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要蠱蟲子株（1 / 2）
用過午膳，日頭漸漸陷下去。
秋日的天色總是不好，扶歲戴上麵具，對著銅鏡擦拭唇角的沾染。
雕花的抽屜裡空無一物，屋裡翻了個底朝天，什麼也沒找見。
扶歲暗嘆一聲，修書閣的福伯，不知已離開沒有，她踱步半晌，終是等不住，抬步便去了。
修書閣位於過江門後山枯林中，那裡數叢竹皆乾得發黑，再長不起來。
沈扶江曾戲稱，是那修書閣中的書太多太精，將那日月靈氣都吸了去。
扶歲有回想揣著糖葫蘆進去，被扶鴻逮了個正著，還罰她抄了三日書。
回憶之中，她腳步漸漸放緩，遠處有飛鳥在昏沉的天色中列成隊，撲騰著翅膀，濺起風煙。
「哎……」
月匈中一口濁氣呼出，前方院牆到底，扶歲正欲轉彎，牆內，卻驟然傳來低低的喝聲，「福全！你若再來偷酒，我便告門主去！」
「嗨喲楓娘，酒罷了，同你做的那事兒一比，還不知誰的分量大呢。」
「我做什麼事兒了，你說說我做什麼事兒了！」
「嘿你，」那蒼老的男聲如含沙，憤然道：「你就仗著自已資歷最長，跟著三任門主學蠱術，現在，便無法無天了？你可別忘了，當初那小娘子種蠱，你為了拉長受賞的時間，往那蠱蟲的養物裡加了什麼！」
「福全！你再說！」老婦聲音響起，似遮掩，似後怕。
「你可知道，過江門的計劃，就係在那小娘子身上，你這般瞞著，就不怕哪日東窗事發，門主找你秋後算賬？」
「門主又不知道！」
「門主不知道，我可知道。」
「你知道算得個什麼！」
「嘿，我不算得個什麼……但往這修書閣中的情報添一筆……也不難吧？」
「……你什麼意思？」
「太子的筆跡……我可全然能模仿，要是我讓那小娘子想起來……」
「好……好！今日這酒……就算了！」老婦打斷他的話，默了半晌，又狠狠道，「可你若再從我銀錢安置的東西裡偷，你且等著！」
「哼。」那老者不滿道：「這修書閣，我守著，想動我，還早得很！」
開門聲悠悠響起，一截粗布的袍擺顫巍巍踏出門，扶歲躬身立於簷上，視線中人環伺而望，她眼眸微眯，那長須覆頸，正是福伯。
待那身影走遠，扶歲從牆邊躍下，小院裡，酒壇堆積的縫隙中，那婦人罵罵咧咧穿行於窗格的格擋，日光傾瀉，壇邊水漬隱隱發光。
她一步步、一步步走近，婦人身量不高，躬身收拾著壇邊廢物，口中不住罵人。
「楓娘。」
她站定於階前，學著沈扶江挺身而立，眸色如刀。
那婦人驚惶著回頭，視線轉來，懷中壇驟然落地，碎裂聲中，酒香彌漫開來。
「便是在這裡……門主。」堂前青石桌上，楓娘躬身放下一盞高底玉盤。