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田正言（1 / 2）
「那些人到底是什麼真仙活佛，竟能讓你甘願把亡母遺物拿出來。」
劉長生眼神詫異，語氣卻絕算不上和善。
裡正也知道原因，這一對母子互為逆鱗，當年對那女人提起兒子時什麼樣，如今對這少年提起母親時便是什麼樣。
小混蛋在村子裡無依無靠，自然也不會惹是生非。
除非有人敢談論他娘親！
裡正覺得自己完全沒誇大，如果自己把話題往下三路引，這小混蛋敢打死自己！
「哪是真仙活佛啊，妖魔鬼怪還差不多。」
想到自己兩麵受氣的委屈，裡正險些忍不住哭出來。
事情的起因……他倒也不知道是什麼起因，隻知道這事是從剛入冬開始的。
雖然是個鄉巴佬，但是裡正也知道這世上存在諸多門派，這些門派弟子們，在天上高來高去，一個打二三十個凡夫俗子是常事。
入冬之後，便有許多這樣的門派，試圖進牛首山尋找什麼。
對有強者坐鎮的大門派而言，直接進山便是，就算有危險，也能護得住弟子安全，完全可以當做試煉。
可那些小門小派的就不同了，若想進山，多半要尋個向導，安全一些。
而作為牛首山下唯一的村莊，小王莊自然便成了大家的目標。
這些小門派良莠不齊，有上門來還要置辦四禮的和善人，也有一言不合就要抽刀砍人的惡人。
終歸都是他得罪不起的！
他也沒有法子，隻能一個個去威逼利誘村子裡常上山的人，讓他們去做向導。
所幸他們給的報酬還算豐厚，村民倒也不排斥。
一兩個月來，村子裡上過山的便已經走光了！
之後他也輕鬆了些，不論哪種方式找上門來，沒有上過山的人了，總不能現生一個不是？
直到今天碰見的這跋扈頑主，讓他莫說生，死也要死一個出來！
他這才是沒了辦法，隻能來求這平日裡恨不能咒死對方的小混蛋！
把這情況添油加醋一說，劉長生沉思片刻，嘆了口氣，自嘲道：
「難怪，這也算是救了你一家性命啊。」
「對，對，就是救了我一家老小性命啊長生哥兒。」
索性說開了，裡正也不顧自己這張老臉，拱手央求。
看著麵前這個老男人的樣子，劉長生默然不語。
憑心而論，他是真的不想去！
這當中必然蘊藏著莫大凶險，就如之前他所料想的一樣。
不過，自己去了也隻是向導，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再者……
他默默捏緊了扁擔，指背關節上的老繭發白。
「那我便去吧。
「事先說好，亡母遺物是救你一家的報酬，那三十兩官銀，我也是要的。」
「沒問題，沒問題！」
裡正連連點頭，卻是連在心中罵這小混蛋都顧不得了。
心不甘情不願的劉長生跟著終於放輕鬆了的裡正一同越過小院，往村子裡走去。
裡正家的宅院自然豪華些，單是那土牆就已經勝出籬笆不知多少。
結實的土牆內，裡正的家人不在少數，平日裡路過此處難免聽見雞飛狗跳的。
今日倒是一反常態，院中安靜得很。
劉長生握著扁擔的手反復緊張鬆弛幾次，確認發力無礙後，停在了門前，等著裡正開門。
這是他自己砍柴時發現的竅訣，尤其是寒冷冬日裡。
提前讓筋肉活絡開了，萬一有需要發力的情況，才能十成十地用上力道。
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武林高手」的存在，前往楠城賣藥賣柴火時，也見過城中的武藝高強之輩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縱馬馳騁。
正是因為見過，他才更加明白，這些掌握武力卻毫無敬畏的「高手」有多可怕！
平日裡總是作威作福的裡正今天異常溫馴，開門之後便佝起脊背，堆上笑容。
「小爺，我把人給你們叫來了。」
說罷，他便轉身招呼劉長生。
少年不算結實的身子頓了頓，深吸一口氣，走進了院裡。
院子裡站著一個青衣公子哥兒打扮的人，月要間掛著長劍，背上背著褡褳，臉含笑意不假，卻有著散不開的輕蔑。
其後則是一對少年男女，男子看表情便是張揚跋扈的，女子則略略皺眉，也是不好惹的模樣。
劉長生手握扁擔不鬆，表情自然和煦，看著中間做主的那位。
「三位，這便是村子上僅剩的進過山的人了，我跟他說過了，他也很願意……」
「老東西，一邊趴著去！」
跋扈少年喚狗一樣揮著手，裡正一愣，卻隻能堆著笑走到廊下，低著頭，也不知如何作態。
劉長生隻是瞥了一眼，卻是對裡正和麵前三人一般的不在意。
「小哥兒坐下說吧，看這樣子，想必是我們耽誤了小哥兒的正事。」
公子哥也不管束身後的人，隻是踢來一個板凳，讓劉長生坐下。
「不妨事，來時我已聽裡正說了大概，咱們站著說完也方便。」
劉長生搖了搖頭，並沒有接受這施舍一般的「善意」。
「讓你坐你就坐，你特麼跟誰裝呢？坐！」
跋扈少年豎起兩根手指，指著劉長生狠狠向下一甩，頤指氣使不在話下。
後者卻隻是平靜地看著三人，竟無一絲波動。
「嘿，還敢跟我這兒裝高手，信不信老子……」
「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