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齊家亂了（1 / 2）
齊家後山，荒草繁茂，半山月要處，眾人前行的步子放緩。
方走到一叢枯枝掩映處，暗紅色溢滿凹槽。
「老爺！那是……那是什麼！」
「……血！那是……那是血！」
「那是……」
「老爺……那……」
「住嘴！」
齊孚顫抖著抬起手，他指尖捏著的紙卷今已皺得不成樣子，身形回轉間，眼角的皺紋似又加深了許多。
他一步步，一步步抬腳走近，連天的草葉，枯朽的絨毛劃破他的手臂。
腥臭的泥漿味散出，落步處枯枝折斷，腳踏的泥地染了水漬，拔出來時，尚有擠壓的刺耳鬆動聲。
十多年前的那次雨夜裡，齊孚踩著這樣的步子離開自已的女兒，如今，他又得踩著這樣的步子走向自已的兄弟。
天氣陰沉，他泛白的唇抿成一條細線，在最後一片草木遮攔的空隙裡，一方血汙衣袖猛地撞進他的眼睛。
眼睛倏地閉上，齊孚身子顫了顫，身後有陣陣呼喚聲此起彼伏。
他抬袖，聲音裡是輕易察覺的悲慟，「都站著……別動，別過來。」
天色昏黃得緊，他指尖冰涼，掃開那一片深秋慘色，眼前人伏在地上，脖頸的傷處延伸至後頸，教人看了心驚。
齊孚月匈中驟然像是跑了一口氣，他月要身佝僂，半跪著，側首去看地上人的臉。
那人生了一張同他七分相似的臉，如今眼尚睜著，頰處黑跡乾涸。
「晟兒。」
良久，他顫抖著，伸出手，掌心紙卷從指縫中滑落。
齊孚口中喃喃，覆掌於地上青白的臉，那雙眼終於閉上。
淒寒的天忽而飄起陣陣苦雨，紙卷在伏地的風中展開。
他收回的手一滯，暈開的墨跡裡，一個小小的、娟秀的「鵲」字猛然刺得他脊背發寒。
展卷，草籽寥落處，疏漏寫著：欲見夫人明鵲，速來晴嶼堂中。
一群短褂布衫的精壯漢子沉默著從齊家小門躥進，青苔覆滿的石獅子後，扶歲豎起耳朵，循聲趕去。
過江門的弟子說了，宮中那公公尚在齊家門口，她繞著偌大的院牆轉了三轉，仍無所獲。
而今那人不見蹤影，此事又事關重大，扶歲額上浸出冷汗，不知她與上報的弟子，誰能先一步扼住事態。
「劉管事，我們往哪走？」
院牆之內，扶歲方翻身藏於假山之後，為首的精壯漢子手邊鋤頭落地，張口道。
「後山，」喚作劉管事的長袍男子一臉凝重，從袖中掏出銀錢，遞給那漢子，「埋了便走，此事不要聲張出去。」
埋了？埋什麼？
她扣住假山的手忽地握緊，眼看著幾人從眼前穿過去，四周灑掃仆役來來往往，神色皆重。
人太多，縱然輕功蓋世，光天化日之下，她亦過不去。
她擰眉，躬身四處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