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三章 你要愛自己(1 / 2)
「我就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其實,馬景澄本身並不在意這個真相是什麼,說白一點,真相是什麼與他一點都沒有關係,曾經的那些恩怨早已覆滅。
然而,劉東不能被人當做一個工具人。
他曾不止一次地聽劉東念叨:「到底是為了什麼她才會這做?」
可從來沒聽劉東問齊靈。
可見,劉東很想知道背後真正的原因。
「你等等!」劉伯恩終於是承受不住了。
他硬朗地站起來,走了出去。
隔壁的齊敬之已經心灰意冷。
現在的問題已經不是那五百二十萬,而是要阻止馬景澄告訴章羅他所知道的事情,要不然之前做的一切就白費了。
他們現在搞不清馬景澄究竟知道多少,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馬景澄還不知道整個計劃到底是什麼。
劉伯恩走進隔壁房間,然後帶著齊敬之、齊連衡走進了另一個房間,那裡是隔音的。
「老齊,怎麼辦?」劉伯恩瞬間沒了主意。
一邊是計劃,一邊是老友最寵愛的孫女,他無從選擇。
齊敬之也沒有料到會是這個結果。
現在不是說他們放棄,就能保證一切都平靜如常地進行下去。
即便要犧牲齊靈,也不能保證什麼,這才是最致命的。
馬景澄現在已經不能讓他們相信了。
如果真的將原因說出來,要是馬景澄告訴了章羅,那可就麻煩了。
三人在房間裡討論。
隻剩齊靈和她媽在房間裡,齊靈媽媽心疼地看著齊靈,齊靈回以笑容。
隔壁的馬景澄,真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人嗎?
她希望不是那個誠摯的少年,可聲音卻騙不了人。
她有點亂了。
她對少年還是有感情的,這種感情,此前更多的是如同姐姐對弟弟的感情一樣,在花鎮她感受到了少年細心的照料。
她時常失神,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他們,自己騙了他們,可自己的命運也不在自己手裡,雖然這種話說出去很可笑,但事實就是這樣,她都不知道自己多久之後就會嫁給一個老頭子!
她曾經有一個有好感的人,她以為自己一輩子就會像父母一樣地生活,嫁為人妻,相夫教子,那人送了她很多的衣服,她還帶到了花鎮,可最近她從父母偶然間的談話中才知道,原來,那人是因為畏懼章羅才拋棄自己逃走的。
每每想起這件事,她腦中就會浮現花鎮那誠摯的少年,小小的身軀張開雙臂,擋在自己的身前,心裡總會有那麼一絲絲的溫暖。
少年啊少年,你要為自己活!
她這樣想時,又想到,自己都不是為自己而活…
少年自己受欺負從來不會反抗,唯有親人受到別人欺負,他才會挺身而出。
她曾經見過,有些很皮的人,在少年奶奶休息時,突然跑過去,將老人提水的水壺扔得好遠,還戲弄老人,少年似乎也沒有想象中的孱弱,即使被人打得頭破血流,他也將自己奶奶護在身後。
當看到少年將自己護在身後,她知道,少年是將自己當做親人的。
可劉東去世之後,少年似乎就變了一個人。
雖然不知道到底哪裡變,可他就是變了。
以前那個心裡沒有一絲絲症結的少年,那個在親人麵前會開心笑的少年,從那之後,變得不愛笑,處理起事來卻井井有條…
她對自己的突然離開也抱有歉意,可她又有什麼辦法呢?
她有時會貪戀花鎮的寧靜生活。
冬天在樓下,圍著紅泥小火爐發呆,夏天坐在樓上的窗戶邊,陽光透過窗,爬山虎布滿了牆,小鳥嘰嘰咋咋地站在窗台,窗戶角落,一株花紅樹,有著累累果實搖墜,有時跟著兩個誠摯的男生,赤腳走在河灘上,感受細細的鵝卵石按摩腳底……
如果沒有那群討厭的人,花鎮的生活該是多麼美好。
可美好終究是曾經比較美好,仿佛因為美好,就可以在記憶裡將那些不好剝離,現實卻無法剝離任何一點點的苦痛,疼痛總比美好更容易觸碰人的神經吧!
