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莫名（1 / 2）
再次睜眼，鄭彥已經不見蹤影。
團雀依舊伏在柴犬的身上，但柴犬已經動鼻探至楚聽海跟前，見他醒來，似乎頗有好感地舔了舔他的臉頰。
楚聽海將它一把推開。
起身，依舊是熟悉的街道，但植物生長得顯然過分茂密。爬山虎已經將兩側的牆壁完全侵占，哪怕是水泥封成的道路上，無數雜草也擠破頭頂的灰色外殼洶湧而出。
風拂過，入耳皆是植物葉片的晃動聲，卻難聽見哪怕昆蟲的鳴叫。
天空依舊湛藍，太陽的毒辣卻止步於光線，悶熱感無存，隻剩下微弱的清涼和泥土的芬芳。
溫度似乎失去了意義。楚聽海的直覺告訴他，哪怕現在把衣服脫光，他的體表所感知到的溫度也不會發生一絲一毫的變化。
鄭彥依舊不見蹤影。
楚聽海皺眉，看向那隻團雀。
感受到楚聽海的目光，團雀下意識挺了挺圓滾的身體。
「歡迎來到【第一幕】的場地，這位【嘉賓】。」
「請容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白糖，這位是紅糖，我們是你們二位的【調號】，也就是……」
楚聽海三兩步跨至白糖身前，打斷了它的話。
「我問，你答。」
白糖愣了一下，似乎還想說什麼，但隨即就被楚聽海問出的問題打斷。
「一、這是一場遊戲，且具有其獨特的規則，對嗎？」
「對，是這樣的，所以……」
打斷。
「二、這場遊戲需要我們殺人嗎？」
「額……嚴格意義上，不會有這種類型的直接需求……」
再次打斷。
「三、我們需要借助什麼手段完成任務？」
「借助你們體內的【曲調】，隻要你用心聽，應該就可以感受到……」
又一次打斷。
「四、【曲調】是一種超能力的名稱嗎？我該如何得知自己【曲調】的能力？」
「前一種說法沒錯，後者得靠您自己來……」
依舊被打斷。
「五、你們是類似於信使的角色，每位參賽者都會擁有一個類似於你們的存在，對嗎？」
白糖沉默，似乎十分鬱悶。
這人就不能聽我說話嗎？一定得自己叭叭？
「回答我的問題。」楚聽海的神色似乎有些陰沉，語氣裡透露出淡淡的寒意，令白糖感到不安。
「是。」白糖終於認命，選擇適應楚聽海的節奏：「我們負責傳遞公開信息，即【規則】和【出局名單】。」
「六、我們是否還有機會離開這裡？」
「有。」白糖道：「【死亡】或者【勝利】能讓你們以不同狀態返回現實。」
「好，最後一個問題。」楚聽海起身，一雙眼睛毫無波瀾地注視著白糖：「【調號】是否能被殺死？」
白糖身上的羽毛漸漸亮起，腳下的紅糖緩緩後退，雙眼緊盯楚聽海，尾巴早早下垂不動。
「能。但我們不會輕易死去。」白糖抬頭看向楚聽海，身軀似乎在逐漸膨脹。
「【調號】死亡，與其對應的【嘉賓】也會死去嗎？反之呢？」
「會。」白糖的尾羽漸漸變長：「進入這場【狂歡】起，【調號】與【嘉賓】同生共死。」
楚聽海突然長舒一口氣，咄咄逼人的氣勢突然消失，看向麵前的一鳥一狗，甚至笑了笑。
「那就好。」
「我就知道你還沒死，鄭彥。」
楚聽海轉頭看向一旁的高牆。
「什麼話，什麼話這是？！」鄭彥有些鬱悶的從一旁的高牆裡翻出，手上還拿著一些麵包：「我看我們這要開始末日求生了，見你還睡著，也才找了個食物，怎麼一出來就聽見你說我死不死的，晦氣。」
楚聽海沒有理會鄭彥，隻是微笑著蹲下，對不遠處僵住的一鳥一狗招了招手：
「多有冒犯，還望海涵。」
白糖和紅糖麵麵相覷。
額……狗和鳥怎麼麵麵相覷？
反正就是麵麵相覷。
身上揚起的氣勢逐漸消失，紅糖載著白糖屁顛屁顛地跑到鄭彥跟前，用頭蹭了蹭他的手。
楚聽海爽快地扌莫了扌莫它的毛。
反觀白糖，明顯要謹慎的多。
謹慎的鑽進了楚聽海不知何時敞開的書包裡。
他們料定，楚聽海不會拿他們怎樣，
畢竟他們【同生共死】。
至於他剛剛的表現……
他們又不是沒遇到過更瘋的，見怪不怪。
鄭彥醒的比楚聽海早的多，正如他所言，他離開此地外出探索了一番，並未發現任何生物活動的痕跡。
熟悉的城市，但已經徹底荒廢，被茂盛的植物占領。馬路上見不到車來車往，但紅綠燈依舊按照設定的程序亮著。店鋪的大門依舊敞開，裡麵擺放著完好無損的食物與水源。在向白糖確認過這些資源的安全性後，他們帶上了一部分便繼續上路。
依楚聽海看來，在確保生存資源充足的前提下，找到一個合適的據點最為重要。
通過和白糖的對話，能確定【第一幕】的基本規則。即【生存】。
在什麼環境下生存，是否會遇到未知的超自然的危險，是否會受到來自他人的追殺……種種種種，皆是未知。
所以需要找到一個規模合適，他們足夠熟悉、以便於防守和逃跑，並離傳統認知中的「資源點」較近的區域。
通過記憶中對這座城市的認知，他們很快到達了目的地。
【學校】。
視野開闊，地形熟悉，經過簡略搜刮，還發現了不少的存糧。依舊擁有著不知從何而來的電力，保安室中也有著一些基礎的裝備。
鄭彥迫不及待的為自己套上全套的「警衛裝備」，然後在楚聽海視線的警告下將他們盡數脫下，順走了桌上擺放地整整齊齊的對講機。
不多不少，一共六台。
得益於曾經到父親所在的警察局「社會學習」的經驗，鄭彥稍加擺弄，便讓所有對講機調試到了同一個頻道。
初步測試了對講機的大致生效範圍後，兩人再一次搜刮了校園內外的物資。
依白糖所言，【第一幕】的【嘉賓】絕非隻有他們兩人。但哪怕時間已經在他們對校園的進一步探索下來到了傍晚，他們依然沒有看見其他【嘉賓】的身影。要麼是城市被選作【遊戲場地】的部分足夠大，要麼就是他們並未選擇大範圍探索。總而言之，碰不到其他人並不算什麼壞事，畢竟依照規則來看，【嘉賓】之間是競爭對手也或未可知。
思索間，已是黃昏。
略微整理物資，順走廚房掛著的菜刀，兩人前往學校的寢室樓。
寢室臨近學校邊界，一共兩層。門口的門禁已經失靈。宿管寢室處在二樓，樓內的監控仍在正常運轉，展示監控錄像的電子屏在宿管房內閃動著。為了便於及時查看樓內可能出現的意外情況，兩人搬進了這間寢室中，並用很物理的手段卸下了窗戶的保護架。
初步確定好守夜的時間，鄭彥隨即睡下，留下楚聽海盯著監控屏一言不發。
很快，夜幕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