著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人才,平時就養著他們,也沒指派什麼活兒給他們乾。
在穀雨河南岸,剛修好的那些房子裡,有各種各樣的工具,都是從全國,甚至全世界搜羅來的物件,任由那些人在裡麵折騰。
裡麵有個八級工,大概是能夠焊火箭的那種,花了五天的時間,造了一個控球的機器。
為馬景澄打開了一個新的思路。
本來還說等到了甽州,去找私下買賣外匯留成的王總,搶他手裡的生意,即使嶽父是羊境的高層也不好使。
現在看來,不用了。
有人送上門了。
這才是真正的坐著數錢。
不過風險,那不是一般的大,操作不當,直接完蛋。
也不是長久的生意。
而那個給他帶來點子的男人,和馬景澄達成協議之後,就消失了。
現在中獎的這個,是另外一個人。
盡管宋青州直覺很強,但沒有絲毫的用處。
具體的情況,他也十分的清楚,彩票的事情不能停。
過完三天年,他就要進京匯報攀州的情況,包括除夕夜中獎的事情。
宋青州在和那個人談話間,走神了,他在想,要不要留下那個人的詳細信息,大腦閃過一個片段,讓他沒有留。
他覺得,自己勢必要和那個攪動攀州的人,談一談。
但是,和馬景澄的談話,隻能等各種棘手的問題處理完才行了。
……
花鎮,馬景澄無意間找到了一個自己需要的東西,他心裡就更加的有底了。
和張莘月一起回家吃了湯圓,大年初一吃湯圓。
吃完湯圓之後,張蒼雲給每人發了一盒擦炮,「走,我們去炸糞!」
「炸糞?」
馬景澄聽到了一個曾經聽過無數次的詞語。
「昂」張蒼雲點頭。
隨後,嘭啪,嘭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