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飯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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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走廊,朝著陶鈴街看去,樹影瞳瞳,昏黃的燈光下,一個人斜靠在路燈下旁的大樹上,修長的腿一前一後支撐著,淺色的風衣自然地下垂,連衣帽遮擋了臉,但還是難掩她的身材。

突然之間,那人扭頭,朝著馬景澄看去,看不清其眼睛,但是馬景澄一凜,此人不簡單。

片刻之後,幾個戴鴨嘴帽的男子,從另一邊走過來,將手裡的袋子在那人眼前晃了晃,那人點頭,隨即疾步離開。

陶鈴街,以陶彩所在的位置為中心的話,往南幾千米處是師大,往北幾千米處是大江,往西穿過西大街一千米左右是聿女區和紅魚區,往東大概幾公裡除了一些低矮的房屋,就是樹木。

陶彩是唯一一個比較大的建築。

十三號街往東,是遮天蔽日的梧桐樹。

別看現在如此繁華,其實也算是荒無人煙,安全隱患還是存在的。

自從在全州各地開設了福利彩票中心,龍隊布置在陶鈴街的人就減少了,人越少,就變得越不安全。

馬景澄倒是不怕有人沖進來,但他擔心來人手裡有會噴火吐彈的真家夥。

這個年代,亡命之徒是很多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還能使磨推鬼。

命是可以花錢買的。

以命換命,這對馬景澄來說,一點都不劃算。

所以,他得小心謹慎。

回到辦公室,拿起今天送來的報紙。

《紅新社》頭版頭條:

…經研究決定,同意攀州陶鈴街十三號陶彩在京、東、甽三地設立服裝專賣店,接受當地工商部門監管…

長篇大論,馬景澄隻在意這麼一句話。

不用說,這肯定是宋青州的功勞。

不過馬景澄覺得有點虧。

看來,得重新談判了。

這簡單的一句話,通過國家通訊發出,還是《紅新社》的頭版頭條,這其中的博弈,隻有宋青州才會清楚。

目前來說,攀州在各方麵上的確是有優勢的,但未來,京城、東海、甽州每一個的潛力都在攀州之上。

在他的那個世界,人稱北上廣深,在這個世界應該是帝、東、羊、甽。

由此,陶彩不但不能降價,還要隨著發展開始加價,攀州全部讓利,其餘地方絕對不能這麼做。

今天忙了一天,看來今晚得加班了,幸好在張莘月背上睡了一會兒,不然可能撐不住。

彩虹路燈火通明,陶鈴街也是如此。

樓下還有吵鬧聲,有的人可能是魔怔了,瘋狂的投入資金買彩票。

就如同師虎臣在他廠子裡說的那樣,畫300多抽一個價值500多的電視,他還賺200多呢!

黃牛在哪個時代都存在,但是,在這裡,叫做倒爺。

現在,他們的主要工作就是守在各個彩票販賣點,瘋狂購買彩票。

有時虧,有時賺。

比如120的單車,有可能花80塊就抽到了,有可能花200塊也不一定抽到。

但如果抽到了,他們就一百塊賣出去,賺個20塊。

他們這麼瘋狂,將這個當做了正業來做,州裡不阻止,馬景澄也樂意讓他們為自己宣傳。

馬景澄還找人專門為他們這類人寫了分析報告,兩個塊錢一本,一個星期更新一個版本。

他手裡握有大量的數據,所以寫得非常詳細,包括,上周有多少人中獎了,某樣物件的中獎概率是多少,在哪個區間段容易中獎,等等。

不說多,幾十萬冊是可以賣出去的,一個星期最少有幾十萬的收入,當然,這個錢除去運營費等成本,自然是要裝進馬景澄私人月要包裡的。

這個屬於產業鏈下遊的副業收入。

很多人自從買了一個小冊子之後,就潛心研究,一旦中了獎,他就會將運氣歸結為是小冊子的功勞。

讓他們對小冊子產生依賴性,也是馬景澄要做的,噱頭營銷當然是少不了的。

對於馬景澄來說,人們在下麵忙忙碌碌時,他隻需要站在高處,認真地觀察這些人,隻要他們表現出需求,自己就為他們提供需求,這叫雙贏。

其他的就更多了,比如抽到實物獎,馬景澄會以出廠價再給他買回來,然後放到櫥窗裡,繼續讓人抽。

當然也不可能都是出廠價,畢竟要讓抽獎的人多少賺點。

比如,一台電視出廠價是520塊,如果有人花了400塊抽到了,那就花500塊拿回來,那人肯定願意的,因為他會這樣想,這次400塊就抽到了,得到了500塊,等於是賺了100,那再拿400塊去抽,要是再抽到,那就又賺100。

他考慮的點,一點問題都沒有。

如果有人花了530塊才抽到,那怎麼辦呢?