那天,春寒料峭,少年朝著自己走來。
他是專門在那裡等自己的吧。
她現在才想通,少年並不是來看自己的,而是來探尋信息的。
那一瞬間的欣喜,此刻不知該如何麵對。
回到家之後,少年對自己爺爺的故事非常感興趣,尤其是那些老照片,那些照片上的人,爺爺從來不對外人講,但是會對自己講。
還有前天,少年和自己父親在山上聊完之後,父親就變得很不一樣,他…是為了劉東而來。
還有,她到此刻才理解齊雲山眼裡的那種驚訝,那絕對不是見到普通有錢人才會有的。
剛才少年說,陶鈴街,彩虹路,西苑。
陶鈴街代表少年,彩虹路代表攀州,西苑代表的是紅武。
如果將其分類的話,按照同一層次歸屬,穩定的結構一定是同一層次的建構,明白西苑和彩虹路所在的層次,自然就知道陶鈴街的層次了。
難怪報紙上從來沒有說陶鈴街的負責人是誰……
他…如今,真的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實力。
前不久,《紅新社》報道,陶彩將在除了攀州以外的東海、京城、甽州、羊州開店,上麵附總設和院長的講話,這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可自己明明知道很多,至少關於自己的一部分,是知道的,卻不能告訴他。
是大家騙了劉東,也不怪他會這樣想。
想想這些,心裡還真有點難受。
她終究還是走出了房間,安慰了一下自己母親之後,走出隔壁房間,她走進馬景澄和張莘月的房間,對張莘月說:「莘月,我能和景澄單獨說兩句話嗎?」
張莘月知道隔壁有人,可是她沒想到會是齊靈,她識趣地走出去,並關上門。
馬景澄扌莫扌莫頭,笑道:「齊靈姐,你都聽見了?」
齊靈一愣,少年還是那個樣子呀…
馬景澄站起來,給齊靈讓座,齊靈卻一把將他抱住。
齊靈在馬景澄耳邊輕輕地說:「沒關係的,景澄,真的沒關係的,你不要有壓力」
馬景澄伸手將其緊緊抱住,臉頰感受著她柔軟的長發,鼻息傳入一股淡淡的香味,他用極低的聲音回復:「齊靈姐,對不起!」
齊靈沉醉於這種擁抱,她再次感到那種少年將自己護在身後的安全感,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有這種感受,她抱得很緊,眼淚不自覺就掉落,「沒有關係,你知道嗎,你要做自己,不要再為別人考慮了,要多為自己考慮,你要愛自己!」
馬景澄將頭埋在其柔發裡,再次說道:「對不起」
齊靈捧著他的頭,用自己的頭抵在他頭上:「姐為你今天的成就感到高興!」
「氣如蘭兮長不改,心若蘭兮終不移,尋得幽蘭報知己,一枝聊贈夢瀟湘!」她豆大的淚珠往下掉,聲音非常小,小到隻有兩人才能聽見。
隔壁的齊靈媽媽耳朵側著貼在牆上,卻什麼也聽不見。
齊靈又緊緊地給了一個擁抱,然後鬆開,轉身走出去。
到現在她才確定,少年那顆心從來都沒有改變。
這是她幾年來感覺最踏實心安的一個擁抱,少年從來沒有改變,這種感覺隻有她知道,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知道!
她希望他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也希望自己不要成為他的阻礙。
她流淚,並不是傷心,是感動……
馬景澄有時候,為齊靈感到憤怒,尤其是在和齊連衡談完之後,十分氣憤。
但他也同時在反省自己,到底是自己那個時代的思想影響了自己嗎?
在他看來,無論為了什麼,都不應該以犧牲某個個體的幸福為代價。
可是現在的人或許不這麼想。
齊連衡明明可以挽救自己女兒的,可他卻選擇了拒絕。
就像有人怒其不爭一樣,馬景澄也有點怒齊靈不爭,為什麼要參與什麼狗屁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