馬景澄會花540塊給他買回來。

看起來馬景澄是吃虧的,其實不是,因為他始終都明白一個道理,你得讓人感覺自己是賺的,生意才能長久,這叫收獲感。

如果從出廠價500塊來說,他虧了40塊,從正常價來說他虧了20塊。

但是,從抽獎無數的個體來說,穩賺不賠,因為抽獎不是一個一個拍著隊抽,它不是串行,而是並發的。

有人花了530塊才抽到,其餘人也不會太少。

一旦有出現吃虧的現象,馬景澄就會立即叫人去處理,讓別人絕對不吃虧,當然得是那個人抽中的前提下。

沒有人在意馬景澄這種將電視買回去再抽的行為。

他們在意的是,自己抽到後獲得的利益。

馬景澄的這個行為,給所有人傳遞了一個信號,隻要你抽到,無論你花多少錢,你都是不虧的。

所以有的人很大膽,超越底線地去做這樣一件事。

因為他知道,隻要自己抽中,自己就一定會賺到。

馬景澄的這些行為,搞得秦聿銘等人痛苦不堪。

準確的說是痛並快樂著。

錢是不斷的增加,可帶來的麻煩也不小,畢竟不是誰都能抽中。

這就是秦聿銘天天讓州屬行長到他那兒去報道的原因。

他每天都要聽州屬行長,親口告訴他,卡裡有多少錢了。

因為隻要裡麵的錢超過兩個億,他就會立刻叫停馬景澄的行動。

一個社會問題解決了,隨之而來的是另一個社會問題,很多家庭破產了,天天在彩虹路二十五號鬧,要消滅陶鈴街十三號,要求停止發行福利彩票。

馬景澄給秦聿銘的回答是:「魚和熊掌,不能兼得,你隻能顧及大多數人的利益,你不可能誰都利益都顧及到,你不能光想著通過彩票暴富,而自己又不掏錢吧?再說了,也沒人逼著他們買,在各個售賣點,都有告示『購買需謹慎』,人不聽,你找我?」

馬景澄一句『為自己的選擇負責』,讓秦聿銘無話可說。

他也知道,這件事本來就是挖開大河之水,填補大江之缺,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然而,馬景澄的兩千萬大獎,又讓整個攀州瘋狂了起來。

客輪的船票翻了好幾番,都是從各地來攀州買彩票的人。

有人興奮有人有才,幾家歡喜幾家愁。

前幾天,去彩虹路,有人提議,將彩票開設到農村去。

秦聿銘問馬景澄的意見。

馬景澄當即就否決了。

刮刮樂,小金額的彩票可以發展到農村去。

但是攀州城裡的這種,絕對不可以放到農村去。

那會出大問題的。

人的貪婪一旦被調動起來,任誰都難以控製。

也要禁止農業從事者購買大額的彩票,他一買,一條人命就沒了。

農村人的人性,說強很強,說脆很脆。

有點像溫水煮青蛙,當苦難一點一點作用在他們身上的時候,他們能夠一天一天挨過去,苦難就像水的溫度,一點一點往上漲,青蛙可以承受。

但是,如果苦難是一百攝氏度的開水,把青蛙扔進去,那就崩潰了。

同樣,一筆幾百塊的錢,一下子失去,他們就接受不了。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們承受能力差,簡單來說就是:種地不賺錢!

所以馬景澄不允許將這種模式放到農村去,貪婪不是人能夠控製的。

說到底,商業也不過是通過人的欲望來賺錢而已,隻要你有欲望,我就能賺到錢。

沒有欲望的話,我就給你創造欲望,我也要將你的錢變成我的錢。

張莘月在柔軟的枕頭上扭頭,看著南邊的樹枝反射著光亮。

她知道,馬景澄又沒睡,還在寫那些自己看不懂的東西。

正是因為這樣,她才不願意將馬景澄從自己背上放下來,她覺得馬景澄太累了,或許這樣能讓他休息一會兒。

的確,前一秒還在唱歌,後一秒,馬景澄就睡去了。

由此,她就走得更加慢了,害怕顛簸將其驚醒。

聽著背上的人在睡夢中發笑叫著自己名字,她停住,然後開心地笑了。

主要這家夥睡覺還流口水……

她緩慢地走著,想起了少年從丹山將自己背下來的情景,又想起了,少年用蛇皮口袋給自己送東西時的拘謹,再到現在,隨意地將手搭在自己身上的親近,傍晚的風,很溫柔呢!

晚上。

馬景澄靠近她時,她隻覺得麵紅心跳,那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少女常年生活在寺廟裡,什麼都不懂,不懂情,不懂愛,隻是覺得很奇怪。

她感覺自己變得奇怪,確實,她有點倦了。

但馬景澄摟著她的月要,抱起她時,她就醒了,隻是不敢睜眼看他。

她想:如果他摟著自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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